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还未完全散去,整个世界仿佛都还沉浸在一片静谧而朦胧的梦境之中。
此时,萧长风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英姿飒爽,他手中紧握着那柄玄铁重刀,迈着坚定而沉稳的步伐,已然来到王家朱漆大门前,将重刀稳稳抵住。
那玄铁重刀在微弱的光线之下,泛着幽冷而深邃的光泽,宛如一头蛰伏已久、蓄势待发的猛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刀柄上的银铃在潮湿的雾气里,凝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这些露珠在光影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微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坠着的西凉国主私印轻轻撞击着门环,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这声响仿佛是在寂静的晨雾中奏响的一曲乐章,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惊起了檐角三只衔着金箔的报喜雀。
报喜雀扑棱着翅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仿佛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故事。
“王氏族长昨夜突发急症。”开门的青衣管家斜倚在门框之上,神态悠然,指尖捏着一张洒金笺。
那洒金笺在晨雾中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一件珍贵的宝物,承载着某种神秘的信息。
“不过老爷说了,若萧公子能在明日卯时前筹足八十万两雪花银,倒可破例接见。”
湛云风用染血的帕子掩住咳嗽,那染血的帕子带着丝丝温热,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庭院里新移栽的七棵金丝楠。
那金丝楠高大挺拔,枝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岁月的故事。
树根裹着的泥土还带着慕容家后山特有的赭石色,其中两棵枝桠折断的痕迹,十分明显,分明是四日前西凉铁骑劫掠商队时留下的马蹄印,那痕迹仿佛是历史的烙印,见证着曾经的那场惊心动魄的事件。
其实,早在来此之前,萧长风就已经暗中派人对王家和慕容家的情况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线索。
“何须等到明日。”萧长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刀尖轻轻挑起石阶缝隙里半片胭脂壳。
那胭脂壳的蔻丹颜色与三姐断指上的如出一辙,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也是自己调查所得的重要线索之一。
“听说贵府在江南的十三间绸缎庄,近半年被贺兰别院的胡商抢了四成生意?”
正厅鎏金屏风后突然传来玉器碎裂的声音,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正厅中回荡着,仿佛是一记警钟,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王氏族长拄着虎头杖缓缓转出,右手拇指的翡翠扳指上还沾着茶渍。
那茶渍带着慕容家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特有的澄黄,散发着淡淡的茶香,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过往的故事。
二十七个紫檀算盘同时响起,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一阵急雨,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萧长风从容地解下腰间缀满铃铛的蹀躞带,当啷作响的银饰在青石板上铺开一幅西凉商路图。
十二枚刻着梵文的金铢正压在通往贺兰别院的咽喉要道,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星辰,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他的手轻轻抚过金铢,那金铢带着丝丝凉意,上面未干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今晨在码头截杀慕容家信使的惊险场景。
“胡姬们带着大食国的蔷薇露途经此处,总要留下三成买路钱。”他神情平静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若王家商队改走西凉要塞,这钱换成抽丝剥茧的‘辛苦费’如何?”
湛云风适时展开一卷泛黄的账册,那账册仿佛是一本古老的史书,记载着无数的秘密。
某页被指甲反复掐过的褶皱处,赫然列着慕容家与拓跋氏私运军械的条目。
王族长抚弄扳指的动作突然停顿,他心中暗自惊讶,却也明白这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调查和谋划。
日影西斜时分,夕阳的余晖如血般洒在大地上,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成了一片红色。
萧长风静静地站在庭院开凿到一半的莲花池前,他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
池底未铺完的琉璃瓦映着血色残阳,那琉璃瓦在残阳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仿佛是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拼出的拓跋氏族徽缺了左上角,那里本该嵌着大姐佛前供奉的雪山玉璧。
“商路改道后,每月初七的押运队伍需要三百头白骆驼。”他轻轻将染血的响箭红绸系在池边柳树上,那红绸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带着丝丝血腥气,仿佛是一面旗帜,宣告着某种决心。
“听说慕容家后山圈养着五百头,毛色最亮的那批脖颈都挂着西凉牧民的铜铃。”
王族长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惊讶和疑惑。
他注意到红绸断裂处参差的齿痕,与二女儿驯养的雪豹昨日咬碎的羊皮地图边缘完全吻合。
庭院东南角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某个系着婉儿的香囊从阁楼窗棂坠落,恰巧掉进装满银票的乌木匣。
那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银票的墨香混合在一起,仿佛是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人陶醉其中。
当戌时的梆子声响起,沉闷而响亮,惊飞了报喜雀。
萧长风从容地接过盖着凤纹火漆的契书。
月光轻柔地掠过纸面,隐约显出拓跋氏密信常用的水波纹,其中某个墨点晕染的位置,正对应着四姐掌管的边关烽火台。
“明日巳时,小女会在城南观音庙还愿。”王族长摩挲着突然出现在袖中的半枚玉珏,那玉珏冰凉温润,质地与二十年前救他性命的蒙面女子所佩信物相同。
他望着萧长风刀柄上摇晃的银铃,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和感慨,终于想起这种双股捻线的打结方式,分明是已故的西凉王后独创的绝技。
鎏金香炉吐出第三缕青烟,那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檀香味,仿佛是一种神秘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王族长枯枝般的手指终于离开翡翠扳指,他缓缓弯腰拾起乌木匣中的香囊。
西域冰蚕丝上绣着的并蒂莲沾了银票的朱砂印,像浸在血里的并州刀光,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萧公子可知这匣中银票的压纹?”老人用虎头杖挑起最上面那张,月光穿透纸张时显出慕容家独有的九尾狐暗纹。
“上个月初八,慕容三小姐用同样纹路的银票买断了江南三十七家镖局。”
萧长风靴跟重重地碾碎台阶缝隙里半片青瓷,那青瓷碎片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种反抗的声音。
他解下束发的玄色缎带,发间坠着的十二枚金铃铛忽然叮咚作响——每声都精准卡在紫檀算盘停歇的间隙。
“晚辈只知西凉驿站豢养的信天翁,最爱啄食九尾狐眼珠上的金箔。”他将缎带缠在婉儿香囊的流苏上,打了个西凉牧民给怀孕母马接生的平安结,神情专注而认真。
“就像王家漕船若改挂西凉商旗,经过黑水河蛟龙帮地界时,总该少交三成‘河神供奉’。”
屏风后传来年轻子弟的骚动声,那声音嘈杂而混乱,仿佛是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某个系着和田玉佩的公子突然打翻茶盏,滚水在青砖上泼出个“燕”字轮廓。
湛云风染血的帕子恰在此时飘落,盖住水渍边缘时,露出帕角绣着的西凉国徽。
“萧公子这份诚意...”王族长摩挲着突然出现在掌心的半块虎符,那虎符冰凉的鎏金纹路与他书房暗格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老人混浊的瞳孔映着院中未完工的莲花池,池底某片琉璃瓦突然反射月光,照亮祠堂梁柱上二十七个刀刻的“慕容”字样。
萧长风忽然抓起案上算盘,二十七颗檀木珠子如暴雨般砸向莲花池,那珠子撞击水面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仿佛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水面溅起的银票碎片里,竟有半张盖着拓跋氏军械库的朱砂印。
“就像这八十万两雪花银。”他靴尖挑起块碎瓷片,精准切断正在偷运银票的青铜机关蛇,动作干净利落。
“换个匣子装,不就成了王老夫人六十大寿的贺礼?”
东厢房突然传来古琴崩弦的声音,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一种痛苦的呐喊。
萧长风耳尖微动,敏锐地辨出是婉儿常弹的《凤求凰》第三叠变调。
他袖中滑出枚带齿痕的银铃,铃舌上沾着的胭脂色与三日前婉儿咬破的唇脂一模一样。
“晚辈在漠北猎雪狼时学了个道理。”他突然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拱手,神情庄重而严肃。
“狼群肯让出猎物咽喉,不是怕了猎刀,是嗅到了更肥美的黄羊。”话音未落,西北角阁楼轰然洞开,十二盏描金灯笼映着婉儿水红色襦裙,她发间别着的鎏金步摇正刻着慕容家女眷独有的凤凰纹。
王族长手中虎头杖突然重重顿地,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是一种决断的声音。
杖头嵌着的夜明珠照出账册某行被胭脂抹去的数字,那正是三女儿当年私放西凉商队的证据。
老人喉间发出声困兽般的呜咽,突然抓起案上契书按向香炉。
“且慢!”萧长风玄铁刀鞘横挡在青烟前,刀身映出祠堂梁柱新添的剑痕,那痕迹与昨夜潜入王家的黑衣人佩剑完全吻合。
“这契书要用西凉国主的唇脂印,”他指尖轻轻掠过婉儿坠落的香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柔和坚定。
“就像晚辈求娶王家明珠,总要带着能熔断九重玄铁的真心。”
庭院死寂间,湛云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沉重而痛苦,仿佛是一种生命的挣扎。
他染血的帕子飘落在账册被指甲掐皱的那页,墨迹遇血竟显出段拓跋氏与慕容家合谋毒杀先西凉王后的密文。
王族长踉跄后退时,袖中掉出个鎏金小瓶,瓶中药丸的气味与当年救他性命的蒙面女子所赠解药完全相同。
“萧某告辞时,可否借贵府东南小门一用?”萧长风忽然转身望向莲花池,水面倒影中某个婢女正偷偷拆卸阁楼机关锁。
“毕竟慕容家的探子还蹲在正门槐树上,那小子怀里的蜜饯,闻着像是四姐宫里独有的玫瑰腌渍法。”
子时的梆子声响起,惊飞了夜枭,那梆子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召唤。
婉儿提着裙摆追到后花园,她绣鞋上沾着的香灰拼出半阙《越人歌》,那是今晨在祠堂偷换祖宗牌位时蹭到的。
假山后突然伸出只戴着玄铁护腕的手,将她拽进布满机关齿轮的密室。
“你怎知我在这里...”婉儿话音未落,唇上突然抵住枚带血的金铢。
萧长风指尖还沾着慕容家密探的喉头血,眼神却温柔得像在剥新橙:“你系襦裙的同心结总爱多绕半圈,和当年那个往敌营粮草里掺巴豆的小丫头一样笨。”
暗格里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那声音嘎吱嘎吱作响,仿佛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萧长风揽着婉儿旋身避开三支毒箭,箭尾红绸却割断了她腰间丝绦。
纷扬落下的丝线里,有根银丝闪着西凉王室独有的月光缎光泽——正是三日前他系在她生辰礼盒上的那根。
“小心!”婉儿突然扯下胸前玉坠砸向墙壁。
玉碎瞬间迸发的荧光里,照出七个正在移动的青铜武士像,摆出的阵法赫然是慕容家影卫的杀招。
萧长风却低笑着用刀鞘勾起她散落的发丝,神情轻松而自信:“你爹当真舍得用三百两黄金造的机关阵考验未来女婿?”
寅时露水最重时,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薄薄的露水所覆盖,显得格外清新和宁静。
萧长风独自站在后巷青石板上,他玄色披风沾着王家密室的千年寒冰屑,那寒冰屑带着丝丝凉意,仿佛是一种寒冷的记忆。
掌心却攥着婉儿偷偷塞进的半枚兵符。
更夫经过时,他忽然弹指击碎巷口槐树上的乌鸦巢,惊飞的乌鸦爪间飘落片带墨迹的羊皮,正是他昨夜故意留在慕容家探子尸体怀中的假情报。
“公子!”湛云风从阴影中闪出,手中密信沾着大燕特产的龙涎香。
“边关传来消息...”他话未说完,东南方突然升起三盏血色孔明灯,灯罩上隐约可见大姐独有的剑痕。
萧长风碾碎掌心血玉扳指,任由碎屑在青石板上拼出个残缺的“燕”字。
他忽然想起婉儿发间那支步摇落地时,金丝掐出的凤凰
远处传来马蹄踏碎青石板的声音,某个系着慕容家玉带的信使正纵马冲向皇宫。
萧长风望着那人怀中露出半截的玄铁令箭,忽然低笑出声:“该让牛将军放那批饿了三天的西凉战马出厩了,听说慕容家后山的紫苜蓿...长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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