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晚了。
黑雾里的人影抬起手，林尘看见一道金光从龟甲裂缝射出，直刺向王刚的胸口。
男人惊恐地转身，却被那金光钉在墙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黑血。
林尘扶着墙站不稳。
他看见苏璃跌坐在地，一护勉强撑起灵压屏障，李威带着学员从后门探出头，满脸担忧。
而龟甲上的裂痕，不知何时已经愈合，黑雾也渐渐消散，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师父...李威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尘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喉头一甜，眼前发黑。
他最后看见的，是龟甲上浮现出的古老纹路，还有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的提示：
【检测到上古武神血脉碎片共鸣，隐藏功能即将开启——】
【请宿主做好进入《死神》世界的准备。】林尘的膝盖重重磕在碎砖上，喉咙里的血腥味几乎要从牙缝中溢出。
他望着王刚逐渐逼近的身影，意识开始模糊——直到一声布料撕裂的轻响刺进耳膜。
“接着！”
苏璃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分，却像一根钢针插进混沌的脑袋。
林尘偏过头，看见少女半跪在地上，左手死死压着肋下渗血的伤口，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枚暗黄色符咒。
符咒边缘泛着焦黑，中央用朱砂画着扭曲的龙纹，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这是……祖祠地宫里的镇灵符……”苏璃的指甲深深掐进符咒边缘，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龙纹上，“能撑三分钟。”
话音未落，她指尖一松。
符咒腾地窜上半空，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金红两色光芒如泼墨般晕染开，在众人头顶凝成半透明的穹顶。
最近的火箭筒手已经扣动扳机，火光刚窜出炮口就撞在结界上，炸成一团橘色的烟花，连碎片都没能溅到林尘脚边。
“好机会！”林尘撑着墙站起来，后背的龟甲仍在发烫，却有一股股暖流顺着脊椎往四肢钻。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清晰，视网膜上的召唤界面跳出鲜红提示：【检测到宿主与召唤体灵压共鸣，开启战术共享】。
他盯着一护发白的脸，突然看清少年灵压波动的频率——那是虚化即将崩溃前的最后一次强振。
“一护！”林尘踉跄着冲过去，反手拽住少年后领，“等会我用九节鞭缠住王刚的刀，你趁机砍他右肩！”
“师父？”一护的瞳孔因为虚化而泛着暗红，却在接触到林尘掌心温度的瞬间收缩，“你的伤……”
“老子教过你，战场上废话的是孬种！”林尘吼完就后悔了——这一嗓子震得肋骨疼得他差点栽倒。
但一护的眼神突然亮了，像被浇了热油的火炭。
少年弯腰捡起斩月，刀身的黑雾不再散乱，反而凝成锐利的锋芒，直刺向王刚的咽喉。
“找死！”王刚终于露出慌乱。
他挥刀格挡的瞬间，林尘的九节鞭已经缠上刀身。
鞭梢的钢珠卡进刀鞘缝隙，他咬着牙发力，整个人被带得离地半尺——这是他能想到的，用体重限制对方刀速的唯一办法。
“苏璃！锁魂符！”
少女早有准备。
三张黄符从她指尖激射而出，精准贴在王刚脚边的地砖上。
符纸腾起黑雾，将男人的小腿死死缠住。
一护的斩月擦着林尘发梢劈下，刀光在王刚右肩划开血口的同时，林尘趁机松鞭翻滚，反手摸出腰间最后那枚青铜虎符——那是李威方才撤退时落在地上的。
“去！”
虎符带着风声砸向王刚面门。
男人本能偏头，林尘的九节鞭已经缠上他持枪的手腕。
“咔”的一声脆响，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王刚痛呼着松手，短刀“当啷”落地。
一护趁机补上一刀，斩月的灵压直接掀飞他半件西装。
“撤！”王刚捂着流血的肩膀后退，眼镜不知何时掉在地上，露出发红的眼眶，“全体撤退！”
手下们像被踩了尾巴的狗，连滚带爬往门外窜。
林尘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感觉后颈一凉——是苏璃的符咒结界正在消散。
他转身想去扶少女，却先被撞了个满怀。
李威带着学员从后门冲进来，少年的双节棍还滴着血，抱着他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人勒碎：“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林尘拍了拍徒弟后背，目光却落在苏璃身上。
少女靠在墙角，脸色白得像张纸，怀里还攥着半张烧焦的符咒。
他踉跄着走过去，刚要开口，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共鸣度100%，隐藏功能激活——】
【《死神》世界传送门将于24小时后开启，宿主可携带1名召唤体进入】
林尘的瞳孔骤缩。
他抬头看向龟甲，发现那些古老纹路正在缓缓转动，像某种活着的生物。
苏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抓住他手腕：“那龟甲……在吸收你的血。”
林尘这才注意到，后背接触龟甲的地方不知何时渗出血来，暗红的血珠正被纹路缓缓吸进去，在龟甲表面形成细小的血线。
他摸了摸发烫的龟甲，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上古武神血脉碎片，建议宿主尽快进入《死神》世界获取传承】。
“师父？”李威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在看什么？”
林尘低头，看见徒弟脸上还沾着血，学员们围在身后，目光里全是担忧。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见到李威的样子——那小子蹲在武馆门口，说“我要学打坏人”，现在真的能护着师弟妹们了。
“没事。”他扯出个笑，伸手揉乱李威的头发，“就是有点累。”
苏璃突然站了起来，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林尘，黑渊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这次用了弑神刃，下次可能会带更多……”
“我知道。”林尘打断她，指节捏得发白，“所以我们得先动。”他看向龟甲上的纹路，又看向一护——少年正靠在墙边，虚化状态完全消散，额角还挂着汗，却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今晚，”林尘深吸一口气，“回武馆，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有些事，该让大家知道了。”
李威的眼睛亮了：“师父要开大会？”
“嗯。”林尘摸出手机，屏幕上是系统倒计时：23:59:57。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或许是他们在现实世界最后的平静夜晚了。
苏璃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需要我帮忙准备吗？”
“不用。”林尘转头看向她，少女的睫毛上还沾着血渍，却笑得像朵开在废墟里的花，“你先去处理伤口。等会……有些秘密，可能需要你帮忙解释。”
苏璃的手指轻轻抚过颈间的银铃，铃舌晃动的轻响里，她点了点头。
武馆外的晚风卷着血腥味吹进来，林尘却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那是苏璃符咒的味道。
他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的“传送门”，想起龟甲里的古老血脉，想起王刚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
今晚，会是个不平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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