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馆二楼训练室的白炽灯在深夜里泛着冷光，沙袋被汗水浸得发暗，墙面上“以武止戈”的锦旗边角有些卷翘。
林尘屈指叩了叩小斌微塌的肩：“重心再往下两寸，出拳时腰腹要像拧毛巾——对，就是现在！”
少年的拳头擦着他耳侧带起风声，却在离他咽喉三寸处被两根手指稳稳钳住。
小斌额头的汗珠子砸在地板上，喘得像拉风箱：“教练，我这都练了二十遍了……您说今天有特殊情况要提前关门，到底啥情况啊？”
林尘松开手，目光扫过窗外被月光拉长的树影。
三个小时前从虚界回来时，系统核心在识海震得他太阳穴发疼，“现世黑渊集团总部地下异常灵压”的提示音像根细针扎在神经上。
此刻后颈汗毛突然根根竖起，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却放得轻松：“小斌，去把墙角的护具收进储物柜，动作轻点。”
“啊？”少年愣了下，转身时瞥见林尘握成拳的手背青筋凸起——那是他每次遇到危险前的习惯动作。
小斌后知后觉地缩了缩脖子，抱着护具往墙角挪，余光里林尘已经背过身去，掌心轻轻按在训练室的警报按钮上。
“心灵链接。”林尘在心底默念，识海里的契约纹路突然泛起红光。
隔壁休息室里，黑崎一护正擦拭着斩月的刀身，刀面倒映的眉眼猛地一凛——他能清晰“看”到林尘视角里的场景：训练室窗外三株香樟的阴影里，三个黑影正贴着墙面移动，为首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是赵飞。”林尘的声音在一护意识里响起，“黑渊的高级特工，上次在码头见过他用电磁刃。”
一护的指节捏得发白，斩月嗡鸣着弹出半尺刀身。
几乎同时，训练室的玻璃“咔”地裂开蛛网纹，三团淡绿色雾状气体破窗而入。
林尘刚吸进一口，立刻呛得咳嗽——那气味像生锈的铁钉泡在福尔马林里，胸腔里原本流转的虚之力突然变得滞重，连系统核心的嗡鸣都弱了几分。
“灵力抑制剂！”他脑子里闪过苏璃之前提过的黑渊实验记录，反手将小斌推进储物柜，用身体顶住柜门。
小斌在里面闷声喊：“教练！”他没应声，视线紧盯着逐渐弥漫的绿雾——三个身影已经破窗而入，为首者穿着黑色战术服，面罩下的眼睛像淬过冰的刀尖，正是赵飞。
“林教练。”赵飞的声音像金属摩擦，“我们老板想请你去实验室坐坐，保证比你那些二次元玩具有意思。”他抬手，另外两人各持一柄电磁刃逼近，刀刃嗡鸣着泛起蓝光。
林尘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储物柜。
虚之力在血管里灼烧，却被抑制剂压得翻不起浪花。
他盯着赵飞腰间挂着的银色试管——那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抑制气体的浓缩液。
“召唤共鸣。”他咬着牙低喝，契约纹路从手腕窜上脖颈，左眼的虚化纹路隐隐发亮。
识海里炸开一声清越的刀鸣。
一护的虚化形态破窗而入，黑色灵压如风暴般撕碎绿雾，斩月的刀刃擦着林尘耳畔劈向最近的特工。
那特工慌忙举刃抵挡，却见刀刃刚触及斩月，竟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般扭曲成废铁。
“弱点在心脏。”林尘的声音混着虚化的低哑，“他们穿了防弹衣，但电磁刃的能源匣在左肋。”一护的瞳孔泛起赤红色，刀光划出银弧——第一个特工的左肋炸开火花，整个人被掀飞撞在墙上，能源匣冒出黑烟。
赵飞的瞳孔骤缩，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飞针。
林尘侧身避开，却感觉左肩一热——最后一枚飞针擦着皮肉划过，火辣辣的疼。
他抹了把血，虚之力突然顺着伤口涌出，竟将抑制剂的效果冲开一线。
“就是现在！”他抓住一护的手腕，契约之力如电流般窜入对方体内，“虚化·瞬步！”
一护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站在赵飞身后。
斩月的刀背重重砸在他后颈，赵飞闷哼着跪了下去。
另外两个特工刚要冲上来，却见林尘抬手打了个响指——一护的刀光如影随形，两人的电磁刃先后落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
训练室里只剩赵飞粗重的喘息，他扯下面罩，嘴角渗血：“你以为赢了？黑渊要的不是你这条命，是你身体里的——”他突然剧烈咳嗽，从怀里摸出个银色遥控器，“等你看见我们老板的新实验，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了。”
“咔嗒”一声。
林尘心里警铃大作，扑过去时赵飞已经按下按钮。
天花板的通风口突然涌出大量绿雾，比之前更浓更呛。
一护立刻挥刀劈开气浪，护在林尘身前。
等雾散时，赵飞已经破窗而逃，只留下地面一滩未干的血迹。
“教练！”小斌从储物柜里钻出来，脸憋得通红，“我、我报警了！”林尘摸了摸他的头，转头看向门口——苏璃正抱着阴阳盘站在那里，盘面上的卦象泛着幽蓝，她的指尖沾着点绿色液体：“这是改良版的灵力抑制剂，掺了虚圈的魂铁粉末。黑渊的实验进度比我们想的快。”
林尘扯下衣角缠住左肩的伤口，血珠透过布料渗出来，在地上滴成暗红的点：“他们在针对契约系统。”他望向一护，对方正低头擦拭刀刃，虚化纹路已经褪去，但眼神比平时更冷，“一护，辛苦你了。”
“该说的早说了。”一护把刀插回刀鞘，“下次再遇到这种杂碎，不用留手。”他转身走向休息室，脚步声在空荡的训练室里格外清晰。
苏璃把试管收进随身的檀木匣，阴阳盘突然发出蜂鸣。
她低头看了眼，皱眉道：“刚才赵飞的遥控器信号源……指向城南废弃水厂。”
林尘走到窗边，望着赵飞消失的方向。
夜风卷着血腥气扑进来，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接来电——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刚按下回拨，那边立刻接通，男声带着点沙哑的疲惫：“林先生？我是市局刑警队的张阳，有些关于黑渊集团的事，想和你私下谈谈。方便的话，明天上午九点，老城区的晨光茶楼？”
林尘的手指在窗台上敲了两下。
楼下路灯的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
“好。”他说，“我会准时到。”
挂掉电话时，苏璃正站在他身侧，阴阳盘的卦象突然全部转为血红色。
她轻声道：“这通电话……因果线缠得比之前更紧了。”
林尘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虚之力在识海翻涌。
系统核心的提示音适时响起，这次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赞许：“检测到契约能力进阶，跨次元通道稳定度提升20%。”
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张脸。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尘握紧手机，指节泛白——他知道，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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