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诊断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陈栈双手抱头，指尖深深陷入太阳穴。
或许
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都是肿瘤引发的错觉。
可那些被遗忘的过往...
从前的记忆都去哪儿了？
为什么大脑像被格式化般一片空白？
秋哥...北儿姐...我的记忆...
陈栈猛地抬头，脸上写满惊恐，我想不起从前的事了！
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大脑仿佛被按下删除键。
陈栈！你还好吗？黎北儿焦急地扶住他。
黎秋立刻说道：冷静点！医生说过激动会导致肿瘤破裂！
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剧烈的头痛让陈栈弓起身子。
那种迷茫感比身体疼痛更可怕——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谁。
都怪你！黎北儿突然指向黎秋。
他非要帮陈栈恢复记忆，才会这样！
黎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真相。他当然不能说：陈栈时日无多，我只是想让他记起往事，有尊严地度过最后时光。
这样太过残忍...
纠结过去没意义。黎秋轻声道，只要活着时活得明白，比浑浑噩噩死去强。
生命短暂又漫长。
何必执着于虚实？
重要的是真实的感受。
疼痛逐渐减弱，冷汗浸透了衬衫。
这些比与096战斗更煎熬。
陈栈？你还好吗？
黎北儿忧心忡忡。
陈栈勉强站直：我没事，我们继续前进吧。
确定要往前走？
反正已经...算了，继续吧。
他们翻过护栏，朝废弃工厂的排水渠走去。
这条干涸十多年的下水道还算干净。
墙壁上刻满小情侣的甜蜜话语。
看来挺受欢迎的...
陈栈继续深入，在角落发现熟悉字迹。
混世魔王陈栈到此一游！
歪歪扭扭的字迹让他嘴角上扬。
尽管想不起具体情景，但那个中二少年仿佛就在眼前。
笑容突然凝固。
今天黎秋哥抢了我的点心，我好愤怒...（反复划掉）不生气了...
黎秋黎夏合伙抢我饼干，我发誓有钱了要当众吃光，不给他们...（多处涂改）
看来小时候积怨不浅啊。陈栈自嘲。
他弯腰捡起石块，试图擦掉这些痕迹：我这算电子时代的清除浏览记录吗？
精准类比。黎秋笑道，谁会想到癌症晚期患者临终心愿是删留言？
陈栈眼睛一亮：等回去了，我要把所有电子设备格式化。
有人在那边吗？黎北儿突然警觉。
人？什么人？
我刚才说什么了？她困惑地摇头，等等...为什么我会提...提这个？
三人同时倒吸冷气。
太邪门了，赶紧离开！
出水口外，戴报童帽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原本就该出现在那里。
基金会追查到这了。黑衣人走进污水渠，PCS-008复制品即将完成，必须马上转移。虽然有268的仿制品，但他们很可能已经察觉...
三人离开地下排水道，匆匆往江滨大道方向赶去。
然而刚走不到一半路程，陈栈忽然驻足停步。
那个...秋哥，北儿姐，咱们怎么突然就走啦？陈栈回过神来问道。
我...忘了具体原因了。黎秋眼神闪烁。
我也是...黎北儿同样露出困惑神色。
陈栈整个人都懵了。
难道这脑瘤还会传染失忆？
虽然想不起原因，但我隐约记得咱们遇上了很诡异的事。
黎秋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黎北儿也严肃地点头附和：确实太反常了，完全不合常理。
反常？
陈栈突然捕捉到某个细节，小心翼翼试探：秋哥，北儿姐，咱们基金会不就是研究这种异常现象的吗？说不定真是下水道里藏着什么奇异物品...
奇异物品？黎秋明显一愣。
这一瞬间的失态被陈栈尽收眼底——他分明看到黎秋的眉毛在刹那间不自然地挑了一下。
陈栈据此判断：黎秋肯定知道奇异物品这个词的含义。
陈栈，你究竟在说什么胡话？黎秋矢口否认。
也许是下水道里残留的有害气体让大家产生了幻觉。黎秋试图给出合理解释。
幻觉？
陈栈非常确定自己神志清醒。
综合现有线索，陈栈不得不对身旁的两人产生怀疑。
但这两人究竟是谁？
不过陈栈也确认了一件事——下水道墙壁上那些童年涂鸦确实是自己亲手刻下的。
难道这两位真是自己儿时在福利院共同长大的兄长姐姐？
可如果真是那样，他们的表现为何如此怪异？
行了，都别多想了。黎秋出面打圆场，很可能就是有毒气体造成的集体幻觉，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即可。
或许真是我多虑了...陈栈嘴上敷衍，心里却暗暗留了个心眼。
三人回到车内，黎秋启动引擎。
陈栈坐在后座，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的场景。
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真如黎秋所说，仅是单纯的气体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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