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地下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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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陆在睡意朦胧间,突然从困倦中隐约听到头顶传来“沙沙”声,且这声音越来越大。他瞬间警觉,立刻反应过来,大喊“快退!”并一把拉起身边的旷野幽兰、旷野百合往后跑。几乎与此同时,“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前方的土层发生塌方,将洞口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短暂的慌乱过后,众人互相呼喊着名字聚集在一起,好在人员都在,大家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然而,四周没有了一丝光线,就连洞外的雨声也听不见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众人心中渐渐蔓延。张陆和旷野长风转身摸索着回到洞口,很快就触到了塌方的土层。“真是服了!这个狗屁游戏,连山体滑坡都做得这么逼真!洞口被堵上了,咱们该怎么办?”旷野长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

众人不约而同地拿起手中的兵刃开始挖土层,只有张陆拿着一根棍子,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没过多久,大家就停了下来——原来外面的大树也倒了,粗大的树干正好死死地堵住了洞口。他们推了推树干,树干却纹丝不动。不过,角落的缝隙中隐隐透进来一丝光亮,让大家烦躁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节山洞还有可能继续坍塌,咱们还是往里面走走吧。看看有没有其他路能出去,这是咱们唯一的办法了。要是找不到,就只能自杀回去了。”张陆的语气中也透着绝望。毕竟自杀会掉级,大家都不太愿意。众人沉默着同意了,于是开始摸索着往洞穴深处走去,速度很慢,生怕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们沿着那些巨大的脚印前进,在火把即将熄灭的时候,竟然发现前方的拐弯处有光线透过来。旷野长风催促大家加快脚步,拐过弯后,洞穴突然变得宽敞起来。洞壁上布满了嶙峋的乱石,其间生长着无叶的、不知名的枯藤,那些枝干枯瘦得如同百岁老人的指节,显然这节洞穴已经存在很久了。

当众人将目光投向前方时,再次陷入了震惊。一只惨白的手露在沙土外面,已经被咬烂了,旁边还流淌着混着血液的泥浆。张陆小心翼翼地踢了一下上面的土堆,没想到里面竟然是几具被咬烂的尸骨。旷野幽兰和旷野百合吓得大叫一声,连忙躲到了众人身后。张陆从旁边捧来一些土,将尸骨盖上。“真不知道这些尸骨是从哪儿来的。玩家重新上线后尸体就会消失,如果是玩家的,早该刷新了。而且游戏也禁止破坏玩家的尸体。”张陆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些尸体都残缺不全的,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野兽吃了。”自称未来驯兽师的旷野苍穹说道。“不会是NPC的吧,不过看起来太恶心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旷野幽兰实在待不下去了。大家纷纷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前方又是一个拐角,转过之后,视野豁然开朗。不远处的山洞中出现了一扇石门。这石门是由两块天然巨石雕琢而成,上面的各色雕刻古色古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石门正中的画面:一只羽毛凌乱的乌鸦正扑击在一只蜥蜴状的巨大怪兽头上,怪兽少了一只眼睛,显得痛苦而愤怒。乌鸦的嘴里叼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翅膀也已残破不堪。尤其让张陆注意的是,乌鸦血红的眼睛和大蜥蜴硕大的四趾大脚,都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怪兽和乌鸦的眼睛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都泛着殷红的光芒,那华丽的血腥气息仿佛能刺痛人的双眼。

张陆走过去用手推了推石门,发现石门关得紧紧的。这下大家犯了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家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我以前看过的书中说,这样的石门一般都是由机关操控的。”张陆联想到了网游小说中的情节。

“棍子,这里有个小蜥蜴。”旷野百合说道。女孩子果然比较细心。张陆走过去一看,发现旷野百合在门前三尺的洞壁缝中找到了一个石雕的小蜥蜴。他用手一按,只听石门发出一声闷响,缓缓打开了。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展现在众人眼前。宫殿的四壁都是用各种彩石雕刻而成,上面绘有众多壁画。走近一看,壁画中的人物服饰颜色怪异,手中的器具也很特殊,但几乎每幅壁画中都会出现一个墨绿色的笛子。张陆直觉这些壁画应该是相互关联的。

而宫殿顶部的整幅壁画更是吸引了张陆的注意,因为这幅壁画取材于他熟知的一个德国传说:“800年前,德国的一座小镇遭受了严重的鼠患。全镇人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鼠群在小镇里穿梭,啃食房屋、庄稼,甚至小孩的鼻子。最终,他们打算启程逃走。这时,出现了一个斑衣吹笛人,他穿着花色古怪的服装,腰上插着一把墨绿色的笛子。他说自己能清除老鼠,但需要收取酬劳。小镇居民表示,只要能赶走老鼠,付50倍的酬劳都行。斑衣吹笛人拿出笛子,吹起轻柔的曲调,所有老鼠纷纷从沟里、房里、柜下和床底跑出来,跟在他后面。吹笛人走到河边,继续吹笛,老鼠一批接一批跳进河里,全部被河水冲走了。居民们高兴极了,但当吹笛人索取酬劳时,他们却称无钱可付。吹笛人默默地离开了小镇。当天晚上,月亮高挂,小镇一片寂静。到了半夜,空中忽然响起清澈的笛声,每家的小孩都从家里跑到路上,跟在斑衣吹笛人身后。他一边吹笛,一边往山上走去,所有小孩都跟着他,走着走着,月光渐渐被云挡住,吹笛人和小孩越走越远,最后全部消失在山林里。”

张陆把这个传说讲了出来,大家猜测了一番,却都弄不清楚为什么这幅图画会出现在这里。旷野幽兰嘟囔着说:“该弄一幅徐志摩和林徽因的画才对,怎么说这也属于白马山的范围啊。”接着她就要给大家朗诵林徽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好在被大家及时制止了。

宫殿内的光线来自上方镶嵌的各种宝石,它们璀璨夺目,令人头晕目眩。虽然大家不知道这些宝石的名字,但张陆猜想,任何一颗拿到市场上都会价值连城,说不定镶嵌在装备上,还能大幅度提高装备属性。“我们发了!”旷野惊雷和旷野幽兰同时喊出声来,其他六个人都做出了擦汗的动作。

在大家对宫殿的布置啧啧称赞之后,目光都聚焦在空旷宫殿中唯一的陈设——一座墨绿色的石棺上。整座石棺由一块墨绿色的石头雕刻而成,石质晶莹剔透,用手轻触,便能感受到透骨的冰冷寒意。石棺四周雕刻着古朴优美的花纹,与壁画上的图案相互呼应。中间雕刻的是一组纯中国风的图画:落入凡尘的仙子在倾泻的月光下翩翩起舞;江南浣纱女的歌声回荡在青山绿水、蒙蒙烟雨中;有人缱绻在桃源仙境,幽幽伫立在鲜花辉映的大地;还有人轻轻挥挥衣袖,片片彩云飞逝而去……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宁静、透明、美丽,仿佛在用魅惑流转的声音,倾诉着千万年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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