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的灰袍在风里掀起一角，他突然直起佝偻的背：“萧公子是要借大燕的手，消耗西凉的暗桩？”
“陈先生果然通透。”萧长风扯动嘴角，“前日张守正送我剑鞘时，鞘底刻着‘忠君’二字——西凉的忠，是对他们的君。”他的指节抵着太阳穴，声音放轻，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等大燕查到‘西凉细作’，西凉会砍了那个替死鬼的头；大燕却会想，为何细作能摸清他们的粮道？”
李堂主突然打了个寒颤，补丁在烛火下泛着青白，那青白的光在视觉上让人感到一丝寒意，仿佛是恐惧的蔓延。
“他们会怀疑……自己人里有内鬼。”
“不错。”萧长风的剑指划过三人紧绷的下颌线，“王统领的双锤要砸得狠，李堂主的炭灰要撒得匀，小宋的线人要装得慌——让大燕觉得，这劫粮案里里外外都是破绽，破绽多到不像是真的。”他的拇指重重压在地图上的红点，“破绽越多，他们越要查；查得越深，内部越乱。”
石磨坊里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那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
王统领的络腮胡沾着茶渍，却笑得露出白牙；李堂主的手指松开了补丁，在桌下悄悄攥紧了老伴儿塞的平安符；小宋的匕首在掌心转得飞快，并蒂莲的刻痕蹭着掌纹，烫得他眼眶发热。
“那……好处呢？”王统领突然粗着嗓子问，“咱们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总不能白干。”
萧长风从怀里摸出三张地契，边角还留着汇通银号的朱印，那朱印在视觉上格外醒目，仿佛是财富的象征。
“劫下的粮草，三成归你们分。”他又推过个牛皮袋，里面的金叶子撞出细碎的响，那声响清脆悦耳，仿佛是金币的诱惑。
“战死的兄弟，每家五十亩水浇地，十两抚恤；活着的，战后可进西凉军——”他突然停住，目光扫过李堂主补丁上的针脚，“或者，回大燕开染坊，我让陈先生给你们弄套‘平乱有功’的文书。”
李堂主的手指颤抖着摸向地契，靛青袖子扫过金袋，发出沙沙的响，那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明显，仿佛是心动的声音。
“这……这比咱们原先想的多了一倍。”
“因为你们不是棋子。”萧长风的玄铁剑突然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众人发亮的眼，那寒光带来一丝寒意，仿佛是力量的威慑。
“是刀。刀要快，得喂血；刀要利，得赏金。”
小宋猛地站起来，匕首鞘撞得桌角咚咚响，那声响在室内回荡，仿佛是决心的呐喊。
“萧先生，我这就去叫线人！就算参将的乌鞘刀快过闪电，我也能把假消息塞进他耳朵里！”
王统领抄起双锤往肩上一扛，红布在风里猎猎作响，那声响在风中呼啸，仿佛是战斗的冲锋号。
“老子今夜就去后山探道，马腿我来砍，盾牌手我来引。”
“慢着。”萧长风突然按住剑柄，众人的动作齐刷刷顿住。
他望着墙角那半袋火药，喉结动了动，“盐车的赶车人，真的会喝那坛酒？”
阿九的短刀突然入鞘，红绳甩过门框，那红绳在视觉上格外醒目，仿佛是忠诚的标志。
“回公子，那猎户的侄子爱酒如命，昨儿见着烧刀子，口水都滴到鞋面上了。”
“暗卫的粮道，真的每三日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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