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气里浮动着灰尘的味道，林尘后背抵着潮湿的砖墙，怀里一护的灵压像将熄的烛火，时明时暗。
通风管道里的金属摩擦声越来越近，苏璃贴在防盗门上的符纸发出滋滋轻响，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那是她用精血滋养的镇灵符，撑不过三分钟。
林哥！苏璃突然低喝。
她不知何时摸到了夜影抛出的芯片，正蹲在墙角用平板连接，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这芯片没碎！
里面有个加密文件......永夜计划·最终阶段？
林尘瞳孔骤缩。
他记得三个月前在黑渊废弃实验室见过永夜计划的残页，当时只当是疯狂科学家的臆想，可此刻平板上跳动的数据流里，次元裂缝融合现实法则重塑的关键词像钢针扎进视网膜。
联系总部。他声音发紧，手指刚触到通讯器就顿住——耳麦里只有刺啦电流声，夜影的精神屏障还罩着整栋废墟。
转头时，目光恰好撞进韩冰眼底。
那女人背靠着另一侧墙，原本利落的马尾散了几缕，脸色比月光下更白。
见林尘看过来，她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砖缝：别白费力气，夜影的屏障连卫星信号都能屏蔽。
你早知道他会来。林尘直起身子，一护被轻轻放在地上。
他的训练棍在掌心转了半圈，棍头对准韩冰心口，从在地下车库你说夜影不该亲自来开始，就不对劲。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斌在角落抽了下鼻子。
这孩子从刚才就缩成团，此刻却突然抬头，带着哭腔喊：冰姐之前救过我！
她用身体挡过无人机子弹！
韩冰闭了闭眼。
黑暗中，林尘看见她睫毛在颤抖：我是李华的助手。声音轻得像叹息，三年前黑渊研发武神血脉融合剂，我负责记录实验数据。
直到他们开始用活人......她突然攥紧衣角，指节发白，上个月有个小女孩，才七岁，被绑在手术台上时还在喊妈妈。
我偷改了药剂配比，她......尾音像被掐断的弦，李华发现后要处决我，是夜影保下我——但从那天起，我就在找机会摧毁核心数据库。
骗子！
冷喝惊得小斌又缩回去。
黑崎一护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斩月在掌心凝聚出幽蓝刀光，灵压如狂风般掀开众人衣角：虚的气味。他盯着韩冰，瞳孔里跃动着死神特有的苍白色，你身上有被改造过的灵子残留。
一护！林尘跨前一步，挡住刀光。
他能感觉到后背的肌肉绷成了弦，却仍盯着韩冰泛红的眼尾，如果她在说谎，系统会提示危险。其实他没把握——系统确实没预警，但此刻更需要赌一把。交出你体内的血晶。他说，我知道黑渊特工都会在脊椎里埋微型血晶，用来追踪或引爆。
韩冰的手指缓缓摸向后颈。
林尘听见她吞咽的声音，看见她扯断一根细如发丝的线，掌心里躺着块指甲盖大小的紫晶，正渗出微弱的红光。这是李华给我的保险。她将血晶递过来，指尖在发抖，吸收它，你会知道...
话没说完。
林尘刚触到血晶，系统提示音就炸响在脑海：【检测到稀有血脉共鸣（上古凤凰×虚圈暗血），是否进行灵魂融合？】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紫晶突然化作流光钻进眉心。
剧痛如火山喷发，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实验室的白墙。
穿白大褂的韩冰被按在地上，她拼命抬头，看见玻璃舱里的小女孩正发出非人的尖叫，皮肤下凸起青黑色纹路。停止实验！她嘶吼着撞开研究员，抓起旁边的扳手砸向控制台。
警报声中，她看见李华举着枪冲进来，子弹穿透她的左肩，血溅在操作屏上，映出她扭曲的脸：我就算死，也不让你们成功！
画面急转。
暴雨夜的巷弄。
韩冰捂着流血的肚子狂奔，身后是夜影的冷笑：你以为毁了一台机器就能阻止？
永夜计划的核心，从来都不是实验室。她撞开垃圾桶，在阴沟里摸到块碎玻璃，反手划向追来的特工颈动脉——鲜血喷在她脸上，她却笑了，笑声混着雨声，像碎裂的瓷片。
够了！林尘猛睁眼睛。
冷汗浸透后背，他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一护的手按在他后颈，灵压像温水般冲刷着他混乱的识海。
苏璃蹲在旁边，手里的平板不知何时掉了，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永夜计划·最终阶段的最后几行字：......收集七界源血，于月全食夜开启次元祭坛......
韩冰呢？他突然抬头。
地下室安静得能听见通风管道里无人机的嗡鸣。
原本靠着墙的位置空了，只有张字条被压在小斌蜷着的脚边。
林尘捡起，上面是韩冰的字迹，笔锋歪斜，像是匆忙写就：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芯片里的坐标是真的，但......最后一个字被血渍晕开，看不出是什么。
林哥。苏璃的声音发颤，她指着平板，坐标定位在......昆仑山极渊。
通风管道传来咔的一声。
第一架无人机挤开铁网，红点在众人身上跳跃。
林尘将字条塞进怀里，弯腰抱起一护，训练棍在掌心发出嗡鸣。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死神》世界坐标定位器，是否开启跨次元通道？】
他望着苏璃苍白的脸，望着小斌攥紧自己衣角的手，望着一护重新亮起的灵压。
最终，他勾了勾嘴角，对着天花板坍塌的缺口露出白牙——那里，月光正穿透尘埃，洒在他沾血的领口。
来得正好。他说，声音里有滚烫的火在烧，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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