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大长老,他今日敢对官宦下手,只怕明日就要干那人牙子勾当,这可不能纵容啊!”
周鹤庠还没开口,族老们倒是坐不住了,议论声此起彼伏。
“鸿运楼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我看是赵峰那个养子没教好!堂堂周家的脸面,他敢往地上踩?”
“此事得治!绝不能姑息啊!”
周青瞥了一眼周鹤庠,继续拱火道:“各位叔伯说得没错。这事若不处置,只怕这赵峰,就要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一手遮天了!”
“有些事,的确是敲打一下比较好!”
涉及到权利,周鹤庠顿时坐不住了,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淡然开口。
最近赵峰的确有些太活络了,如今名正言顺,借此机会敲打一下,也好让他收敛些。
“这样,这赌场多日未上税银,王爷可带府卫,去给那赌场先封上几天,以儆效尤!”
……
鸿运楼。
“咚~”
一声闷响,周青一脚踹开大门,带一众府卫径直闯入。
“给本王搜!”
看着全副甲胄的府卫冲入,一众跑堂伙计都傻了眼。
这不是王爷的人吗?
王爷对赵峰素来不薄,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大长老说了,全部查封,值钱的给我通通搬走,账目也给本王好好找!”
周青故意强调大长老三字,一边说着,还不着痕迹的一脚把一个看着精明的伙计踹了出去。
只要有人出去了,就不怕赵继业这小子不知道!
“是!”
“统统查封!”
府卫齐声应是,赶的一众赌客鸡飞狗跳。
方才被踹出门的伙计浑身颤抖,看没人管他,眼珠一转,一溜烟朝远处窜去。
“这才对嘛...”周青满意点头,这才转过身去,“去,给我把这里的现银,统统送到本王府上,现在就送!”
半盏茶后。
“王爷来了?稀客,稀客啊!”
看赌场一片狼藉,赵继业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辣,旋即化为不着痕迹的惶恐,快步上前。
“听说王爷奉大长老之命查封此处,不知…出…出什么差池了么?”
赵继业脸上的笑意勉强挂着,但语气里的颤抖怎么都掩盖不住。
周青听得直想笑,却还是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朝赵继业慢悠悠走了两步。
“哎,本王也很无奈啊!”
他一声长叹,把身子往前一倾,勾住赵继业的肩膀,神秘兮兮地低声道。
“赵公子,这次主要是税银没交全,大长老震怒不得不让本王出个面查查账。”
赵继业闻言,眼里的怨毒几乎快压不下去,却还是强行挤出几分讨好的笑容。
“税银…没交全?”
他的语调略抬了一线故作恍然,“定是底下的小人糊弄了账本。”
“我赵某从未敢怠慢朝廷,王爷明鉴啊!”
“你不知情?”周青故作惊讶,上下打量了赵继业一番,“这倒是意外了。”
“那依本王看你或许该好好肃清一下手底下的人,这种事要是再出,啧啧…大长老可就没这么轻饶了。”
赵继业脊背溢出一层冷汗,低头连连道:“王爷教训的是,这是我的疏忽,回头定严查到底,给您还有大长老一个交代!”
周青眼角余光扫过赵继业微微发抖的手,心里暗笑,“咱们不是外人,跟你实说了吧。”
“大长老最近有些担忧赵伯伯的事情,他觉着……”
周青声音稍顿,眯着眼睛又往赵继业耳边凑了些,微微咧嘴笑道,“他觉得赵伯伯这几年势头太盛,动了些敲打的心思。”
“真要说起来这赌场,唔,也不过是一点开头的小意思罢了。”
赵继业听得双拳紧握,一时间竟连脸上的惶恐笑容都撑不住,牙齿紧咬。
“这……”
周青却像没看见一样,拍了拍他的肩,又露出一副惜才的模样。
“放心,本王念在赵伯伯的面上,尽量拖着点。”
“等等看你那边的动作能不能过得去。”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过啊凡事要趁早。”
“这些年,赵伯伯手里的东西怕是羡慕的人越来越多了吧!”
赵继业气得牙痒痒,却不敢发作,只得拱手低头,强撑着压抑的语调,“多谢王爷提点,小子感激不尽!”
周青冷眼瞥着他,嘴角笑意更深了几分,摆了摆手。
“好了,今天也不是专门来找你麻烦的,对了!”
他蓦地转头,凑得更近,“告诉赵伯伯,鸿运楼今后就别开了。”
“啧…免得再惹什么风波出来,明白吧?”
“…是,明白。”赵继业吐出这两个字,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周青转身大步离去,身后传来赵继业的谄笑声,“王爷慢走,稍后定亲自拜谢王爷的关照!”
走出鸿运楼的范围,周青脸上的笑容彻底绷不住了,嗤的一声低笑,“狗东西还拜谢,这肚子里怕是能把我剁成肉酱了吧!”
他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挥了挥手,府卫们会意,护送着周青回了王府。
街道上围观的路人愈聚愈多,指指点点,议论声四溢。
“听说了没,赵峰的赌场被封了!”
“还能没听说?大长老亲自背书,王爷带队封的,都是一伙的!”
“照这样看,周家和赵家这冷战是真起来了啊!”
“你说赵家能受得下这口气吗?”
“谁知道呢!不过赵峰最近可风光过头了点,这次估计是被敲打了!”
各种议论声汇成一片,无一不是揣测周赵两家暗斗的风向。
街巷尽头,赵继业冷眼看着那离去的队伍,手中攥着一块丝帕,几乎要将其撕成碎片。
“周青……”他低声念着这名字,怨毒几乎压到极致,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走,回去见义父!”
他快步离开,只留下一片沸腾的人群。
整个城内,人心骚动。
周鹤痒查封赵家赌场一事便成为了最大的话题,传得沸沸扬扬。
……
另一边。
赵继业一路飞奔至赵府,连门前守卫都未理会,跃下马匹直接冲入内堂。
“义父!”赵继业气喘吁吁地拱手,满脸通红,“周青那小子欺人太甚!”
赵峰正坐在堂中,他仅转动了茶盏视线都未抬,“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