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茶楼的木质门帘被风掀起时，林尘正站在二楼雅间门口。
苏璃的指尖轻轻搭在他后腰，阴阳盘在袖中微微发烫。
她今天换了件墨绿短衫，发间插着根青玉簪，远看像个来喝茶的世家小姐，只有林尘知道，那支玉簪里藏着三枚淬过符咒的柳叶钉。
林先生。
雅间内传来沙哑的男声。
张警官坐在临窗位置，警服领口松着两颗纽扣，面前的碧螺春没动过，茶盏边沿凝着层薄灰。
他面前摆着个黑色金属公文包，锁扣处缠着红色封条——市局的加密封条，林尘在电视里见过。
苏璃先一步进门，目光扫过张警官腕间的表。
那是块老式机械表，秒针走得比寻常快半拍。
她在林尘右侧落座时，阴阳盘在袖中发出极轻的嗡鸣，卦象里有根金线正缠上张警官的命宫。
张警官。林尘拉过木椅，椅面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昨晚的事，小斌已经录完口供了。
张警官没接话，手指叩了叩公文包：三天前，城南废品站发现具男尸。
死者是黑渊生物科技的研究员，叫周明。他从口袋里摸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张烧焦的实验记录，他死的时候，左手攥着这个。
林尘接过证物袋。
泛黄的纸页上有行血渍浸透的字迹：7号样本出现排斥反应，血脉碎片浓度需降至0.3%——陈。
陈？苏璃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冷，黑渊的首席生物学家陈立恒？
张警官点头：周明死前三天找过我，说黑渊在做血脉复苏计划。
他给了我份加密文件，说里面是三十七个采集点的坐标。他按下公文包密码锁，但第二天他的车就坠了河，法医说他肺里没进水——被抛尸前已经死了。
文件展开时，林尘的瞳孔微微收缩。
A4纸上密密麻麻标着红点，覆盖着老城区的旧工厂、城郊的废弃医院、甚至还有两所中学的地下仓库。
每个红点旁都有备注：青少年高频活动区特殊体质筛查率87%。
他们在收集什么？苏璃的指尖划过特殊体质四个字，檀木匣在膝头震动，周明提到过血脉碎片的具体形态吗？
他说那是能让人变成怪物的石头。张警官扯了扯领口，喉结滚动两下，我查过黑渊的税务记录，近半年往境外转了三批生物样本。
海关申报单写的是实验用小白鼠，但物流司机说，货箱里有小孩的哭声。
林尘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想起三天前在训练室闻到的绿雾，想起赵飞破窗时那滩带荧光的血——原来那些不是普通的抑制剂，是在筛选合适的容器。
系统核心在识海轻颤，虚之力顺着脊椎往上窜。
他忽然想起在虚界签订血契时，血契之石上那些流转的符文——和文件里血脉碎片四个字的笔锋，竟有几分相似。
我需要去其中一个采集点。林尘合上文件，指节抵着桌面，今晚。
苏璃的阴阳盘突然炸开刺目的红光。
她按住林尘手背，体温透过布料渗进来：城南第三中学地下仓库。
周明的加密日志里，这个点标注着一级实验体培育中。
张警官猛地抬头：那地方我查过！
上个月有家长报警说孩子夜不归宿，调取监控发现......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监控里，三个学生跟着穿白大褂的人进了仓库，再没出来。
林尘站起身，椅子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摸出手机打开地图，三中地下仓库的位置在屏幕上闪烁，像团跳动的火：苏璃，伪装成黑渊的科研人员需要多久？
半小时。苏璃从檀木匣里取出两张工牌，是从赵飞尸体上扒下来的，他们的门禁卡用的是生物识别，但我可以用阴阳术伪造指纹。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尘肩颈，你的伤还在渗血，等下用召唤领域掩盖气息。
张警官突然抓住林尘手腕：我知道你们能打，但黑渊......他松开手，指腹蹭过警徽，他们有军队的安保系统，上个月有个记者拍了张仓库照片，第二天就在家烧炭自杀了。
所以更要去。林尘把文件塞进怀里，转身时带翻了茶盏，深绿的茶汤在桌布上洇开，像块凝固的血，张警官，等我们的消息。
三中地下仓库的铁门在凌晨两点准时打开。
林尘穿着白大褂，衣领竖得老高。
苏璃走在他身侧，发间的青玉簪闪着幽光——那是她用阴阳术伪造的黑渊首席助理工牌。
门禁系统的红光扫过两人瞳孔时，林尘的识海泛起涟漪，召唤领域悄然展开，将他们的面容扭曲成陈博士助理的模样。
温度37.5，湿度65%。苏璃低声道，声音里带着股机械的生硬，像在念实验记录，和黑渊实验室的环境参数一致。
走廊尽头传来电流的嗡鸣。
林尘摸到后腰的斩月——虽然被召唤领域藏了起来，但刀柄的温度透过布料贴着皮肤，让他安心。
转过拐角时，他听见金属碰撞声，混着压抑的抽泣。
13号样本心率180，血压160/110。
注射镇静剂，浓度加倍。
陈博士的声音像块生锈的铁片。
林尘贴着墙根望去，实验室中央有个玻璃舱，里面蜷缩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
他手腕脚腕戴着银质镣铐，皮肤下泛着青紫色的纹路，像无数条小蛇在游走。
这是第几次融合？陈博士的白大褂沾着暗褐色污渍，他举起个玻璃管，里面悬浮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石，泛着暗红的光，上次的8号样本撑了十七分钟，这个......他用镊子夹起碎石，能撑半小时吗？
男孩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黑，牙龈裂开渗出血沫，指甲疯长着刺破玻璃舱的内壁。
林尘的虚之力不受控制地翻涌，识海深处传来野兽般的咆哮——那是他与虚王签订血契时，刻在灵魂里的共鸣。
林尘！苏璃猛地拽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她另一只手结了个法印，阴阳盘的青光笼罩住两人，现在动手会暴露！
数据还没复制！
林尘的视线模糊了一瞬。
他看见自己的手背爬满虚化纹路，斩月的刀柄在召唤领域里若隐若现。
男孩的尖叫还在继续，玻璃舱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陈博士的脸在裂纹后扭曲成怪物的形状。
冷静。苏璃的声音像盆冰水兜头浇下，他要的是血脉碎片的融合数据，我们需要的是...
滴——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林尘猛地转头，看见墙上的监控屏闪烁着红光，七个安保人员正端着枪冲过来。
苏璃的阴阳盘炸成碎片，她扯下青玉簪掷出，三枚柳叶钉精准钉在三个安保的手腕上，符咒在伤口处炸开白烟。
走！林尘拽着苏璃往反方向跑，召唤领域在身后崩溃。
他咬破舌尖，虚之力如火山喷发，一护！
黑崎一护的身影在走廊尽头凝聚。
他的刀刃泛着冷冽的光，虚化面具覆盖半张脸，斩月挥下时带起狂风，三个安保被掀飞撞在墙上。
林尘趁机拽着苏璃冲进安全通道，背后传来一护的低喝：别让老子追第二次！
武道馆的灯在凌晨四点亮起时，林尘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
苏璃用银针封住他肩头的伤口，檀木匣里的药粉撒在伤口上，滋滋冒着白烟。
数据复制了70%。苏璃把U盘插进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那是张血脉融合图谱。
暗红的线条交织成复杂的图案，中心位置刻着个符文——和林尘在虚界血契之石上看到的，分毫不差。
这是......林尘的手指几乎戳到屏幕，这是打开次元裂缝的钥匙？
苏璃没说话。
她的阴阳盘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卦象全部指向窗外的黑夜。
风掀起窗帘，月光照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的惊涛：有人在看我们。
林尘猛地转头。
玻璃窗上倒映着个黑影，个子很高，戴着宽檐帽，帽檐下的脸隐在阴影里。
他刚要起身，黑影却像团烟雾般消散了。
系统核心的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血脉碎片共鸣，跨次元通道稳定度提升至60%。
林尘握紧U盘，指节泛白。
他听见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夜影......苏璃轻声道，阴阳盘上的卦象开始燃烧，他又回来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