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议和”二字在地上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一种讽刺。
赵达猛地扯断朝珠,血玉珠子在冰面弹跳着摆成卦象。
他盯着突然出现在亭角的胭脂色冰花,瞳孔剧烈收缩,那分明是四公主独门暗器的轨迹。
“今日天色已晚。”赵达突然笑着拢起碎成蛛网状的衣袖,袖中传来毒蛇吐信般的簌簌声。
“听说西凉有种会吃月光的奇花,不如今夜带诸位开开眼界?”
亭外残雪突然无风自旋,胭脂色痕迹聚成箭簇形状,直指萧长风后心。
那箭簇形状仿佛是一种致命的攻击,让人感到危险迫在眉睫。
护城河传来冰层断裂声,二十八盏河灯竟拼成个倒悬的燕巢图案。
那燕巢图案在河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一个不祥的象征。
铁桌裂痕里的冰碴突然迸出幽蓝火焰,映得赵达眼角泪痣泛着诡光。
他袖口毒蛇吐信声骤停,掌心不知何时捏着半截染血的襁褓布。
“萧公子可还记得当年四公主抱着你跪雪地求药?如今倒帮着外人剜大燕的血肉!”
河灯阵忽明忽暗,萧长风腕间麻绳突然绷断,露出三道深可见骨的旧伤。
那旧伤仿佛是他心中的伤痛,永远无法抹去。
他抓起案上染血的茶盏,琥珀色茶汤泼在冰面竟凝成三年前场景——四位华服女子冷眼看他被乱棍打出宗祠,四姐的胭脂盒滚落雪地,恰似此刻亭外斑驳红痕。
“当年我高烧三日,是西凉药农用熊胆吊住性命。”萧长风扯开衣襟,锁骨处狰狞的箭伤泛着青紫。
“这箭来自二姐亲卫,她说‘萧家容不得叛种’。”冰面幻象突变,显出户部暗账里四姐妹联名克扣军饷的手书。
使团中突然响起压抑的抽气声。
有个年轻录事官碰翻了砚台,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成北疆孤儿的轮廓——正是他三年前奉命销毁的赈灾图册里见过的面容。
孙使者突然将翡翠扳指按在裂开的铁桌上。
“开放平阳关互市如何?西凉战马换大燕丝茶,关税各取三成。”他指尖蘸着墨汁画了个阴阳鱼。
“上月老朽走访边镇,十斤粗盐竟要一匹成年骡子换。”
湛云风忽然轻笑,从牛勇刀鞘暗格抽出卷泛黄羊皮。
展开竟是三十年前大燕商队绘制的河西走廊舆图,标注着十七处干涸的绿洲泉眼。
“若按此图重开水道...”他指尖在茶汤浸染处点了点。
“平阳关年过货量可增五倍。”
“胡闹!”赵达挥袖扫落舆图,袖中突然掉出个鎏金算盘。
第三颗金珠裂开,露出里面刻着“幽州王氏”的秘银片——正是垄断河西盐铁的最大商号徽记。
萧长风忽然将二十八盏河灯摆成沙漏形状。
“去岁大燕从西域购马花费二百四十万两,其中六成经的是王家钱庄。”他弹指震碎灯罩,灯油在冰面汇成商路图。
“若改走西凉官道,每匹马省八两脚钱,赵大人猜这笔银子够修几座育婴堂?”
冰层突然传来龟裂声,牛勇陌刀插地三寸,震出埋在地下的青铜匣。
匣中三百枚开元通宝排成“贪”字,正是户部去年新铸的含铅钱——使团中突然有人惊呼,这铅钱已在江南引发十六起民变。
孙使者颤巍巍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混着麸皮的赈灾饼。
“开放互市后,西凉愿以成本价供粮。”他掰开硬饼,夹层里竟藏着北疆三十八县耆老联名的血指印请愿书。
此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群身着黑衣、带着大燕皇室标记的神秘高手现身,如鬼魅般将十里亭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冷冷说道:“大燕之事,岂容西凉放肆!”这是大燕使团背后皇室势力的直接干预。
赵达突然狂笑,官帽上东珠迸裂成粉。
粉雾中浮现四位公主的虚影,却在触及萧长风腕间伤疤时骤然消散。
“好个忠孝两全!”他玄色官服内衬突然翻出银龙纹,那是摄政王特许的密使标识。
“但萧公子莫忘,西凉主战派正等着撕毁和约!”
话音未落,护城河冰面轰然炸开。
浮冰托着个湿漉漉的信筒漂到萧长风脚下,筒身三道朱砂印正在融化——正是西凉军情急报的标记。
牛勇劈开信筒时,刀刃不慎沾上正消融的朱砂,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萧长风展开密信的手突然顿住,信纸边缘焦黑卷曲,显是被人动过手脚。
他借着冰面反光瞥见倒置的文字,那本该是军粮数量的墨迹,在融化的冰晶折射下竟变成个滴血的狼头图腾——西凉主战派“苍狼军”的暗号。
萧长风等人还未反应过来,神秘高手们便如恶狼般发起攻击。
只见一名黑衣高手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率先朝着牛勇扑来,手中的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刺牛勇咽喉。
牛勇反应迅速,双腿一蹬,身体微微后仰,同时手中陌刀一横,“当”的一声,将那长剑挡开。
火星四溅,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
紧接着,又有两名高手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他们脚步轻盈,配合默契。
左侧高手的匕首划出一道寒光,直奔牛勇下盘;右侧高手则高高跃起,手中长刀自上而下猛劈。
牛勇大吼一声,力贯双臂,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先将左侧高手的匕首荡开,紧接着借力向上一挑,与右侧高手的长刀狠狠碰撞在一起。
巨大的冲击力让牛勇的手臂微微发麻,双脚在冰面上也滑出了两道浅浅的痕迹。
神秘高手们见状,攻势愈发猛烈,他们呈扇形将牛勇包围,不断变换着攻击的节奏和方向。
时而如疾风骤雨般密集攻击,时而又突然放缓,寻找牛勇的破绽。
牛勇在包围圈中左冲右突,刀光闪烁如电,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千钧之力。
但对方人多势众,且配合娴熟,牛勇渐渐感到体力不支,额头布满了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牛勇的防守出现了一些漏洞。
一名高手瞅准机会,长剑如闪电般刺向牛勇的胸口。
牛勇躲闪不及,只能将陌刀横在身前抵挡。
长剑刺在陌刀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虽然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牛勇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而那些大燕使团成员也在亭内趁机捣乱,试图破坏谈判桌上的证据,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萧长风一边要躲避神秘高手的攻击,一边还要保护重要的证据不被破坏。
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注意到神秘高手们的攻击节奏似乎与亭外河灯的闪烁频率存在某种关联。
每一次河灯闪烁,他们的攻击就会有一个小小的变化。
萧长风心中一动,大胆推测河灯可能是对方的指挥信号。
他迅速示意湛云风操控河灯。
湛云风心领神会,双手在一旁的机关上快速操作,巧妙地改变着河灯的闪烁模式。
果然,神秘高手们的攻击节奏被彻底打乱,原本紧密的配合出现了破绽。
牛勇趁机大喝一声,手中陌刀如闪电般劈出,暂时稳住了局面。
与此同时,萧长风在躲避攻击的间隙,再次看向被动手脚的军情急报信纸。
此时,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在信纸上的滴血狼头图腾上。
他发现图腾在阳光的折射下,隐隐透出一些其他的纹路。
萧长风灵机一动,将信纸浸湿后贴在冰面上。
随着水分的渗透,那些纹路逐渐清晰,显示出一条关于“苍狼军”内部矛盾的线索。
萧长风当机立断,让人将这条线索以特殊的信号传递给“苍狼军”。
很快,“苍狼军”内部产生了骚乱,原本支持撕毁和约的部分将领开始动摇。
他们意识到,如果继续冲动行事,可能会陷入内部的纷争。
大燕皇室势力看到“苍狼军”的变化,担心局势完全失控,攻击的力度也有所减弱。
萧长风抓住这个机会,再次提出开放平阳关互市的方案,并表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做出让步,以换取和平。
孙使者在权衡利弊后,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方案,开始劝说赵达。
最终,在各方的压力下,赵达不得不暂时停止攻击,重新回到谈判桌前。
萧长风等人成功找到了破局点,化解了这场危机。
虽然谈判还未结束,但他们已经在这场激烈的交锋中取得了关键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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