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让他体验到自己的种族天赋，游戏视野陷入短暂黑暗，随即亮起。没有嘈杂的片头CG，没有繁琐的新手引导。一片无垠、深邃、涌动着生命微光的史前海洋，瞬间包裹了他。极其简洁的界面悬浮在视野一角，只有一个选项，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请选择演化方向：海洋/陆地？】
“嚯？这画面……”陈文山愣住了。海水的质感逼真得惊人，每一道光线穿透水体形成的丁达尔效应，水中悬浮微粒的飘动，远处巨大朦胧生物轮廓带来的压迫感……和他之前玩过的那些棱角分明、贴图粗糙的所谓VR游戏，完全是两个次元的东西。那扑面而来的原始、荒凉却又生机勃勃的气息，让他心脏莫名一跳。
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海洋】。
视野猛地拉近、下沉。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湿润的包裹感瞬间攫住了他！仿佛整个人被猛地投入深海，海水温柔又沉重地挤压着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带来真实的压力和温度变化。耳畔是水流涌动的汩汩声，低沉而清晰。他甚至能“感觉”到水流拂过手臂的阻力！
“我靠？！”陈文山惊得差点把头盔甩出去。这触感……这声音……这温度？！完全超出了他对VR设备的理解极限！这根本不是视觉和听觉的模拟，这是……神经信号的直接传递？！
震惊过后，是狂涌而上的兴奋。他笨拙地尝试着用意念（或者说是头盔捕捉的神经信号）“驱动”视野中那个模糊的、代表他初始物种的光团。最初只是毫无目的的飘荡，躲避着水中其他或庞大或迅捷的掠食者光影。死亡，无数次死亡。每一次“死亡”带来的并非简单的黑屏，而是一种真实的、被撕裂吞噬的剧痛和窒息感，虽然短暂，却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他按照之前的方式在来了一遍【强化外骨骼（骨板）】…【集中感光细胞】…【强化运动神经索】…点数飞速消耗，物种形态剧烈变化。最终，一个狰狞而怪诞的造物出现在虚拟海洋中——它拥有覆盖着厚重灰白色骨甲的流线型身躯，短而有力的鳍肢，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头部那枚占据了近三分之一体积、闪烁着幽暗红光的巨大独眼！
【物种创造成功！命名：独目铠鲛】
【评价：生存能力（A-），适应力（B ），潜力（B）】
【获得奖励：初级“生命感知”权限（限时）】
陈文山毫不犹豫地点下【接受】。
瞬间，天旋地转！仿佛灵魂被猛地抽离，又被狠狠掷入冰冷的深渊！无边的黑暗和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比之前的体感强烈十倍、百倍！他感觉自己在下沉，被无尽的黑色海水包裹、淹没，几乎窒息。恐慌攫住了他。
“呃啊！”他下意识地挣扎，手脚乱挥。
就在这时，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感知刺破了黑暗。仿佛冰冷的触须拂过身体表面，带来水流细微的扰动信息。紧接着，一点幽红的光芒在“眼前”亮起，如同黑暗宇宙中点燃的第一颗星。视野骤然清晰——他正悬浮在幽暗的深海之中，周围是几头形态狰狞、覆盖着厚重骨甲、头部镶嵌着巨大血红独眼的生物！它们正围绕着他，冰冷的红光微微闪烁。水流拂过“他”骨甲缝隙的感觉，深海的刺骨寒意，甚至能“闻”到水中弥漫的、带着铁锈和腐败气息的独特味道……一切感官都告诉他：他就在这里！他成了“独目铠鲛”族群中的一员！
“我……我在游？！”陈文山的声音在房间里颤抖着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深入骨髓的战栗，“不是像……是真的在游！这海水……这温度……这感觉……这他妈是什么黑科技？！”他僵在椅子上，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冰冷海水的触感和巨大独眼视野带来的、非人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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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一股混合着昂贵皮革、现磨咖啡与隐隐电子设备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盛世投资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在正午阳光下灼灼生辉。合伙人赵志明坐在长桌主位，脸上是商人特有的、带着一丝审视的温和笑容，旁边坐着技术顾问李华和另一位表情严肃的分析师。
“许总，请坐，”赵志明抬手示意，“我们对你的‘西幻世界’项目很感兴趣，尤其是你提到的那种……低成本高沉浸感的技术方案。”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能具体说说吗？特别是成本控制，这是商业化落地的核心。”
许仙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成本问题，而是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推到桌面上。“百闻不如一见，赵总，李工，各位，请看一段实机演示。”
他点下播放键。
刹那间，光影流转。不是普通的屏幕画面，而是数道柔和却清晰无比的光束从笔记本中升腾而起，瞬间在会议桌上方交织、凝聚、延展。一片史前海洋的全息景象无声地铺陈开来，占据了半个会议室的空间。深蓝近墨的海水仿佛在流动，卷起细腻的白色泡沫，奇异的水草随着无形的洋流摇曳，形态怪诞、色彩斑斓的原始生物在光影中穿梭游弋，甚至能“看”到它们游动时搅起的细小气泡和折射的光线。细节纤毫毕现，整个场景散发着一种令人屏息的、蛮荒的生命力。
赵志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分析师忍不住低低“嚯”了一声。
唯有李华，眉头紧锁，如同拧紧的发条。他死死盯着那悬浮的、毫无物理设备支撑的逼真影像，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等等！”他猛地抬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质疑，“许总，这种级别的全息投影，据我所知，目前最前沿的实验室设备体积庞大且功耗惊人。你声称的‘低成本’设备在哪里？难道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障眼法？还是说……你用了某种尚未成熟的纳米光子技术？恕我直言，那种技术目前还停留在理论层面！”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赵志明和其他人的目光聚焦在许仙脸上，带着探究和等待。
许仙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更从容了些。他迎着李华审视的目光，平静地开口：“李工不愧是技术专家，眼光很准。确实是基于纳米光子结构的定向能量场投影。”他指尖在笔记本上轻轻一点，光影中的一条奇特的、长着三只不对称眼睛的鱼形生物突然加速，猛地撞向一片悬浮的发光藻类，藻类瞬间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又在下一秒缓缓聚合——整个过程流畅自然得令人发指。“但‘理论层面’？不，”许仙的声音斩钉截铁，“那是传统技术路线的误区。我们走了另一条路，一条更直接、更高效的路。成本？”他微微停顿，抛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心脏一跳的数字，“是同精度传统方案的……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赵志明失声惊呼，身体几乎要离开椅背。
李华脸上的质疑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取代，像被重锤击中。他猛地站起来，几乎是扑到许仙的笔记本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调取后台运行的技术参数。屏幕上滚过一行行复杂的数据流。李华的眼睛越瞪越大，呼吸变得急促，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些参数……那些能量利用效率、分辨率、刷新率……每一项都在颠覆他的认知。这绝不是PPT上的概念！
“……不可思议……”李华喃喃自语，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颤抖，“这……这怎么可能？这结构……这算法……”他猛地抬头，看向许仙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质疑，而是混合着惊骇、狂热和一丝敬畏。“许总！这技术……它的潜力……”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这根本不只是游戏！它……”
许仙抬手，轻轻止住了李华后面的话。他看着赵志明，对方眼中早已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是看到颠覆性金矿的、属于顶级投资人的贪婪光芒。
“赵总，”许仙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平静，“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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