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嗡鸣逐渐被夜色吞没时，林尘蹲在武道馆顶楼的水箱后，指尖反复摩挲韩冰留下的字条。
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褐，像道未愈的伤口。
林哥。苏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潮湿的风。
她抱着平板，发梢还沾着地下室的灰尘，坐标定位修正了。平板蓝光映亮她的眼，不是昆仑山——黑渊把真正的祭坛建在市中心广场地下。
他们用极渊的假坐标引开注意力，核心装置藏在最热闹的地方。
林尘喉结动了动。
广场地下是地铁换乘站，白天人流量过十万，黑渊选这里，分明是算准了他们投鼠忌器。
可系统提示里七界源血的倒计时在他识海跳动——还有十二小时，月全食。
今晚动手。他捏碎字条，碎屑被风卷向天际，一护、Saber，加上你。
小斌送去老周的武馆，那边有结界。
苏璃欲言又止，指尖在平板边缘抠出白印：夜影...
我知道。林尘拍了拍她肩膀，掌心能感觉到她骨头的细瘦，他上次没下死手，这次未必。
月光移过屋檐时，黑崎一护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他穿着黑色死霸装，斩月斜背在肩，灵压像团幽蓝的火：能单独聊聊吗？
顶楼的风突然大了。
林尘靠在锈迹斑斑的护栏上，看一护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你想问裂缝那边？
如果那里的规则被污染，灵气是毒雾，阳光会灼烧皮肤。一护的声音很低，像在说某个他经历过的噩梦，就像虚圈。
你还去吗？
林尘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广场。
那里的圣诞树还没撤，霓虹灯带在夜色里流淌，像条不会结冰的河。
韩冰最后那声笑突然在他耳边炸响——混着雨声，碎瓷片般的笑。
我见过韩冰砸控制台的样子。他说，指腹蹭过训练棍的凹痕，那是上次和黑渊特工对撞时留下的，她流着血喊我不让你们成功，可最后留字条说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他转头看向一护，眼睛里有火在烧，如果连她用命换来的坐标都是假的，那我更要去裂缝那头看看——到底是谁在骗谁。
一护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笑了。
他拍了拍林尘后背，灵压顺着接触的皮肤涌进来，带着清冽的雪松味：走吧，我帮你砍开所有门。
潜入比想象中顺利。
林尘激活召唤心灵链接时，太阳穴突突跳着疼——那是Saber的感知正顺着精神纽带涌进来。
他能看到地下三层的结构：七个巡逻队，十二处摄像头，通风管道里藏着的微型炸弹。
左前方十米，消防通道。苏璃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她缩在广场边的奶茶店后，平板投射出全息地图，炸弹触发装置在第三根管道支架，我黑进了他们的系统，三秒后关闭红外。
林尘猫腰冲进通道，一护的灵压像件隐形衣裹住三人。
Saber的投影在他识海浮现，金发在虚空中扬起：右拐，第三扇门后有五个持枪者，他们的呼吸频率......不对。
话音未落，金属摩擦声从头顶炸开。
林尘猛地拽着一护扑向墙角，一把漆黑长刃擦着他后颈劈进地面，石屑溅在脸上生疼。
夜影从通风口跃下，黑色风衣翻卷如鸦翅。
他的眼睛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手里的刀还滴着机油——刚才那刀本该劈碎林尘的脊椎。
你比我想象的快。他舔了舔刀尖，声音像冰锥刮玻璃，但没用。
裂缝已经张开，你阻止的是错误的方向，而我要引导它......
放屁！林尘抄起训练棍砸向夜影手腕。
棍尖刚触到对方皮肤，就像撞在铁板上，震得虎口发麻。
夜影反手抓住棍身，黑刃顺势划向他咽喉——千钧之际，一护的斩月已架住刀刃，灵压炸开的气浪掀翻了半面墙。
融合！林尘咬着牙低喝。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一护的灵压与Saber的魔力如两条火蛇缠上他手臂。
银白与幽蓝的光在他掌心交织，当灵界剑圣的虚影成型时，整层地下室都在震动。
夜影的瞳孔第一次收缩。
他挥刀抵挡的瞬间，刀刃被斩出蛛网般的裂痕。
林尘趁机踹中他胸口，夜影撞在操作台上，警报声骤然响起。
够了。夜影抹去嘴角血迹，突然笑了。
他的手按在控制台上，整面墙的屏幕同时亮起，显示着月亮正在被阴影吞噬的画面，月全食，到了。
地底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林尘抬头，上方的混凝土层正渗出幽绿的光，像有什么活物在里面蠕动。
吸力从裂缝中心涌来，一护的斩月当地掉在地上，苏璃的平板被吸得撞向墙面，发出脆响。
林哥！苏璃扑过来抓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林尘反手攥住她，另一只手去够一护——可那吸力太猛，三人像三片叶子被卷向光团中心。
意识消散前的刹那，夜影的声音穿透轰鸣，清晰得诡异：欢迎来到真正的世界......
黑暗兜头盖下时，林尘最后看见的，是裂缝深处闪过的一抹熟悉的青黑色纹路——和韩冰实验舱里那小女孩皮肤下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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