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勾结海盗劫铁矿、抬高煤价打压贫民窟、甚至绑架孩童威胁艾琳....’
龙洛用圈圈将这些事互相连接。
“！！”
这些看似贪婪的商业手段。
竟与古卷中‘消耗低级文明基础资源，制造内斗，延缓其技术爆发’的描述如出一辙。
“原来商会只是提线木偶。”
龙洛捏紧残片，指背青筋暴起，“真正的操控者，要的是让蒸汽纪元永远困在低热效率的牢笼里....”
“嘎嘎嘎——”
窗外的乌鸦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
油灯芯‘噼啪’炸响。
龙洛正要翻到古卷最后一页，太阳穴突然传来刺痛，像是有人用银针刺入了脑仁。
【欢迎来到真正的游戏。】
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金属，直接刺进他的大脑。
“！！”
龙洛猛地站起身，不小心掀翻了木凳。
“可恶...”
龙洛按住刺痛的额头环顾四周。
铁匠铺的门虚掩着，风卷着一些碎屑在地面打着旋，墙角的蒸汽炉安静沉默。
“谁？”
龙洛的声音沉稳得反常。
右手已摸向腰间藏着的改锥，那是用废弃齿轮打磨的，足够刺穿普通人的咽喉。
【你以为拆穿一个商会就赢了？】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戏谑。
【三百年前的古卷，是我们故意留下的诱饵。】
【雷恩·卡斯特？】
【他连游戏规则都看不懂。】
龙洛的瞳孔骤缩。
“你们是谁？”
龙洛强迫自己坐下，因为他知道现在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对方什么身份，取决于对方愿不愿意告知。
“你们难道是观测者？”
【答案会在你活到下一阶段时揭晓。】
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从现在开始，当蒸汽钟的齿轮转完第七圈，第一个‘测试’就会降临。】
“呼...呼....”龙洛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蒸汽泵的活塞在胸腔里撞击。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时。
他发现古卷上的荧光文字正在褪去，而青铜残片的刻痕里，渗出一滴暗红的液体。
咔嗒——
铁匠铺的门被风完全吹开。
堂风卷起龙洛的发丝。
他望着门外浓重的夜色，忽然想起艾琳曾说过的话：“最危险的，从来不是明刀明枪的敌人。”
此刻，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沙沙沙——
冷静下来的龙洛，拾起地上的木凳，坐回桌前，将残片、古卷重新摊开。
他的手指抚过‘星门坐标’四个字。
当他再次抬头时。
窗外的乌鸦已经飞走了，只留下一声悠长的啼鸣，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开始。
一夜过去。
休整几个小时后，重新坐在了桌前的龙洛，指节在旁边的桌子上叩出规律的轻响。
“那一滴暗红的液体似乎见过....”
“是...”
“等等....”
龙洛突然站起身。
木凳在青石板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艾琳弟弟乳牙上的血渍。
之前在贫民窟看到那个孩子时，牙龈处凝结的血珠红得发暗，和昨天深夜青铜残片刻痕里渗出的液体几乎同色。
“罗德里克！”
龙洛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铁匠铺后屋立刻传来哐当一声，年轻工匠举着铁锤冲出来，发梢还沾着铁屑，“老大！我在打磨您要的齿轮模型....”
“先停下。”
龙洛将残片塞进牛皮袋。
“现在去诺瓦机械店，把艾琳·诺瓦请来。”
他扫了眼墙上生锈的蒸汽钟，指针正缓缓爬过第六格，“用你最快的腿、最快的速度，告诉她，关于她弟弟的病因，我有新线索。”
“真的吗！？”
罗德里克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嗯。”
龙洛点头。
之前艾琳抱着高烧的弟弟冲进铁匠铺时。
龙洛就注意到那孩子牙龈溃烂处凝结的血珠泛着不自然的紫，当时他就断定绝不是普通的高烧。
“我现在就去。”
罗德里克抓了一件外套就冲出门，牛皮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比蒸汽火车头还响。
半小时后。
踏踏踏——
“老大！”
“艾琳小姐来了。”
艾琳裹着褪色的绒布斗篷走进铺子，她的手指攥着斗篷边缘：“龙先生，您说有线索？”
龙洛将摊开的古卷转向她。
上面的暗红液体已经凝结成细小的晶体。
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我问你，你弟弟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金属？”
“？！”
艾琳突然浑身一震：“他...他前不久在码头捡了块破铜片，说要熔了给我做凶针。”
“！！！”
艾琳突然捂住嘴，“难道是因为那个？”
“不止。”
龙洛将古卷上残留的荧光文字推到她面前，指向‘蒸汽钟第七圈’的刻痕，“还有这个...当蒸汽钟的齿轮转完第七圈，第一个‘测试’就会降临。”
罗德里克凑近看了眼蒸汽钟，喉结滚动：“现在是第五圈...还剩两小时？”
“所以我们要抢在测试前找到答案。”
龙洛拍了拍牛皮袋，“地底遗迹的通道，我需要你们跟我再去一次。”
艾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上的补丁：“可之前我自己只走到第三层就被机关拦住了...”
“因为上次没有他们。”
话外之音传来。
铁匠铺的木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呋呋——
穿堂风卷着枯叶灌进来，在门口凝成一道黑影。
是个穿墨绿暗纹黑袍的女人。
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眼尾一点朱砂痣像被血浸透的蝶。
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古卷，瞳孔微微收缩：“看来我追的能量波动，确实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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