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志赶忙脚下虚晃,侧首避开拐杖,哪料金花姥姥这是虚招,就在他向右躲开拐杖的同时只见金花姥姥口中喷出一团白色药粉,不偏不倚全都糊到了唐远志脸上。
瞬间唐远志只觉浑身没了一丝气力,眼前也是模糊一片。最后一点意识下他拼力向后退出一步以求躲过过钢叉,其后就连那两柄钢叉是否刺到了身上他都不知道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四周静悄悄的,脑子里模糊地记得好像正和金花姥姥交手的声面,想睁眼看看可此时只见眼前一片漆黑,半点光亮也没有。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头底下软绵绵的,并不像是躺在地上的感觉。身上卯足了劲想动弹一下可刚一发力只觉心头甜意上涌,随后胸前一闷又睡了过去。
三天之前的一个雨夜,入夜之后一片死寂的太湖北岸一个小渔村里,一辆马车匆匆驶来停在了最西首的一户人家门口。
林苏苏坐在车上并未下车,凌空一掌将从里面闩着的门推开,闻声跑出来一对三十余岁的渔民夫妇,一见是蒙着白帕的林苏苏之后赶忙躬身行礼,见她拉开厢帘里面躺着两个之后二话不说分别将人扛了进去,之后那男人又跑出来将马车拉了直去,这才重又关好了门。
屋内,那个渔妇给林苏苏拿来一件自己最好的衣衫给林苏苏披上,男人将昏睡的唐远志和汤不坏放进里屋床上之后也走了出来。就见他恭敬地问林苏苏:“仙子,发生什么事了!”
林苏苏摇了摇头说道:“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胡大哥,他们俩中了毒,你快些去找郎中来给看看能否医治!”
男子闻言赶忙披上外衣提了一只灯笼就走了出去。那渔妇让林苏苏先去歇息一会,她摇摇头道:“胡大嫂,你去帮我烧点热水给他们先擦擦脸,方才我是在地上用树枝将他们拖了很久才找到马车的!”
那渔妇听到吩咐赶紧出去烧水。屋内林苏苏这才解下白帕,随后从身上摸出那块从唐远志身上解下来的半月玉坠,当时他将二人放到树枝上拖着走的时候生怕这玉坠会被磨掉在路上于是便将它解下来放在自己身上。此时仔细看着手里的坠子,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下犹自泛着流光,乌白的玉身之中半弧边上有几条青线在金镶的边下好像不停地游动。看着手中这块美丽得再熟悉不过的玉坠,林苏苏不由将自己那块也拿了出来,只见手中两个坠子简直是一模一样,好似连里面的暗丝都是同样的纹路。
一左一右两个半月玉坠拿在手中,林苏苏下意识地便将他们合在了一起,只听一声轻微的声响,原本两个平齐光滑的直边合在一起之后竟牢牢地连在一起纹丝不动,而圆弧边里原本曲散着的青线也自动镶合起来一般,竟成两道工整的圆圈嵌在玉中看得清清楚楚。
将这块合起来之后恰有她掌心大小的玉佩捧在手心看了又看,林苏苏再想将它们分开却是不易,又不敢太用力。正在这时胡大嫂已烧好了开水端了进来,林苏苏便收起玉佩跟着胡大嫂一起到里屋,帮她递起毛巾让她给昏睡的二人擦了擦胳膊和脸。
不多会胡大哥也领了一个郎中进来,这人好像与胡大哥颇为相熟,因此半夜被喊来也无怨言,进屋之后便让胡大哥举着灯笼他则认真的观察起二人来。
林苏苏在一旁不由紧张起来。足足有半柱香的工夫,就听那郎中对胡大哥说道:“这二人中的毒太过狠厉我从没见过,而且毒势在体内侵得很快。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攻入心肺没进骨髓了!”说罢摇了摇头。
胡大哥一把拉住了他:“你好歹给开点药啊!”
哪知这郎中直摆手,说道:“他们中的属于寒毒,毒气攻心之后浑身会越来越冰冷,不过这毒我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若是瞎开药方下错了药很有可能不旦解不了毒反而到体内能让毒性加剧起来!”
说罢便要回去,胡大嫂也着急了,便问:“那他们要怎么医治啊?”
郎中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装着的几颗药丸递给了一旁的胡大哥,说道:“这是用金银花和艾草熬制的清毒丹,服下之后可以暂缓毒势,不过也管不了多久的,可以间隔三个时辰给他们服下一颗,若要救他们的命还是要尽早找高人才行!”
说完就要离开,转过身突然又停了下来,看着一旁的汤不坏说道:“此人中的毒不重,我觉得这些药最好给他服用罢…“看了眼双目紧闭且眉梢竟已有了薄薄的一层冰渣的的唐远志随后叹了口气便走了。
林苏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唐远志已经没救了,心中一时好似冻住了一般只觉浑身发凉。一旁胡大哥已分别给二人喂下一颗药丸,站在一旁也很是着急。
林苏苏突然打定主意,对胡氏夫妇说道:“胡大哥,胡大嫂,要辛苦你们跟我走一趟了!”
夫妇俩不用林苏苏多说,按着她的吩咐牵过马车,铺了两床厚厚的被褥在车里,随后将唐远志和汤不坏重又抱回车上,接着又盖了两床被子并将缝隙塞得严严实实才罢休。随后胡大嫂搀着林苏苏二人上了马车,胡大哥牵过自己的骡子在前头开路,一行人向西连夜赶路,他们打算先到江城随后走水道去往湖南找神医舒老鬼求治。
日出东方,第一缕阳光照进江城的时候,前一日已经重新换了辆大马车的林苏苏一行匆匆地由城外赶了来,胡大哥的骡子也换成了一匹皂色高马,在前头风驰电掣地开着路,见人就问最好的大夫在哪。
街上行人看他风尘仆仆、立目散发的模样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敢回答他。胡大哥见前头有个正支着包子铺的中年男人,提马赶到他身旁,手中鞭子一甩砸到他的案板上,喝问哪里有好大夫。那卖包子的吓得一个哆嗦,伸手向前头指着说前面第二个路口右拐有一家“庆春堂”,那里掌柜的医术在城里数一数二的高明。
闻言胡大哥领着马车就向庆春堂赶去,身后的行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路口接着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而身后的茶楼上也有三两看客等这外来客一行走远之后坐回来接着谈论最近江湖上的奇闻轶事。
“雪山派你们知道吧,据说当年老掌门一家的传人重出江湖了!”有人故作玄虚地摆开一副等旁人求问的样子说了起来。
果然有好奇之人让他接着讲一讲,就见他摇头晃脑地讲开了,用他的话说现在江湖上已经传开了,雪山派的独门秘技朝日飞枪重现江湖,不仅如此这个雪山派的正统传人还进到皇宫将九凤金冠盗走了。
有人问,他们雪山派不是有一件宝物“斩虹刀”嘛,不等那人说话,有旁人接着说道斩虹刀早已被定西王爷抢去,只是没有口决无法找到宝藏。现在这雪山传人既然已经得到金冠,看来下一步肯定是要回去抢回宝刀了。
一旁有人凑上来说道,不说他想抢回宝刀有多困难,就是他盗得的金冠能藏着多久都未必好说,现在江湖上已经有无数的人盯上他了,有的是为了截取金冠,还有的是为了将他拿住献给定西王和杨曜中换取好处。大家纷纷点头称是,皆说自己也曾听说何门何派已经派人在路上寻找他了。
众说纷芸,茶楼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议论,关于雪山传人的身份大家更是津津乐道,有的说是已然加入了砣矶岛,还认了岛主当义父,打算借助砣矶岛的帮助重振门楣;也有的说自己曾在某地见过传说中的雪山传人,身高八尺一看便绝非善类,更有甚者竟然说那人其实是个绝色女子……
庆春堂里,林苏苏白帕罩面但一双眼睛冷森森地正盯着掌柜,胡大哥干脆提着刀就站在掌柜身旁,吓得这掌柜一改方才的傲慢,颤颤巍巍地拿过地上唐远志的手给他号了号脉,摇摇头放下之后又提起汤不坏的右手,突然眼睛一亮,心说好歹这个伤得轻一些,若是将他治好或许还能保自己一条命。
可就在他转身想取药箱来给汤不坏扎针的时候,门口的胡大嫂突然走进来,神色慌张地对林苏苏说道:“有人来了!”
不一会就听街两头阵阵马嘶声离着药铺越来越近,胡大哥提着刀赶到门口一看回过头来对林苏苏说道:“仙子,是赣中天龙帮的!”
林苏苏眉头一皱,说了句:“闵伯伯当年就该将他们一个不留的!”
胡大嫂也回到门口与丈夫一起守着,林苏苏看着地上昏睡的二人不敢离开,这时天龙帮的人已到了门口,就见从马上下来个一身锦衣玉缎打扮得像个纨绔公子哥一般的男子,看年岁也就二十多岁不到三十。
边下马边对身旁的人说道:“金花老太婆给的消息还挺准啊,进去抓紧把事情办完咱们到这江城好生耍耍,早听说醉烟楼的大名了…”
一看门口守着两个人,那纨绔公子哥呵呵一乐,随后竟像无视胡家夫妇一般径直就要向里走。胡大哥怒气上涌,断喝一声“哪来瞎了狗眼的东西,这地方你也敢来!”
说罢钢刀举起照着那人头上便砍,胡大嫂见机也拿出一对子母鸳鸯剪向那人腰眼剪去。就看这人也是艺高人胆大,直等到二人的兵刃快要到他身上的时候这才动开,胡家夫妇只觉眼前一花,再看那人竟浑身丝毫无损地进到了屋里,他们全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躲过夫妻两人的合击的。
门外众人一看全都兴高采烈地高声喝采,接着就有人也想跟着进去,胡家夫妇哪能任由他们上前,二人一左一右守住门口便与外面的人动起了手。
那纨绔公子进了门陡然瞥见林苏苏站在面前,顿时一双眼睛都要看直了,他笑眯眯地刚要口出不逊,林苏苏怎能让他开口,手一扬身上的短剑应声而出,接着凌厉的剑招瞬间罩满了那人的身前。
这人想要故伎重施,身形虚晃立时没了人影,林苏苏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接着剑交左手右掌一个收腕,只见她右臂所到之处层层淡黄色的气流有如天上流星一般划过身体四周,就听“唰唰”几声,等回身再看,那纨绔公子身上的白袍已被划破数道,他再想动身林苏苏抢先一剑刺出随即右掌再次施开,又是道道掌风正中那人躲剑的方向。
门外胡家夫妇配合默契,片刻间已有十几个人倒在当地,其余的人拿着兵刃跃跃欲试却都忌惮于胡大哥的剽悍;而屋里那纨绔公子不敢再托大,从身上拽出一只软剑甩出点点剑花向林苏苏他们面对前刺来。
就见林苏苏躲闪之余那人趁机竟要对身旁的唐远志下手,林苏苏眼疾手快从一丈开外冲了过去举剑挡在唐远志的前头,哪知那人奸险,故意施这一招引林苏苏上当,等她刚到面前,突然软剑向腰上一甩随后竟要用手拿林苏苏的胳膊。
林苏苏此时已气愤到极点,左掌聚足了气力向前猛地拍出,右手短剑跟着飞出直插那人心膛,就见掌风先到那人直直向后退出五六步撞在了墙上,接着短剑飞到没等他要摔倒生生将他钉死在了那面墙上。
门外的人一看领头的就这么死了,喊叫一声全都作鸟兽散。
林苏苏回身对躲在桌子底下的那掌柜说道:“你接着治!”
掌柜哪敢不从,敢紧抱起方才跌落的药箱,取出银针先将汤不坏头上的几处大穴封住,接着用一根长针探到他的腹下,过了片刻再拔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取过一包药粉洒在针上。
就见那根银针沾了药粉之后先是变成了黑色,不一会儿竟又成了暗红色。那掌柜连忙又起身取来一盆清水,接着从身后药柜里拿出形形色色十几个小瓶,按比例倒出许多粉末和在水中,接着向胡大哥示意请他将汤不坏的头托起,自己用一根竹棒撬开他的嘴将一整盆水都倒进了他的肚子里。
等了约么有半柱香的工夫,掌柜的又让胡大哥将汤不坏抱起来翻了个身趴在一张长凳上,接着开始取他头上的针。等最后一根针拔出来的时候,只见汤不坏突然张开大口向外吐水,方才灌进去的那盆药水几乎原封不动的全吐了出来。随后掌柜的在他后背之下轻轻一拍,只见汤不坏再次张口,这回吐的却是紫黑色的浓水。
等到吐得干净之后,那掌柜的对三人说道:“这个人中的毒不深,方才我已经将他体内还没渗入五脏六腹的余毒排出。找到解药之前他不会有生命之忧!”说完竟开始擦手,全然没打算再看唐远志。
林苏苏急了,一把拽住那掌柜的袖子指着唐远志问道:“那他呢,你再给他治治啊!”
可是掌柜的反应却让林苏苏差点站不住子,只见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老夫医术虽然有限汉中不了他们的毒,但看伤还是能看得清楚的,这人所受的毒伤要比方才那个重了十倍有余,况且你看他皮肤发红已然是毒入骨髓,同样的方法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
胡家夫妇虽然到现在仍不知道与汤不坏一起躺着的男子是谁,可他们早已看出来仙子对他是万分的紧张。就见胡大哥上前一把将掌柜的拽到身前,高声说道:“无论如何你也得给他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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