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规矩大于天,副省长的跪拜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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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权力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他们,太清楚“人走茶凉”四个字的冰冷含义。

表面的恭敬易得,发自骨子里的敬畏难求。

能让一位手握实权、正值壮年的副省长,如此不顾身份、惶恐跪拜……这绝非仅仅靠辈分或者旧日情分就能维系!

联想到赵家那位退隐多年、却依旧如定海神针般的赵英杰,一个令人窒息的答案呼之欲出——

这位老先生,恐怕是与赵英杰同一层级,甚至……犹有过之的恐怖存在!

其能量,绝非他们这等小人物能够揣度!

徐前方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这等层面的人物,早已超出了他们所能接触、所能想象的范畴。

什么偶遇,什么攀附?简直可笑至极!他们这些人,在对方眼中,恐怕连蝼蚁都算不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那个装着“一级战斗英雄”奖章的锦盒,此刻只觉得这盒子烫手无比,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苦笑。

好端端来颁个奖,竟撞破如此惊天之秘!

祁同伟哪里是什么被“发配”?分明是家族长辈让他来此侍奉老祖,兼作历练!

至于这位老祖为何隐居在这偏僻的岩台镇…那等存在的想法,岂是他们能妄加猜测的?

“徐局,现在…?”有人声音发颤地问。

徐前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走!立刻!马上!难不成你现在捧着这玩意儿过去给祁同伟颁奖?”

他指了指怀中的锦盒。

众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走!必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开什么玩笑,赵省长都只敢跪在门外,连院子都不敢踏进一步?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他们这些年就白混了!

至于颁奖?

祁同伟又不会跑!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了他背后这尊通天的冰山,别说等一天,等十天都值得!

攀不上祁老爷子,能和祁同伟这位“祖师爷”的曾孙搭上线,就是泼天的机缘!

一道道目光再次聚焦在徐前方身上,已从最初的恐惧茫然,迅速转变为一种近乎狂热的算计光芒。

祁同伟,这个原本只是“英雄”的干警,此刻在他们心中,瞬间镀上了一层令人炫目的金光。

徐前方脑中闪过孙国政和马向东互相推诿时的嘴脸,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那两个蠢货,若是知晓今日所见,怕是要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不过……今日之事,注定只能烂在肚子里!

杨侠更是将头深深埋下,恨不得变成一只真正的鸵鸟,把脑袋插进地里。

他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是这般石破天惊的场面,打死他也不敢存半点看领导笑话的心思!

这惊吓……简直要命!

一群人再不敢有丝毫停留,如同潮水般无声而迅速地退去。

来时还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声势,此刻却个个弯腰缩脖,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蹑手蹑脚,狼狈又滑稽地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仿佛身后有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

小院内。

祁通天他自然感知到了拐角处那家伙的窥探与仓皇退去。

不过心念微转间,便已将其抛诸脑后。微垂的眼帘下,眸光深邃如古井。

他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涧幽泉,清晰地传入门外那对跪伏的父子耳中:

“起来说话。至于降罪?你赵家……何错之有?”

祁通天平淡的语声落下,赵立山与赵国栋却如遭雷亟,身躯猛地一颤。

赵立山额头重重抵在冰硬的青石板上,声音带着刻骨的惶恐与自责:“千错万错,是我赵家未能护佑祁家血脉周全!愧对祖师爷当年的滔天洪恩!”

“纵使……纵使先前不知祖师爷尚有血脉存世,也绝非推脱之词!失职便是失职!”

他字字泣血,说的极为诚恳!

祁同伟父母早逝、孤身飘零的过往,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赵家这块自诩重情重义的金字招牌上,滋滋作响。

这是赵家的错!

话音未落,他已拉着身旁的赵国栋,又是“咚咚咚”几个实实在在的响头磕下!

这一幕,让祁同伟看得心头发紧,喉头滚动,整个人都麻了。

他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被眼前这庄重的气氛生生堵了回去,只余下满心的无措。

良久的沉默在暮色四合的小院弥漫。

终于,祁通天轻哼一声:“无碍,起身吧。”

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

“此事……原也怪不得你们赵家。连我自身,亦不知尚有血脉遗落红尘。”

他微微一顿,语气转回那份惯有的疏淡:“往后,同伟这孩子,你们多看顾些,莫让他再受无谓的委屈,便算全了这份情义。”

此话一出,祁同伟心里一紧,望向曾祖背影的眼神也微微泛红。

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啊。

“是!请您老放心!”

赵立山如聆仙音,精神陡然一振,腰杆挺得笔直,斩钉截铁地立下重誓:“同伟之事,即是我赵家之事!有我赵家在一天,断不会让同伟受半分委屈!”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闻言,祁通天只微微颔首,再无他言。

赵立山这才如蒙大赦,紧绷的肩背终于松弛下来,带着一身冷汗,恭敬起身。

祁同伟连忙上前一步:“赵大哥,国栋,快请进院……”

话未说完,却被赵立山缓缓摇头打断。

他再次对着院中那道始终未曾回身的挺拔身影,深深一揖,姿态恭谨到了极致:“祖师爷仙踪重现,本当由家祖或家父亲自星夜赶来,叩拜祖师爷座前!然家祖身体抱恙,家父身陷紧急会议,一时无法抽身。立山惶恐,只能斗胆先行一步,绝非赵家轻慢!”

他语速急切,每一个字都透着剖白心迹的焦灼。

规矩大于天!

若让祖师爷或旁人误以为赵家失了礼数、忘了根本,那才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洗刷不净的污名!

这看似迂腐的坚持,实则是维系赵家在这盘根错节、卧虎藏龙局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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