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蓝色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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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有条野道,看样子是出入这大山的人,走的次数多了形成的,但新长出的枝丫刮在宥柱身上在他裸露的皮肤填上了几道红印。山里的雨因树林的缘故小了一些,雨滴在树叶中乱串形成大颗的水珠后稀稀拉拉的砸向地面,布偶兔用大耳朵遮住头顶湿哒哒的趴在宥柱的肩上。

宥柱:“曾医生,你以前有在村里住过么?看你对村庄与大山这么熟悉。”

曾天天:“熟悉谈不上,我从小在城市里生活,我爸爸是考古专家经常出差跑乡村与大山,他在家时常与我说他的所见所闻。”

宥柱:“你们职业的选择差别挺大的,一个需要长时间出差,一个像是宅在家里。那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你妈妈一个人在照顾着真不容易。”

曾天天:“是的她很不容易,妈妈以前是中学老师,现在退休了经常出去与亲戚打牌活得也自在。你小时候家里是什么个样子?”

宥柱:“家里父母都是国企上班,自己属于工人子弟,小时候都没出过城市,乡村、大山是什么样都不清楚,只能从书籍影像中了解一些,与现在我们看到的差太多了。”

曾天天:“这里有地没人耕种景象破败,成了穷山恶水之地,人都不愿在这里生活都走光了,这也是世道饿变迁。”

宥柱:“为什么那个老婆婆还没走?”宥柱问完这话后与曾天天眼光一同看向宥柱怀里的小泥人。

终于爬到一个比较高的地方,这里前面可以看到村庄,四周景色都能一收眼底,如果不下雨这里应该是很漂亮的,在高地上小泥人动了起来,向村庄的方向摇晃着手。宥柱看了看村庄,又看了看身后的大山,很明显那些突然出现的泥堆不想他们留在村庄。

宥柱对曾天天说到:“现在面临两个选项一个是把小泥人带出这大山,一个是把小泥人带回村庄。”

曾天天问宥柱:“大山外是什么?”

宥柱:“是乡镇,是城市。”

曾天天:“乡镇、城市里的土都在哪?”

宥柱:“在地下。”

曾天天:“在沥青水泥路的下面,在高楼大厦的下面,甚至在下水道下面。进到城市大部分泥土终将不见天日,少部分在绿化带,在窗台,那些在高楼里的要不成了花瓶要不成了水杯。”

曾天天捏了捏泥人说:“泥巴捏出的人,水少了就干裂化成粉末尘埃,水多了就不能保持形态,被人任意拿捏成为没有意义的烂泥。”

宥柱:“那他只能留在乡村么?”

曾天天摇摇脑袋兔耳一晃一晃的说:“也不是,要在城市里生存他不能只是泥人。”

宥柱:“不能只是泥人,是什么意思?”

曾天天:“意思是他要成长要吸收,体内需要有其他物质还要懂得在不同环境使用不同的形态。”

宥柱:“简直像怪物一样。”

曾天天无奈的笑了一下:“在怪物眼里不是怪物的才是怪物吧。”

宥柱:“那你的意思是把他送回村庄?”

曾天天:“我们一路被往村子外面赶说么村子里面有我们需要知道的答案,另外看这小泥人对村庄的反应,我觉得还是得带上小泥人回到村子,至少我们可以问问老婆婆这小泥人的事。”

宥柱赞同说到:“嗯,或许老婆婆知道这泥人的来历。”

决定好出发方向后,宥柱、曾天天、小泥人向着原路返回到了树林边上,他们蹲在灌木丛中观察着那些追逐他们的泥堆。

宥柱:“我们往旁边绕绕看。”宥柱带着曾天天向着远处一条小路过去。

宥柱每走一步一回头看看那些泥堆有没有动起来,走了几步看着没什么问题刚想散步一样走到村庄就听到曾天天大叫道:“快跑起来!!!”

宥柱回头看那些泥土堆分成了小块正在快速的向他们聚拢,从身边的田野泥堆中也涌出好多小泥堆跑到宥柱前面阻挡宥柱一行人前进。宥柱看眼前的泥堆越来越多,一脚踏上一个稍矮些的泥堆就跳了过去,落地时有个泥堆正好在脚下踩个正着又摔倒,小泥人扑通掉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战战兢兢的蜷缩着身子好像很怕这些土堆,宥柱抖掉脚上的泥,抱起小泥人向土堆少的地方冲。

曾天天:“快到村口了,你右后方有土堆来了,快避开。”

宥柱加快了步伐感觉身后被土堆撞了一下,脚下又被小土堆绊倒,身体在空中飞了起来,摔倒时正好倒在村口老婆婆面前,宥柱被追得心跳加速,上气不接下气的缓缓爬起身,怀中的小泥人自己蹦蹦跳跳的来到老婆婆的身边,宥柱看着这一幕心想结束了。

宥柱:“结束了么?”宥柱看村口的土堆并没有消散只是停在原地。

曾天天提醒到:“快看。”

只见老婆婆带着小泥人到了村子里的祠堂,坐在祠堂里抱着小泥人哼着歌。

宥柱与曾天天进入祠堂,看着这违和的一幕,祠堂外的土堆聚拢了起来把祠堂封住了,小泥人已经与老婆婆祠堂变成泥土融为一体变成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泥人,宥柱看这情形唤出了藤条知道这场战斗避免不了。

泥人开口道:“给我…..留下…像我一样.”伸出巨手就向宥柱袭来。

宥柱怕伤到曾天天,招呼曾天天变成兔子项链挂在胸前,手中藤条变成盾牌阻挡着泥人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宥柱手忙脚乱的应付着:“快想想办法。”

曾天天:“先逃出去。”宥柱四周的土堆都围了上来,宥柱把手中盾牌变成一个梯子翻出祠堂,梯子被巨型泥人砸了个稀碎。宥柱召唤这些碎片变成棒球棍出现在手中,眼前挡路的泥堆来一个砸碎一个,宥柱费了好大劲冲进树林,巨型泥人见宥柱进到树林生气的锤向地面。

宥柱这才放下心来说:“看来要收回这个碎片需要击败这个泥人,但它能无限修复这个有些赖皮了。”

曾天天变回兔子玩偶说:“刚我见它修复的时候,是那些土堆从它脚上一点一点上它身上的,也许我们能…..”

宥柱把周围散落的农具收集了起来对曾天天说道:“希望你说的方法管用。”

宥柱悄悄的回到田地里准备着,没有带着小泥人只要不靠近祠堂被巨型泥人发现是不会被追赶的,准备好一切后,宥柱问曾天天:“准备好了么?”曾天天:“嗯,小心点。”宥柱:“那我过去了。”

宥柱操起一口破锅背上一根碗口粗的木棍跑到了祠堂外边,在祠堂外面用力的敲着锅。

巨型泥人站起身在祠堂内探出头在高墙上看到宥柱敲着破锅还一面嘲讽,巨型泥人有些恼怒的冲出来追逐宥柱。宥柱见已经把泥人引出了一手把破锅丢向泥人反方向逃跑,途中用木棒敲碎上来阻拦的小土堆,当泥堆聚集在一起,宥柱每走一步都可能陷入更多的泥土中,形成一个越来越狭窄的逃脱空间。巨型泥人紧紧跟上宥柱眼睛泛着凶光,想要把宥柱撕碎一般,在这庞大的身躯面前宥柱觉得自己如同小小的土块不马上行动起来最终也会被吞噬。曾天天焦急的注视着宥柱奔跑的方向两只兔子耳朵上下一搭一搭的等待着时机,见巨型泥人还有一步就追上宥柱,巨大的手一抓捞了个空,曾天天紧张的心跳都到嗓子眼了。宥柱跑到了水塘边一头扎了下去,巨型泥人仗着自己高大的身躯也一脚踏了进来,水刚没过巨型泥人的腰间,巨型泥人在水塘中速度放缓了一些,还是张牙舞爪的来抓宥柱。宥柱看到泥人已经靠近陷阱了,就大声呼叫布偶兔曾天天:“就是现在。”布偶兔被着一块拴着绳子的石头从高处跳下,就像蹦极一样曾天天:“啊”的大叫了一声。机关被触发,拦着水塘的一处突然被水冲垮,水流越来越开,泥巨人脚下被水下的绳子绊倒顺势冲向缺口处,泥巨人在缺口被宥柱藤条变成网给兜住了,水不断冲刷它的身体,宥柱在水闸打前拼命游向岸边,在岸上宥柱把准备好的大石头砸向泥人,泥人被砸得浑身散架在水流的冲击下不能马上复原,见到小泥人的真身显露出来时宥柱把网一收,再次抓住了小泥人,被罩在网里的小泥人立马变成乖巧的样子不再闹腾,周边的土堆也原地消散。

曾天天:“喂喂,我还在被绑着呢。”见到布偶兔被绑着在高处一晃一晃的宥柱有些想笑。

宥柱:“不好意思曾医生,我这就放你下来。”

曾天天:“吓死我了,要我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背着这么大个石头。”

宥柱:“是哦好像是可以不用跳的。”

曾天天:“我….你….#¥%@#¥%&”

曾天天:“所以现在结束了么?”

宥柱:“应该是,你看。”宥柱提醒曾天天看周边,村庄、树林、高山都在泥化,周边的景象都在向小泥人靠拢,周边环境消失后小泥人才真正成为精神碎片。曾天天:“这就是詹老师身上的精神碎片?”拿到精神碎片后,宥柱身体停顿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是的,我们出去吧。”

宥柱拉着布偶兔的手退出了詹老师的精神世界。

曾天天被宥柱牵着退到现实世界时下意识的动作是还原被牵手时的样子。

曾天天脸红了一下,但宥柱并没察觉到。

曾天天轻拍了一下躺在沙发上的詹老师示意已经结束了,詹老师有一瞬间失落的感情但一下就过去了,现在清醒很多知道自己不会再伤害到学生了。

曾天天安慰到:“没事的你那些课堂上的经验还在呀,詹老师你今天来不就是教我们公开课的技巧的么?”

詹老师豁然开朗,自己的那些经验还在,授课效果也好,只要继续之前的上课风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詹老师开始谦虚的说:“教不敢,来这里是交流,相互学习。”

詹老师从背包里拿出自编的教材向曾天天与宥柱演示了一遍,交流了一番心得后离开了。

送走詹老师,宥柱赶忙叫住曾医生请教泥土、泥人、村庄、祠堂这些在詹老师的潜意识里都表达了什么?

曾天天复盘模式:“在我看来泥土是乡村人的本性,我们一开始就在破败的村庄出现说明这里是詹老师执念欲望的根源。村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出去了村庄凋落,长不出庄稼也没有野物可抓,那些出不去的或不愿意出去的都逐渐老去进了祠堂,小泥人是詹老师的希望,他不惜阻拦我们也要把小泥人送出大山。因为在村里成长起来的小泥人会变成贪婪的想吞噬一切的泥巨人。老婆婆是亲情的纽带也是一种枷锁使他永远都守着祠堂守着村庄。泥堆同时也是精神碎片能力的投影,詹老师用捏粘土的感觉再给自己的学生塑形,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本性不是人人都适合泥土塑身。”

曾天天:“拿到精神碎片后有关于307的信息么?”

宥柱:“有的。在一些零碎的记忆中,307小时候一直在画着一个符号,这是一个白大褂教他画的。还有在一个房间听到好多种类的声音。”说道这里宥柱脸上有些失去了血色,似乎把碎片记忆里的感受带到了现在。

曾天天关心的问到:“怎么了?”

宥柱缓了缓说到:“没事,有个蓝色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被抱得很紧。”记忆虽然很模糊一瞬间就过了但宥柱很敏锐的记住了。

曾天天心里咯噔一下双手抱胸的手放了下来,用手指轻敲桌角,喃喃自语:“箱子难道?”

曾天天看着宥柱觉得宥柱比刚见到时瘦了些嘱咐到:“今天比较辛苦了回去早些休息吧,钱每周都有转你,别不舍得花,吃的穿的多上上心。”曾天天经历了这场心理之旅也非常疲惫了,在诊室只剩自己时,曾天天拨通了电话问到:“妈,那箱爷爷留下来的资料箱子是蓝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