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万物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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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雨下了整整四十九日。

白璃跪在永夜城废墟中,怀中婴儿的啼哭震碎漫天雨幕。这从妖帝骨青铜花中诞生的生灵,额间天生带着半道弑神纹——每当他哭泣时,方圆百里的青铜造物都会化作齑粉。

别怕…白璃割破手腕,将巫族血喂进婴儿口中。

血珠触及唇瓣的刹那,婴儿突然睁眼。那双瞳孔中流转的不是妖帝虹膜,而是初代白素心施展永夜禁咒时的星空倒影!

轰——!

九道天道劫雷劈落,却在触及婴儿襁褓前诡异地扭曲。白璃抬头望去,只见劫云中浮现三百具青铜棺椁,每具棺内都伸出缠绕弑神咒的锁链。

把孩子给我。

虚空裂缝中踏出个赤足少女,她发间别着半截七杀剑碎片。当白璃看清她脖颈处的往生锁烙印时,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是三百年前被自己亲手斩杀的鲛人族公主!

天道重启三次,终于等到这个变量。

公主指尖轻点,婴儿襁褓上的青铜纹路突然暴长。白璃挥动七杀剑残片格挡,却发现剑锋穿透对方身体如同斩过幻影。

你不过是天道回收的残次品。

公主的鲛尾突然裂成九条青铜触手,每根触手尖端都睁开血色竖瞳,这具肉身,可比当年被你刺穿时好用多了

婴儿突然发出咯咯笑声。

他额间弑神纹迸发紫芒,所有竖瞳触手瞬间碳化。白璃趁机撕开空间裂缝,却在坠入时看到骇人景象——血海翻涌的归墟深处,初代人皇的尸骸正在与相柳吞天龙融合,而它们的心脏位置,插着白子夜自毁时崩解的七杀剑碎片!

原来弑神枪从来不是关键...

白璃抱紧怀中婴儿,巫族血自发在虚空绘出星图。当星光勾勒出某个坐标时,襁褓突然渗出青铜液体,在空中凝成个箭头指向北海。

三日后,巫族圣地遗址。

白璃踏碎最后一道禁制时,婴儿突然剧烈挣扎。他小小的手掌按在冰棺表面,棺内沉睡的初代白素心尸体竟缓缓坐起——那具千年不腐的遗骸手中,握着半卷染血的育儿笔记!

终于…等到你了…

冰棺中的白素心突然睁眼,瞳孔中旋转着青铜齿轮。她僵硬的手指抚上婴儿脸颊,在触碰的瞬间,整个北海掀起万丈血浪。

白璃挥剑斩向冰棺,却被育儿笔记中迸发的金光震飞。

笔记悬浮半空,书页无风自动,显露出颠覆认知的真相——

【永夜历元年,余斩善念为翎九,堕恶念化诛仙殿主。然天道有缺,余将未诞之纯念封于妖帝花,待三百轮回后...】

婴儿突然发出尖锐啼哭。

白素心的尸体在哭声中融化,化作青铜液注入育儿笔记。当最后一张书页被浸透时,北海海底升起九百根青铜柱,每根柱顶都站着个怀抱婴儿的白璃幻影!

原来我们都是培养皿...

白璃呕出带着齿轮碎片的黑血。她终于明白,怀中婴儿才是白素心真正的纯念,而自己不过是轮回中的营养载体。更可怕的是,婴儿胸口的弑神纹正在吞噬她的巫族血脉!

天道劫云在此刻汇聚成巨掌拍下。

白璃将七杀剑碎片刺入婴儿后背,用最后的力量嘶吼:既然要弑神,就从他开始!

剑锋触及皮肤的刹那,婴儿突然停止哭泣。

他睁开完全青铜化的双眼,小手握住剑刃轻轻一掰——号称无坚不摧的七杀剑碎片,竟像枯枝般断成两截!

娘亲,错了。

婴儿口吐翎九的声音,额间弑神纹蔓延全身。当纹路覆盖瞳孔时,他对着天道巨掌吹了口气。蕴含三百年轮回之力的劫云,竟在这稚嫩的吐息中烟消云散。

白璃的肉身开始崩解。

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婴儿踏着青铜柱走向归墟。每根柱顶的幻影都化作养分融入他体内,而血海深处那具人皇相柳融合体,正缓缓跪倒在婴儿面前......

北海之滨升起新的青铜王座。

婴儿蜷缩在由育儿笔记铸成的椅背中,脚下匍匐着重组天道的十二金仙尸傀。当他伸手抓向虚空时,破碎的混沌海星图自动补全,显现出十万个正在坍缩的平行世界。

游戏该结束了。

他奶声奶气地说着,齿间却迸发弑神枪的煞气。归墟血海突然倒灌入天穹,在白素心冰棺原址形成巨大的青铜漩涡——漩涡深处,传出令三界战栗的古老剑鸣!

......

永夜城地底三千丈。

白璃残存的神魂被困在青铜琥珀中,突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当那个浑身缠绕弑神咒的身影走近时,她破碎的灵台燃起最后希望——这分明是白子夜的气息!

嘘…

来人掀开兜帽,露出与诛仙殿主七分相似的面容。他指尖流淌的青铜液渗入琥珀,声音带着机械般的冰冷:我是第一百次轮回的白子夜,来取回存在你这里的...初始代码。

琥珀炸裂的瞬间,白璃的神魂被抽成丝线,在那人掌心编织成青铜钥匙。钥匙插入虚空锁孔时,整个永夜城遗址拔地而起,化作通天巨塔刺破九重天幕。

塔顶观星台上,第一百次轮回的白子夜举起钥匙:检测到变量已成熟,申请启动【万物初始】协议。

婴儿的啼哭突然响彻诸天万界。

他坐在青铜王座上,小手捏碎十万平行世界的核心。当毁灭的涟漪荡漾到永夜塔时,白子夜微笑着捏碎钥匙:允许归零。

刹那间,所有因果坍缩成奇点。

而在这片纯白的虚无中,一朵青铜花缓缓绽放,花瓣上浮现出初代白素心刻下的最终箴言——

【弑神者,亦是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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