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萧府惊变,刺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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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长风捏着浸血的羊皮卷翻过萧府后墙时,祠堂屋檐下的青铜铃正被夜风吹得叮当作响。

他蹲在歪脖子老槐树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卷轴上洇开的凤凰图腾——那抹朱砂红竟与溶洞里西凉狼头旗的纹路如出一辙。

小五!四姐的惊叫撕破夜空。

十二盏琉璃灯突然在游廊次第亮起,萧长风后颈汗毛倒竖,抱着槐树猛然后仰。

三支淬毒的袖箭擦着鼻尖钉进树干,箭尾拴着的银铃在风中发出催命般的脆响。

他顺势滚进假山石缝,腰间玉坠磕在太湖石上迸出几点冰碴。

东南角七步!大姐的叱喝裹着剑气破空而来。

萧长风从石缝里窥见七道黑影正沿着屋脊蛇形游走,他们足尖点在青瓦上的节奏暗合北斗七星方位。

当第三颗星位上的刺客挽弓时,他突然想起溶洞里凝结毒雾的血蚕丝,这些人的走位分明在织一张看不见的网。

二姐的胭脂盒!他猛然踹飞脚边碎石。

飞石撞碎游廊立柱的瞬间,二姐惯用的西域蔷薇香粉漫天炸开。

刺客们身形微滞的刹那,三姐的银针已穿过香雾,精准钉进三个黑衣人脚踝的照海穴。

萧长风趁机蹿出假山,袖中藏着的血蚕丝借着月光缠住最近刺客的弯刀。

铛的一声金属脆响,弯刀被蚕丝扯着撞上西墙。

萧长风突然瞳孔骤缩——刀柄镶嵌的绿松石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正是三日前西凉使团进贡的贡品。

留活口!他翻身躲过斜刺里劈来的剑锋,后背撞进个温软的怀抱。

四姐的赤金护甲卡住刺客手腕时,他嗅到她袖口新换的龙脑香里混着极淡的火药味。

大姐的剑锋挑开第七个刺客面巾时,整座庭院突然陷入死寂。

那刺客耳后崭新的凤凰刺青还在渗血,萧长风却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眯起眼睛——羊脂玉上雕着的,正是羊皮卷里那个衔着狼头的凤凰。

小五受伤了?二姐染着丹蔻的手指拂过他肩头血迹,却在触及布料时猛然收紧。

萧长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自己外衫裂口处粘着片槐树皮,那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西凉文字,正是溶洞冰棺上五公主的称谓。

远处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幸存的三个刺客竟同时咬碎毒囊。

萧长风抢在尸体倒地前扯下他们颈间的银链,链坠里藏着的不是毒药,而是半截绘着命灯纹样的火折子。

今夜巡防的是禁军左卫。三姐擦拭银针的手顿了顿,这些人的夜行衣下衬着宫中特供的冰蚕丝。

四姐突然轻笑一声,腕间金镯撞出清越鸣响。

萧长风看着月光下疯狂舞动的槐树枝影,突然明白为何方才缠斗时无人靠近祠堂,那些根系扭曲成的狼头图案,此刻正被姐姐们无意踩在锦缎绣鞋之下。

当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萧长风站在满地狼藉中转动玉坠。

裂痕里的血珠滚过凤凰图腾,在羊皮卷上映出个残缺的卦象。

他听着四位姐姐故作轻松的调笑,目光却落在祠堂飞檐投下的阴影里,那里有截未烧完的火折子,正幽幽泛着与命灯图样相同的青光。

明日该去城南斗蛐蛐了。他踢着脚边的碎瓦片嘀咕,余光瞥见大姐的裙摆飞快掠过那截火折子。

当二姐嚷嚷着要查他新得的血蚕丝时,萧长风故意让袖中藏着的半块虎符掉在青石板上,金属撞击声里混着极轻的,来自屋顶的吸气声。

月光偏移的瞬间,歪脖子老槐树的影子恰好吞没了祠堂密道入口。

萧长风弯腰拾虎符时,舌尖尝到玉坠裂痕渗出的血腥味和冰棺中那柄狼头短匕的气息一模一样。

夜风卷起破碎的琉璃瓦片,萧长风踩着游廊立柱跃上屋檐时,故意让腰间的虎符坠子滑进衣襟。这纨绔要逃!东南角传来瓦片轻响,三个刺客果然追着那道踉跄身影扑向祠堂。

四姐的银铃笑混在打更声里:小五又偷喝花雕了?她倚着断成两截的汉白玉栏杆,指尖蔻丹在月光下泛着血色。

五个刺客从池塘假山后闪出,刀刃割破的夜风里突然炸开青紫色烟雾,正是三姐前日晾在梅园的七步迷魂散。

当心脚下!二姐的惊呼声里,最先冲来的刺客突然踩空。

青石板下翻出浸过火油的荆棘网,大姐的剑气恰在此时点燃火星。

五个火人在庭院里乱窜,撞翻了西墙角堆着的十坛陈年烈酒。

萧长风在祠堂飞檐上勾起嘴角,看着追来的三个刺客被酒坛碎片割破靴底。

那些沾着鹤顶红的碎瓷片,可是他晌午失手打翻药柜时精心布置的。

黑衣首领终于按捺不住从槐树影里现身,弯刀劈开夜雾的刹那,整座萧府的灯笼突然同时熄灭。

现在!萧长风后仰避开刀锋,袖中血蚕丝缠住祠堂铜铃。

当啷啷的响动惊起寒鸦,二十八个方位同时亮起幽蓝磷火,正是他昨夜借口捉蛐蛐,让牛勇带人在府中埋下的西凉狼烟。

刺客们的阵型在磷火中无所遁形,四姐的金镯突然裂成十二枚毒针。

三个刺客捂着咽喉倒下时,萧长风终于看清首领耳后的刺青在发光。

那凤凰尾羽的纹路竟与羊皮卷上的命灯图样重叠,他心头猛然窜过冰棺里看到的预言画面。

系统提示:反套路值 50机械音在脑内炸响的瞬间,萧长风感觉掌心涌过热流。

他借着月光错步旋身,本该劈空的掌风突然暴涨三寸。

首领的弯刀堪堪擦过他腰间玉坠,刀刃上淬着的西域奇毒醉红颜竟反溅到自己手背。

你!首领暴退三步撞上槐树,树皮簌簌落下西凉文字。

萧长风趁机甩出藏在袖中的血蚕丝,那些浸过溶洞寒泉的丝线遇血即冻,瞬间将对方右臂与树干冻在一处。

远处传来禁军铁甲碰撞声,幸存刺客纷纷掷出烟雾弹。

萧长风装作被迷了眼,任由首领斩断冰丝遁走。

他弯腰捡起半片带血的衣角,上面用金线绣着的卦象,正与虎符内侧的暗纹严丝合缝。

小五吓傻啦?三姐的银针挑开他手中碎布,针尖突然泛起诡异的靛蓝色。

四位姐姐交换眼神的刹那,萧长风已经蹦跳着去捡地上的弯刀:这个镶宝石的归我,明日去醉仙楼能抵三个月酒钱!

当更夫敲响四更梆子时,萧府工匠开始修补破损的庭院。

萧长风蹲在歪脖子槐树下,看着家丁将刺客尸体抬往义庄。

月光透过枝桠在他掌心投下破碎光斑,那些光影组合成的图案,赫然是西凉边关的布防图。

五少爷,池塘淤泥里清出个铁匣。管家捧着沾满青苔的盒子过来时,萧长风正用弯刀撬着槐树根部的冻土。

盒盖开启的瞬间,二十七个刻着生辰八字的桃木小人滚落出来,每个心口都钉着半截火折子。

夜风突然转急,祠堂檐角的青铜铃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萧长风摸着玉坠上新添的裂痕,听见身后绣鞋碾碎枯叶的轻响。

四位姐姐说要彻查府中奸细的讨论声里,他悄悄将个湿漉漉的纸团塞进树洞,那是从首领衣角掉落的,绘着禁军布防图的火漆封筒。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萧府外墙新砌的砖缝里,某个刻着狼头标记的瓦片正在缓慢风化。

护城河下游漂着的刺客尸体腰间,半枚虎符状的玉佩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而城南斗蛐蛐的场子外墙上,新鲜的血迹正沿着生死状三个字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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