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烽火谋局,情绊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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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水河支流在清冷的月光下,悠悠泛着粼粼银光,仿若一条蜿蜒的银带。河畔芦苇丛生,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突然,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静谧,八百轻骑如黑色的洪流奔涌而来,惊得芦苇丛中的夜枭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的鸣叫,划破夜空。

萧长风身姿挺拔,骑在高头大马上,稳稳勒住缰绳。此时,牛勇正单膝跪地,用手中的刀鞘轻轻拨开河面的浮冰。冰碴子相互碰撞,又碰在他腰间悬挂的青铜符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侯爷真要在此处扎营?”副将眉头紧皱,一脸担忧,目光紧紧盯着对岸隐约可见的狼烟,“陈谋士的赤焰军最擅长夜袭,咱们可得小心。”

萧长风目光如炬,紧盯着河面,抬手将青铜符用力按进河滩的湿泥里。刹那间,符身上原本暗红的纹路,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迅速蔓生出蛛网般细密的血线,诡异而神秘。他脑海中浮现出王元帅沙盘裂缝里那相似的纹路,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丝冷笑,沉声道:“天亮前,把十架投石机拆成木料,沿着河岸垒成柴垛。”

士兵们听闻,顿时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卒,手里抓着铁锤,却迟迟不肯动手,脸上写满了犹豫。

直到张管家匆匆赶来,双手捧着一个半人高的紫檀木匣。匣盖打开,里面银锭在火光的映照下,清晰映出萧家独有的凤尾纹。看到这一幕,士兵们才如梦初醒,铁器碰撞的声音再次在河滩上响亮地响起。

子时三刻,夜色愈发深沉。林羽身着银甲,身影在营帐间忽隐忽现,犹如鬼魅。他小心翼翼地弯腰查看柴垛,却不慎将袖中的蜡丸滚落。蜡丸刚一落地,就被一只从暗处伸来的鹿皮靴狠狠踩得粉碎。

“表兄也来赏月?”萧长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把玩着沾满蜡油的耳珰。墨玉耳珰在月光下,表面浮起一层诡谲的绿芒,“听说陈谋士最爱用信鸽传书,可惜今夜北风太急,信鸽怕是飞不起来了。”

话音刚落,河对岸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划破寂静夜空。只见赤焰军的铁浮屠气势汹汹,踏碎薄冰,汹涌而来。然而,陈谋士的玄色令旗却反常地悬在队伍最后方。本该作为先锋,冲在最前面的重甲骑兵,此刻却反常地结成圆阵,将二十架床弩紧紧护在中央,那位置恰好是萧家军投石机的射程死角。

“放火!”萧长风目光一凛,突然猛地踹翻火盆。河滩上的柴垛瞬间遇风即燃,可那火焰却不是寻常的橘红色,而是裹着硫磺的松木炸开的青紫色火团,将赤焰军的铁甲映得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阴森恐怖。

牛勇见状,立刻挥舞着大刀,趁机带人推倒燃烧的柴垛。着火的圆木顺着水流急速而下,竟在河面神奇地拼出一个巨大的箭头形状,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陈谋士的令旗猛地一顿,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可下一刻,本该被火攻逼退的铁浮屠却突然加速,重甲缝隙里渗出墨绿色液体,那液体遇火不但没有消散,反而结成了粘稠的蛛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冲在最前面的萧家军顿时被黏住马蹄,战马嘶鸣,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牛勇心急如焚,双手紧握斩马刀,狠狠砍在蛛网上,火星四溅,却难以斩断这诡异的蛛网。

“系统提示:敌军阵型西北角有异常能量波动。”机械音在萧长风脑中突兀响起。他眯起眼睛,顺着声音的提示望去,只见本该严防死守的西北坡地,竟有一队轻骑在佯装溃逃。仔细看去,玄铁重甲下隐约露出粗麻衣角,马蹄印也比其他队伍浅了三分,破绽百出。

“换旗!”萧长风当机立断,突然一个箭步夺过令旗,高高举起。紫色狼烟瞬间腾空而起,正在后撤的士兵们看到信号,立刻调转马头,动作整齐划一。他们迅速解下马鞍两侧的皮囊,刹那间,漫天酒香混合着火油的刺鼻气味,浇在蛛网上。

陈谋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对岸山崖已飞来数百支火箭,如流星般划过夜空。赤焰军引以为傲的蛛网阵瞬间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牢,火光冲天。西北坡的假溃兵见状,慌忙回援,却被潜伏多时的张管家带人截断退路,陷入绝境。

牛勇趁机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劈开黏着蛛网,手持斩马刀,直指那队粗麻衣轻骑。当刀锋挑开玄甲,众人惊呼声中,露出的竟是被掳的幽州百姓,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萧家小儿使诈!”陈谋士的嘶吼声在爆炸声中显得那么渺小,被瞬间淹没。

此时,河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燃烧的青铜符将河水染成了诡异的血色,仿佛是大地在愤怒地咆哮。萧长风的白袍被气浪高高掀飞,他却浑然不觉。对岸崖壁的弯月形标记突然剥落,露出里面闪着寒光的精铁弩机,危险悄然逼近。

林羽的银甲在乱军中一闪而过,他手中令箭正要射向弩机机关,却见萧长风的墨玉耳珰不知何时正嵌在机关齿轮之间。月光洒在耳珰表面,那层绿芒似乎被激活,陡然间,崖顶积雪突然崩塌如瀑,滚滚而下。

硝烟裹着冰碴簌簌坠落时,萧长风正踩着一具尸体,弯腰擦拭着墨玉耳珰。河滩上的蛛网火牢已化作满地焦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远处,传来溃军踩踏冰面的碎裂声,那声音仿佛是失败者的哀歌。

“侯爷神机妙算!”牛勇拖着斩马刀,一路小跑奔来,刀刃上还黏着墨绿色粘液,在火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陈老贼的替身车驾已被截获,就是这货......”

话还未说完,三支黑羽箭突然如闪电般破空而至。本该断气的赤焰军尸体竟猛地暴起,袖中短弩直指萧长风咽喉,速度极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牛勇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地横刀格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更多装死的敌军从焦土中如鬼魅般钻出,他们手腕处青筋暴起,如同蜘蛛的长腿,模样十分可怖。

萧长风面色冷峻,反手将耳珰按进泥地。瞬间,地面突然隆起蛛网状裂痕,急速蔓延。正要扑来的死士被裂缝紧紧缠住脚踝,墨玉表面的绿芒顺着裂缝钻进他们七窍,死士们发出痛苦的惨叫,挣扎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消耗300积分兑换傀儡丝!”

“西北坡!”萧长风突然朝混乱的军阵厉声大喝,“推倒第七座箭楼!”士兵们先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但张管家反应迅速,立刻带人朝着摇摇欲坠的木楼冲去。众人齐心协力,终于,箭楼轰然倒塌,正好压住暗渠出口。二十多个浑身湿透的死士还没来得及爬上岸,就被铁蒺藜扎成了筛子,鲜血染红了地面。

马蹄声就是在这时从东南方传来的。四匹雪域天马高大神骏,拉着一辆鎏金车,威风凛凛地碾过焦土。车帘被凌厉的剑气瞬间撕开,萧长风抬眼望去,只见大姊萧明凰手持流云剑,剑身还在滴血,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紧接着,二姐的银针如银芒般飞出,三姐的药囊、四姐的算盘也接连砸在死士堆里,伴随着她们带着哭腔的怒斥。

“不要命了是不是?”

“伤口都溃脓了还逞强!”

“账本上记着你欠我三条命了!”

萧长风格开最后一个死士的弯刀,后背重重撞在燃烧的旗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望着姐姐们染血的裙角,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十年前的画面,那时她们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身前,为他遮风挡雨。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悔恨值正在极速飙升。

“小心!”四姐眼尖,突然惊呼一声,同时甩出金算盘。算珠如暗器般飞射而出,打偏了一支射向萧长风的冷箭。就在这瞬间,萧长风袖中青铜符突然发烫,烫得他手心生疼。他本能地扑向大姊,符咒擦着萧明凰的发簪,狠狠钉入地面,炸开的毒雾瞬间将偷袭者腐蚀成一滩血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欢呼声在黎明时分达到了顶峰。当幸存的将士们激动地将萧长风高高抛向空中时,谁也没注意到林羽的银甲正悄然消失在运送粮草的马车底下,如同鬼魅一般。

王元帅的捷报鹰隼刚起飞,就被萧明凰的剑气精准绞成了碎片,羽毛纷纷飘落。

“好玩吗?”二姐捏着三寸银针,一脸嗔怒,步步逼近。萧长风被按在药箱上包扎时,听见四姐正在认真清点箭楼废墟里的青铜碎片,嘴里还念念有词。

大姊的剑鞘突然轻轻压住他肩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陈谋士的替身车驾里,有西凉国商会的狼头徽记。”

夜色再次降临前,张管家在河滩东南角的焦木下仔细翻找,终于发现了端倪。半截烧糊的密信残片沾着冰碴,被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上面依稀能辨出王元帅的私印痕迹,而信纸边缘的暗纹,赫然是林氏宗族特有的竹叶纹路,真相似乎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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