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商道惊变,逆袭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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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将沙粒烤出铁锈味,十六匹披着青铜锁子甲的战马从沙暴中显出轮廓。

萧长风眯眼盯着领兵者腰间晃动的玄铁虎符,果然是长姐萧明凰麾下的虎贲卫。

卸货!把红绸全铺开!萧长风踹翻两箱陶罐,紫檀木匣里的翡翠原石滚落沙地。

他扯过正在簌簌发抖的驼工,蘸着对方额角的冷汗在货箱上画出西凉图腾:敲锣,给我把《破阵乐》奏起来!

商队首领的义眼突然闪过一串金芒,他反手劈断捆着萤火虫陶罐的铁链。

三百只灌了药粉的琉璃盏应声炸裂,青烟裹着荧光在沙丘上空凝成西凉使团的旌旗。

接着演。萧长风把半截鹤望兰塞进首领齿间,指尖蜂针抵住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让你的人把掺了曼陀罗粉的蜜水泼到货箱上。

马蹄声在三十丈外骤停。

领头的劫匪头目脸上缠着浸血麻布,弯刀挑开最外侧的丝绸包袱。

当啷一声,裹着金箔的陶土块滚到他马镫下,远处看热闹的流民顿时骚动起来。

西凉特使在此!萧长风突然跃上驼峰,振袖甩出三枚蜂针。

针尖刺破货箱夹层的羊皮囊,混着硫磺的沉香粉随风扑向追兵阵营。

两个虎贲卫突然捂住喉咙栽下马,他们铠甲缝隙里钻出成串通体血红的沙蚤。

劫匪二当家扯开一匹蜀锦,漫天飘散的却不是金叶子,而是刻着大燕宫纹的青铜箭簇。

萧长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抬脚勾起商队首领的弯刀,刀背重重磕在驼铃残片上。

叮。

藏在沙丘背面的牛勇猛然掀开伪装的草席,二十架填满萤火虫粉末的弩车同时仰角。

湛云风三个月前埋在他耳中的蛊虫突然苏醒,嘶鸣声混着牛勇的怒吼震荡沙海:贡品也敢劫?西凉铁骑即刻就到!

追兵阵中响起一声冷笑。

银甲将领甩出套马索缠住劫匪头目的弯刀,青玉笛裂痕中渗出的血珠突然凌空凝结,竟与萧长风怀中玉佩拼成半幅边关布防图。

萧长风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二姐萧玉鸾独创的血脉秘术。

接着。他忽然将玉佩抛给正在捡箭簇的流民少年,袖中蜂针悄无声息地刺入对方尾椎。

少年眼中腾起妖异的紫雾,捧着玉佩跌跌撞撞扑向银甲将领:大人!这是逆贼藏在货箱里的

劫匪头目的弯刀比虎贲卫的箭快上三分。

刀光闪过,少年连人带玉佩被劈成两半。

银甲将领看着没入沙地的半截青玉笛,突然发现每块碎片都映着劫匪私运军械的影像,那是湛云风用蛊虫复制的记忆。

好一招借尸还魂。商队首领的义眼不知何时爬满血丝,他嚼碎鹤望兰吐出带毒的汁液,但你怎么确定追兵会...

萧长风掰开他颤抖的右手,露出掌心被蜂针刺出的星象图:三日前你给劫匪的密信,此刻应该摆在女帝案头了。他踢翻最后一个货箱,漫天扬起的不是药材而是边关将士的家书,每封信的火漆都印着萧家军的狼头徽记。

银甲将领突然暴喝出声,长枪挑飞三个正在抢夺贡品的劫匪。

他身后副将的铠甲缝隙里传来细碎嗡鸣,那些沾了沉香粉的沙蚤正带着萤火虫粉末,钻进虎贲卫贴身的护心镜。

“将军!西凉狼烟!”瞭望兵惊恐的喊叫淹没在突然卷起的沙暴中。

地平线上,三百匹绑着草人的战马正拖着点燃的硫磺车冲向商队,每匹马的瞳孔都泛着与牛勇眼中相似的紫光。

萧长风抚摸着怀中开始发烫的系统玉牌,听着此起彼伏的检测到主角气运削弱的提示音,突然将商队首领推向劫匪混战的中心。

他唇角的冷笑比沙匪的弯刀更冷,这些蠢货永远算不到,真正的贡品早随着萤火虫钻进了虎贲卫的甲胄夹层。

当第一缕裹挟着西凉王庭密信的狼烟升空时,银甲将领终于发现所谓贡品中的玄机。

那些被劫匪扯碎的丝绸内衬里,赫然用燕国皇室专用的金线绣着二十八个边关要塞的布防漏洞,每个漏洞旁都缀着萧明凰的凤印拓纹。

青铜箭簇在沙地上弹跳的脆响仿佛某种信号。

劫匪头目抹了把溅在麻布上的血渍,抬脚碾碎半块玉佩:弟兄们,搬货!二十几个马贼立刻呈扇形包抄,弯刀齐刷刷割断捆扎货物的牛皮带。

放肆!银甲将领的护心镜迸出火星,套马索卷着黄沙抽飞两个劫匪,萧长风乃大燕钦犯,尔等流寇安敢染指官家要犯?他身后虎贲卫齐刷刷亮出刻有凤纹的弩机,箭簇却分明对准了劫匪的咽喉。

萧长风倚在货箱阴影里,指尖捻着从驼铃残片刮下的硫磺粉。

三日前他故意让商队首领截获的假密信起了作用,大燕女帝最忌讳边关守将与匪帮勾结。那封盖着劫匪头目指印的所谓分赃契约,此刻怕是已让长姐萧明凰的案头堆满弹劾奏章。

官爷这话说的,劫匪二当家突然扯开浸血的麻布,露出与银甲将领七分相似的面容,上月往北戎倒卖军械时,您可不是这副嘴脸。他袖中突然抖出半截青玉笛,吹出的却是边关将士传唱的思乡曲。

虎贲卫阵型出现刹那松动。

萧长风等的就是这个破绽,他踹翻装满萤火虫陶罐的板车,三百只灌了曼陀罗药粉的琉璃盏应声而碎。

青紫色烟雾腾起的瞬间,牛勇从沙丘背面掷来的火折子恰好点燃硫磺车。

闭气!萧长风扯过商队首领挡在身前,蜂针贴着对方耳廓刺入驼队头驼的眉心。

那畜生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绑在它背上的二十八个火药罐随着声波共振,将混战的双方炸得人仰马翻。

银甲将领的坐骑被受惊的骆驼撞翻在地。

他正要挥枪刺向制造混乱的萧长风,却发现枪尖不知何时爬满血红色沙蚤,那些沾了萤火虫粉末的毒虫正疯狂啃食精铁打造的枪头。

就是现在!萧长风凌空翻身跃过燃烧的货箱,软剑抖出七朵淬毒剑花。

三个正在抢夺贡品的劫匪突然僵住,他们怀中的翡翠原石裂开,爆出的却不是玉髓,而是湛云风特制的记忆蛊虫。

商队首领的义眼突然倒转三百六十度。

这个被萧长风用蜂针控制了三日的男人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用西凉密文刺青的贡品清单,那分明是萧长风二姐萧玉鸾的笔迹拓印。

萧家叛贼果然私通敌国!银甲将领目眦欲裂,长枪调转方向直取商队首领心口。

他身后的副将却突然惨叫起来,钻进护心镜的蛊虫正在甲胄夹层产卵,那些沾了曼陀罗粉的虫卵遇血即燃,将虎贲卫引以为傲的青铜锁子甲烧成赤红的铁笼。

劫匪头目趁机劈开最后两个货箱。

当漫天将士家书混着火漆狼头徽记纷纷扬扬洒落时,这个纵横商道十年的悍匪突然红了眼眶:“姓萧的!这些......这些是......是你三弟的绝笔书。”

萧长风鬼魅般闪到他身后,剑锋贴着对方颤抖的喉结,三年前他被充作萧家军逃兵处决时,怀里还揣着给你女儿打的银锁。话音未落,劫匪头目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弯刀狠狠劈向银甲将领的面门。

沙海在此时掀起妖异的狂风。

牛勇带领的草人骑兵恰到好处地从地平线冲来,每匹战马眼中都跳动着与商队首领义眼相同的金芒。

萧长风趁机拽过两个吓瘫的驼工,将他们推向正在自相残杀的追兵与劫匪:捡起信!每封家书都能换三斗黍米!

原本观望的流民终于动了。

数百个瘦骨嶙峋的身影举着拆散的货箱木板,像饥饿的狼群扑向乱军。

银甲将领的怒吼被淹没在嘈杂中,他既要躲避劫匪头目疯狂的复仇,又要防备流民抢夺象征军功的通敌证据。

当最后一丝硫磺火焰被沙暴扑灭时,萧长风正蹲在驼尸背后清点系统提示。

玉佩上的裂痕又深了三道,每道裂缝都对应着一个姐姐的气运值下跌。

他随手将沾血的鹤望兰插进沙地,看着那妖异的蓝色花瓣在风中舒展成西凉国徽的形状。

萧先生,喝水。商队首领递来水囊的手不再发抖,义眼里流转着诡异的虔诚。

这个曾被他用蜂针折磨了七日的男人,此刻胸口密文刺青正渗出淡金色的血珠,那是湛云风的蛊虫在重塑经脉。

萧长风没有接水囊。

他眯眼望着天边升起的狼烟,那烟柱在暮色中诡异地扭成凤凰垂首的图案。

风里传来熟悉的沉香气息,混着三姐萧清梧特制的追踪药粉味道。

看来某个躲在深宫的姐姐,终于要亲自下场了。

收拾能用的骆驼。他忽然将半块硬馍塞进流民少年嘴里,指尖在对方掌心快速画出西凉驿站暗号,两个时辰后,会有人送你们去漠北矿区。少年瞳孔猛地收缩,那暗号分明与他失踪兄长刺在肋下的图腾一模一样。

牛勇扛着染血的弩车走来时,沙地上只剩七具戴着虎贲卫头盔的焦尸。

萧长风正用剑尖挑起块碎玉对着月光端详,玉屑落进他怀中系统玉牌裂开的刹那,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三短一长的狼嚎。

湛先生的接应信号。牛勇的独眼里迸出精光,他背后伪装的草席簌簌掉落,露出半卷绘有西凉王庭密道的羊皮。

萧长风却转身走向相反方向的沙丘,靴底故意碾过银甲将领残破的护心镜,镜面映出的星空图上,紫微垣正笼罩在西凉国都上空。

三百里外,最后一道夕阳掠过西凉国都的玄武岩城墙。

守城卫兵突然集体转身,他们铠甲上的狼头浮雕在同一时辰睁开眼睛,望向商道尽头缓缓腾起的紫色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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