第15章 地区资格赛?老子回来了!

换源:

  他开始仔细地、客观地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首先,也是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他身上背负的那个“偷窥狂”的恶名。

这个标签,如同一个无形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异样的目光和无尽的指责。

在注重名声和形象的体育界,尤其是青少年体育领域,一个品行有亏的运动员,几乎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其次,他被U-17国家青少年网球训练营公开开除,这个处罚决定本身就具有极大的权威性和影响力。

U-17是国内青少年网球的最高殿堂,从这里被开除,尤其还是因为品行问题被开除,这基本上就意味着他已经被主流网球界彻底抛弃,想要重返赛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者,经过媒体的恶意炒作和网络暴力的疯狂发酵,他在整个网球界,甚至在更广泛的社会层面,几乎已经处于一种“社会性死亡”的状态。

他的名字与丑闻紧密相连,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反面教材。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与他扯上关系的人或机构,都可能会受到牵连,名誉受损。

最后,他还是一个双目失明的残疾人。

这一点,虽然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伤痛,却也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客观事实。

即使没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绝大多数教练对他望而却步。

毕竟,指导一个盲人打网球,并使其达到专业水准,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综合以上种种不利因素,萧叶清醒地认识到,想要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找到一位真正认可他、愿意收留并悉心指导他的、并且还具备一定专业水准和人脉资源的教练,这其中的难度,简直比登天还难!

哪位有声望、有地位的教练,会愿意冒着自己一辈子积累下来的名誉受损的巨大风险,去接收一个声名狼藉、被贴上“品行败坏”标签的选手?他们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前途未卜的盲人小子,去挑战整个舆论环境,去对抗那些所谓的“主流”观点?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萧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迷茫。

前方的道路,似乎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迷雾所笼罩,让他看不到任何清晰的方向。

刚刚因为系统出现而点燃的希望之火,似乎又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变得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旧网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甘。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这样被彻底打倒,永无翻身之日了吗?

就在萧叶的思绪陷入一片绝望的黑暗,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无形的囚笼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找不到出路的时候,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如同黑夜中划过天际的一道耀眼闪电,毫无征兆地、却又无比清晰地照亮了他混乱的脑海——林海涛!

林海涛,那是一位萧叶在多年前,大概是他刚刚开始尝试在失明后重新接触网球,参加一些小型、非正式的社区比赛时,偶然遇到的一位看起来有些落魄的老教练。

萧叶对林海涛的印象非常深刻。

他记得林教练当时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衣着朴素,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有神,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与其他那些循规蹈矩、注重所谓“正统”训练方法的教练不同,林海涛的训练理念显得非常独特,甚至有些离经叛道。

他常常会说一些批判现有网球训练体制、质疑某些权威理论的言论,也因此,他被主流网球界视为异类,备受排挤和打压,常年只能待在一个名不见经传、濒临倒闭的小型网球俱乐部里,勉强维持生计,手下也没有什么出色的弟子。

萧叶清楚地记得,在那次偶然的相遇中,林海涛教练在观看了他一场比赛后(那时的萧叶,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同情,一直刻意隐瞒着自己眼盲的事实,只是依靠超越常人的听觉和感知力在打球),曾主动找到他,对他那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控球技术和那种与生俱来、仿佛与网球融为一体的独特“球性”,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和由衷的赞赏。

林教练当时说他的打法虽然有些“野路子”,但却充满了灵性和创造力,是真正的“为网球而生”的人。

他还惋惜地说,如果萧叶能够得到系统的指导和打磨,将来一定能在网球界闯出一番名堂。

只是,那时的林海涛并不知道萧叶双眼失明的残酷事实。

如果他知道了,还会说出那样的话吗?萧叶不敢确定。

但无论如何,在萧叶目前这种山穷水尽、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下,林海涛这个名字,以及他当年那番发自肺腑的赞赏,就像是汪洋大海中唯一可见的一块浮木,成了他目前唯一能够想到、也唯一有可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林海涛教练本身就被主流排挤,或许他对那些所谓的“名声”、“舆论”不会像其他人那么看重。

而且,他当年确实对自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认可。

如果自己能够找到他,向他坦陈一切,包括自己眼盲的事实和被诬陷的遭遇,或许,他会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萧叶也决定要去尝试一下!

这个念头一旦在萧叶心中生根发芽,便迅速地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绪。

他不再犹豫,也不再彷徨。

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他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萧叶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要立刻动身去寻找那位可能成为他救命稻草的林海涛教练。

他记得,林教练当年所在的那个小俱乐部,位于邻省的一座二线城市,距离他现在所在的城市,大约有四五个小时的火车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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