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室的霉味裹着铁锈味钻进林尘鼻腔时，他手里的强光手电正照着赵明后颈——那里有块青紫色的印记，像条扭曲的蜈蚣。
三天前还在帮他给学员系护腕的兄弟，此刻被铁索捆在水泥柱上，额头抵着膝盖，碎发下的眼睛闪着阴鸷的光。
说。林尘把保温杯重重搁在铁栏外的木桌上，杯底磕出脆响，李华要那些血脉碎片到底做什么？
赵明的肩膀动了动，喉结滚出一声闷笑：林教练还是这么急？
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故意留破绽，你连这地下室都进不来。他突然抬头，眼白爬满血丝，知道为什么黑渊选我当棋子？
因为我比你清楚——人类困在这副臭皮囊里太久了！
林尘的指节捏得发白。
三天前赵明替他挡棍时，后背渗血的衬衫还晾在武道馆更衣室；上周二两人还蹲在馆门口吃烤串，赵明说等攒够钱要开家宠物医院。
此刻那些画面像被泼了墨，只剩赵明按信号发射器时发抖的指尖。
周涛胸口的血洞是进化？
王刚崩成黑雾是进化？林尘逼近铁栏，声音发颤，你当初说要保护学员，现在拿他们当试验品？
赵明突然剧烈挣扎，铁索撞得水泥柱嗡嗡响：那是淘汰！
跟不上进化的就该被碾碎——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苏璃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少女指尖夹着张朱砂符，符纸在她掌心燃起幽蓝火焰，映照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像滴凝固的血。
阴阳术·问心。苏璃的声音像浸了冰，符纸飘向赵明额头。
赵明突然狂吼，脖颈青筋暴起：没用的！
李华给我们下了血咒，说半个字就爆脑——话音未落，符火已贴上他眉心。
林尘看见赵明瞳孔骤缩，嘴角溢出黑血，可那抹阴鸷的笑反而更浓了：告诉李华...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
苏璃指尖微颤，符火啪地熄灭。
她退后半步，袖中黄符无风自动：他被种下三重锁魂咒，强行逼问会要他命。她看向林尘，眼波沉得像深潭，但我追踪到他信号发射器的源点了。
林尘抹了把脸，转身时外套带翻了保温杯，温水在地面蜿蜒成小蛇。
他弯腰去捡，却在抬头时撞进苏璃递来的手机屏幕——地图上红点闪烁，坐标是城南废弃的纺织厂。
黑渊的新据点。苏璃指尖划过屏幕，信号源在地下三层。
我要去。林尘抓过椅背上的战术背心，金属搭扣咔嗒扣紧，李威留下守馆，张警官那边...
我跟你们去。
熟悉的警笛声从地面传来，张警官的身影出现在地下室楼梯口。
他警服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处的擦伤——正是三天前围剿黑渊分部时留下的。昨晚局里收到匿名信，说纺织厂有非法交易。他拍了拍腰间的配枪，你们需要警方的身份打掩护。
林尘盯着张警官眼底的血丝。
这个总爱端着保温杯说年轻人别太冲动的警察，此刻眼里烧着团火。
他想起三天前张警官替他挡下黑枪时，子弹擦过警徽的闷响。
行。林尘把战术刀插进靴筒，但只我们三个。
深夜的纺织厂像头蛰伏的巨兽。
林尘踩着生锈的铁架，听着头顶传来李威的声音：师父，监控已黑，你们有十分钟。他回头看苏璃，少女正将黄符贴在墙上，符纸泛起微光——那是防止被热成像扫描的障眼法。
张警官则半蹲着，用警棍挑开地上的油布，露出个半人高的通风口。
下去。张警官打了个手势。
地下三层的霉味比地下室浓十倍。
林尘的手电扫过墙面，斑驳的涂料下隐约能看见红色标语：为神启计划奉献一切。
苏璃突然拽住他衣角，指尖点向墙角——那里有台老式密码箱，锁孔里插着半张黑卡。
是黑渊的加密锁。张警官摸出个银色解码器，我在局里见过。
密码箱咔地弹开时，林尘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里面躺着个金属U盘，封皮刻着黑渊的蛇形图腾。
苏璃将U盘插入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警告，自毁程序启动——
等等！林尘眼尖地看见屏幕闪过几个关键词，神启计划...远古遗迹...次元裂缝...
破解了！苏璃突然按下回车。
林尘凑过去，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文件里的照片触目惊心：地底深处有座青铜巨门，门上刻满他在古籍里见过的上古符文；旁边的实验日志写着：需九块血脉碎片激活，次元之力将为我等所用；最后一页是李华的批注：林尘必须死，他的系统会干扰计划。
撤！林尘抓起U盘塞进战术背心，李华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了——
警报声骤然炸响。
整座地下三层开始震动，天花板的灰尘簌簌掉落。
林尘看见楼梯口涌进十多个黑衣男人，为首的正是李华。
这个总穿三件套西装的黑渊高层此刻穿着战术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冷光：林教练，欢迎参观我的实验室。
鹿丸！林尘咬破指尖，在地面画出召唤阵。
墨绿色的查克拉光芒亮起时，奈良鹿丸的身影出现在众人中间。
他挠了挠后脑勺的丸子头：情况不妙啊，敌人数量是我们的三倍。
李威！林尘对着耳麦低吼，引爆备用炸药！
远处传来闷响，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鹿丸迅速结印：影子模仿术！黑色阴影如蛇般缠住三个黑衣人的脚踝。
苏璃甩出一把黄符，符纸化作金针刺向李华面门。
张警官则拔枪掩护，子弹擦着林尘耳畔飞过，击中最近的敌人膝盖。
小心！苏璃突然扑过来。
林尘只觉左肩一热，腥甜的血味漫进喉咙。
他转头看见张警官捂着腹部，那里插着把淬毒的短刀。
黑衣人正举着第二把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幽蓝。
张警官！林尘挥刀砍翻黑衣人，扑到张警官身边。
鲜血从指缝涌出，在地面染开暗红的花。
张警官颤抖着摸出枚微型芯片，塞进林尘手心：李华...秘密账本...联系...老周...刑警队...
撑住！林尘按住他的伤口，救护车马上到——
张警官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最后一丝力气用来扯动嘴角：替我...给局里那盆绿萝...浇水...
林尘的呼吸突然停滞。
他望着张警官逐渐冷却的尸体，耳边的警报声突然变得很遥远。
苏璃的手按在他背上：林尘，我们得走了，更多人要来了。
鹿丸的影子术还在拖延时间。
林尘咬着牙背起张警官的尸体，战术背心的U盘硌得胸口生疼。
李华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林尘，你以为拿到账本就能赢？
神启计划一旦启动——
闭嘴！林尘吼出声，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
他们冲出纺织厂时，晨雾正漫过街道。
李威开着改装过的面包车急刹在路边，后车门大敞。
林尘将张警官轻轻放平，转身时看见苏璃正在擦拭脸上的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看这个。苏璃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芯片里的内容：银行流水、官员名单、黑渊的海外账户。
最上面一行是李华的签名：用他们的钱，建我们的神国。
林尘捏紧芯片，指节发白。
晨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界。
他想起张警官最后说的老周，那个总爱蹲在刑警队门口抽旱烟的老警察。
天亮后。林尘的声音像淬了钢，我要去见老周。
苏璃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伸手整理他乱掉的衣领：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林尘低头吻了吻她手背，但你得帮我查清楚，那座地底遗迹到底在哪。
李威从驾驶座回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师父，我也——
守好武道馆。林尘打断他，赵明还在地下室，学员们需要你。
晨雾渐渐散了。
林尘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手里的芯片烫得像团火。
他想起张警官说的绿萝，想起赵明最后那声笑，想起地下密室里那条蜈蚣似的印记。
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
那就让他们看看，风暴眼里站着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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