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姐怒惊澜,计隐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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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枚染血的狼牙箭镞钉进檀木桌时,大姐萧明凰绣着金凤的广袖还在微微发抖。

密探跪在屏风后颤抖着复述:二小姐绣纹被识破后,小侯爷亲手将杏仁酥塞进探子喉管...

够了!三姐萧青鸾一掌劈碎整块青玉镇纸,碎渣溅到四妹萧白鹭月白裙裬上,那混账连四妹熏香的茉莉都敢刻在敌国鱼符上!

二姐萧朱颜突然轻笑出声,染着丹蔻的指尖抚过箭镞上凝结的血珠。

烛火在她缀满东珠的抹额上跳跃:你们可记得长风七岁时误食毒蘑菇?

太医说要以血亲指血作药引,他攥着我的袖子哭,说不要姐姐们疼。

窗外惊雷骤响,暴雨冲刷着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

四姐萧白鹭突然将茶盏砸向密探头顶:说清楚!他说解药需用至亲之血时,碾碎的是哪只手?

是、是左手!密探额头渗出血线,小侯爷用戴着玄铁护指的右手碾的药丸,还、还舔了指尖......

大姐的鎏金护甲在桌案划出五道深痕。

她望着铜镜中映出的四张惨白面容,当年给幼弟喂药的食指,此刻正被那人当作毒引舔舐。

我去打断他的腿!萧青鸾甩出腰间九节鞭,鞭梢金铃撞碎琉璃灯罩。

然后呢?萧朱颜按住她颤抖的手腕,把他捆回侯府,日日对着我们这些至亲血脉?她忽然掀翻整张紫檀桌,十二盏长明灯同时熄灭,没听见他说吗?

西凉的合卺酒要配大燕的断肠散!

暴雨声中传来帛裂之声,萧白鹭撕碎了珍藏十三年的百家衣,那是萧长风满月时四位姐姐用嫁衣布头拼的。

她将碎片抛向雨幕:三日后启程,我要亲耳听听那杯合卺酒里的断肠散,够不够毒死我们四姐妹!

西凉国境线外的戈壁滩上,四匹汗血宝马踏碎了第十七个水囊。

萧青鸾抹了把混着沙砾的汗水,突然勒马看向天际线:沙暴要来了。

来得正好。萧朱颜扯下面纱,露出被烈日灼伤的唇角,记得长风八岁玩火焚了祠堂?

我们四个也是这样顶着暴雨跪在青石板上......

话音未落,十二道黑影从沙丘后窜出。

为首的刀疤脸晃着弯刀淫笑:小娘子们——

寒光闪过,萧青鸾的九节鞭已缠住他脖颈。

金铃轻响间,三姐绣鞋碾碎那人喉骨: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是小娘子?其余匪徒尚未拔刀,大姐的玄铁袖箭已穿透三人眉心。

二姐突然旋身跃起,腕间银镯炸开成百根牛毛针。

中针者抓挠着溃烂的面皮跌进流沙,惨叫声被狂风撕碎。

四妹始终端坐马背,只在某个匪徒逼近时轻弹香囊。那人突然扼住自己咽喉,抽搐着抠出块带茉莉香的喉骨。

当最后个活口被萧青鸾倒插进沙丘时,大姐从尸堆里捡起块染血的铜牌:长风十五岁生辰,我送他的狼首令牌,如今竟成了匪类信物。

四妹突然策马狂奔,月白披风在身后猎猎如旗。

三姐望着她背影嗤笑:老四定是闻见那铜牌上浸过西凉狼毒了。当年长风被毒蛇咬伤,她尝了三天草药......

西凉王庭地宫里,萧长风摩挲着刚截获的密信。

信纸残留着四姐特制的沉水香,却被血渍晕染了诛杀叛弟四个字。

湛云风举着烛台靠近:令姐们已过黑水河,明日午时......

把朱雀弩车调到北城门。萧长风突然将密信按在烛火上,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动,用二姐最擅长的七星连珠阵布局。

玉珏突然发烫,系统光屏弹出新提示:【检测到至亲血脉濒危波动】。

他猛然攥碎案角,碎木刺入手掌也浑然不觉——那套他亲手布置在戈壁滩的匪寨杀阵,本该让姐姐们知难而退的。

地宫的冰晶灯将萧长风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

他蘸着朱砂在西域舆图上画下第三道弧线,狼毫笔尖突然折断在楼兰故道的位置。那里本该有支商队今晨抵达。

禀军师,朱雀弩车卡住了转轴。侍卫跪报时不敢抬头,案几上堆积的十二封密信全盖着大燕凤纹火漆。

萧长风抓起青铜酒樽泼向沙盘,酒液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位置聚成血泊:用二姐教的法子,往机括里灌三沸骆驼尿。他扯下腰间玉珏掷给湛云风,暗格里立刻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炸开红光:【亲情值波动 10%】。

萧长风踉跄着扶住金丝楠木柱,指甲在浮雕狼首上剐出白痕。

那夜在戈壁布置杀阵时,他特意将四姐最怕的响尾蛇换成了无毒的草花蛇。

军师!西凉王浑厚的声音震得青铜灯树摇晃,镶满绿松石的皮靴踏碎满地月光,你的分沙引水策,让戎族那群旱鸭子淹死了三千精锐!

萧长风转身时已换上慵懒笑意,玄色蟒袍扫过侍从捧着的十二颗戎族将领首级:陛下该赏我二十匹汗血宝马。他故意用马鞭勾起鎏金酒壶,毕竟三日后,这些宝马就能驮着西凉铁骑踏平楼兰粮仓。

夜风突然卷着茉莉香窜入鼻腔。

萧长风瞳孔骤缩,这是四姐配的千里追魂香,当年他偷吃芙蓉糕时曾沾染半月不散。

青铜镜映出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又被西域葡萄酒染成胭脂色。

朱雀门前的石狮被九节鞭抽碎左眼时,守将拓跋野正在擦拭新得的玄铁弯刀。

他刚举起镶着红宝石的刀鞘,就见月白裙裾掠过垛口,颈间突然缠上浸过蛇毒的银丝。

让路。萧白鹭指尖轻勾,拓跋野脸上立刻爆开血珠。

他咬牙吹响骨哨,三百侍卫立刻结成弯月阵,这是萧长风上月刚教的燕尾阵改良版。

萧青鸾甩出金铃砸碎第一排盾牌:班门弄斧!她认出侍卫腕甲用的是萧家军独有的反扣式,靴底还沾着大燕北境特产的赤铁矿粉。

破阵要攻巽位。大姐突然出声,鎏金护甲划过某个侍卫的皮革束腰。

三年前她教幼弟阵法时,曾在沙盘上反复强调巽位是燕尾阵的命门。

四道身影如彩练贯日,所过之处侍卫们的武器纷纷调转锋刃。

当萧朱颜的银镯卡住最后个侍卫的弩机时,她们绣鞋刚好踩上萧长风亲手绘制的西凉国徽。

小侯爷在琉璃殿......拓跋野挣扎着吐出半句话,喉咙突然被萧白鹭弹入朱砂丸。

二姐弯腰拾起他掉落的腰牌,背面赫然刻着大燕官窑才有的双雀纹。

琉璃殿的鲛绡帐无风自动。

萧长风把玩着戎族进贡的夜光杯,看西凉王将虎符拍在羊皮地图中央:就依军师所言,三路大军......

殿门轰然倒塌的瞬间,萧长风本能地摸向袖中暗器。

当看清逆光中染血的四道身影,他喉间的护驾生生转成冷笑:陛下,臣的家姐们来讨要嫁妆了。

长风......萧白鹭的轻唤混着血锈味,她发间别着的茉莉已枯萎成褐色。

萧长风注意到大姐的广袖有道三寸裂口——那是被朱雀弩特有的倒刺所伤。

系统突然弹出金色提示:【打脸值 500】。

他强迫自己凝视萧朱颜眉心的箭痕,那是他改良后的狼牙箭造成的创口。

掌心被袖剑割破的旧伤开始渗血,染红了腰间那枚裂开的玉珏。

西凉王突然大笑拍案:好!萧家女儿有胆魄!他挥手屏退涌进来的重甲卫,看在军师面上,赐座!

不必。大姐的鎏金护甲在案几划出火星,我们只要带幼弟回家。她甩出半块染血的狼首令牌,正好撞翻萧长风面前的毒酒。那是他今晨亲手调制的鸩羽汁。

暴雨骤降,雷光劈开殿内升腾的龙涎香。

萧长风看着四位姐姐同时按住腰间武器,系统光屏突然开始疯狂闪烁:【检测到至亲杀意波动】...【检测到悔恨值异常】...【警告!情感模块过载】

他忽然笑着举起裂璺的玉珏,任鲜血顺着龟裂纹路滴进酒盏:姐姐们可要尝尝西凉特产?酒液在琉璃盏中泛起诡异紫光,这归去来剧毒无比,唯独对萧氏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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