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顺目光循内门弟子所指,见是林玄,微感意外。他收起六枚玉瓶,示意那弟子继续值守,自身则行至林玄面前。
“余师侄,此丹确由你呈交?”他温言问道。
“是,长老。”林玄恭敬作答。
郎顺嘴角微扬:“不必拘礼称长老。我与你师尊乃同门师兄妹,唤我师叔即可。”
林玄略怔,马蓉确未提及此节:“是,郎师叔。丹药确是弟子所呈。”
“那执事弟子言道,你自称亲手炼制此丹,此言可真?”郎顺目光如炬。
“千真万确。此六丹皆弟子今日亲手所炼。”林玄答得坦然。
“师侄当知,冒功顶替乃宗门大忌。”郎顺语重心长,“纵是宗主亲传,亦难逃责罚。”
林玄闻言莞尔:“师叔多虑。此丹确出弟子之手,绝无窃取之事。”
郎顺心知此事难了,转身问那执事弟子:“你言无凭无据,所指为何?”
正忙碌的弟子闻声急停:“禀长老!弟子查其药材往来,并无炼制此丹之录!”
郎顺复看林玄:“药材从何而来?”
“皆采自南麓莽林。”林玄不假思索,“弟子曾于林中苦寻三昼夜,力竭濒死之际,幸蒙师尊搭救。”
郎顺眉峰微动:‘南麓寻药?濒死?’沉吟片刻道:“师侄且回。此丹由我处置,录册之事自有分晓。”林玄闻言告退。
郎顺携丹离殿,立时催动传讯玉符:“师姐,速至长老堂一叙。余明师侄惹了些许麻烦。”
长老堂静室之内,郎顺方落座,便觉灵压临空——马蓉已踏月而至!
堂中诸老皆屏息,暗忖是否又有弟子将被掷地惩戒。
然此番宗主孑然而来,目不斜视直入静室。
“余明出何纰漏?”门扉未闭,质问已至。
郎顺未料她如此急切:“师侄无恙。只是……恐有行差踏错之举。”
“何意?”马蓉蹙眉。
郎顺取玉瓶置丹于验璧。
青烟袅袅,凝于三成六刻度!
马蓉不明就里:“此丹莫非是你所炼?示我何为?”
“非我所为。”郎顺苦笑,“此乃余明呈交之丹,其自称炼制,却在弟子堂录册时被执事弟子截下。”
“哦?终肯录册了?”马蓉挑眉,“拖沓至此!既如此,又有何不妥?”
“师姐明鉴!”郎顺急道,“此子入宗方半月,岂能炼此灵丹?分明……”
马蓉倏然失笑,方忆起宗门唯己知此徒妖孽。
“余下五丹,一并验来!”
郎顺应声验丹。
三成三、三成五、三成四、四成三、三成九!
六丹融合度最低者亦逾33%,最高竟达43%!
纵是丹道榜前十天骄,亦难有此等骇人成绩!
“嗯…进境倒比预想更快。”马蓉颔首,“速将诸丹录于余明名下。若无他事,本座去矣。”言罢拂袖欲走。
“师姐且慢!”郎顺瞠目结舌,“此等大事,何以轻描淡写?余明分明……”
“何来冒功!”马蓉不耐打断,“此丹确系他亲手炼制。本座每日亲睹其开炉炼丹!着那执事弟子速速录丹,休再聒噪!”语中已蕴薄怒。
郎顺如遭雷击。
见马蓉神色笃定,终是艰涩应道:“谨遵宗主令。弟子这便录册,亦会告诫那执事弟子。”
马蓉行至门边,忽驻足回眸:“执事弟子?此事何以惊动内门弟子,而非值守长老?”
郎顺愕然:“录册琐务素由执事弟子经手,师姐莫非不知弟子堂章程?”
马蓉一怔,凤目陡睁:“你且说那竖子……”她猛然顿住,似悟关窍,拍额长叹:
“莫不是这痴儿,竟跑去外门弟子堂录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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