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拨通了赵瑞龙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赵瑞龙低沉的声音传来。
祁同伟直奔主题:“我听说高育良被释放了,还升任代省长。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吗?”
赵瑞龙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可靠的情报。
很多事情都是后来听说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怎么会?这不是老爷子的手笔吗?“祁同伟有些急切地问。
“你忘了,当时我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赵瑞龙苦笑道,
“很多事情都是后来从我二姐那里听说的。
这几个月高育良一直没有出来,我怕事情有变,就没告诉你。”
祁同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把你能说的说说吧?”
赵瑞龙轻咳了一声:“你打伤侯亮平,这件事让高层非常震怒,形势一下子对我们不利到了极点。很多汉大帮的人都被抓了进去。”
祁同伟听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赵瑞龙继续说:“但是后来情况又有了变化。沙瑞金因为侯亮平的事情,加上后来大风厂的风波,被调离了原来的位置。”
“这个我知道“祁同伟有些惊讶。
“嗯“赵瑞龙回应,“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复杂了。老爷子和石延安达成了某种妥协。”
“妥协?什么妥协?“祁同伟追问道。
赵瑞龙解释道:“老爷子出让了一些已经被查出来的官员的位置。比如刘新建的石油系统,又把汉东省这块大饼狠狠地让给了石延安一大半。”
祁同伟:“倒也算合理。”
“合理个屁,“赵瑞龙说,“这可都是老爷子一枪一弹干出来,不过好处是石延安就达成了同盟,一起来对付沙瑞金的沙家浜了。”
“那高育良呢?他是怎么脱身的?“祁同伟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赵瑞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这里面有几个因素。首先,因为你逃跑了,很多指控都缺少关键证据。
那些被抓起来的人一看风向变了,都咬死不松口。
沙瑞金拿不到确凿的证据。”
祁同伟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复杂。
赵瑞龙继续说:“高育良获得代省长的位置,也是和石延安交易的一部分。而且,下一步还要推他进入中央。”
“谁能想到呢?”赵瑞龙叹息道,
“政治就是这样,风云变幻。老爷子常说,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祁同伟沉默不语。
“不过,”赵瑞龙补充道,“你也不要太悲观。局势还在变化中,你在外面不也玩的挺逍遥。”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省政府大楼里,刚刚走马上任的代省长高育良正站在窗前,修剪着花草。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自己的这个位置来之不易,背后有太多的交易和妥协。
现在虽然暂时安全了,但前路依然充满危险。
在这个复杂的漩涡中,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他不禁想起了还在逃的祁同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就在这时,高育良的秘书敲门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高省长,这是最新的人事调整方案,请您过目。”
高育良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份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背后,都充斥着复杂的利益纠葛。
自己也是这场权力游戏的棋子。
“好的,我知道了。”高育良说,“你先下去吧。”
秘书离开后,高育良又回到窗前摆弄起了花草。
看着这些花花草草,他想到了陈岩石。
没能赶上看陈老最后一面,高育良感到十分遗憾。
他是出来后,才知道陈老已经走了。
现在偌大的汉东省,几无一人可托付自己的一片真心了。
石延安不过是个救火队员,没些日子应该就要回调中央。
将来的继任者应该也是石延安一派的人了。
李达康,这个改换门庭的叛徒,赵立春已经放弃了他,由他自身自灭吧。
自己的两个得以门生,自相残杀。
一个坐着轮椅久居家中,一个流亡海外下落不明。
虽说自己升任了代省长,但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如今汉东的形势,可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行前赵立春找自己做过一次谈话。
表示代省长是个过渡,下一阶段要把高育良上调到中央。
经过这次的变故,高育良对于仕途已没有那么热切了。
他更多的是庆幸自己能够涉险过关。
吐露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后,赵立春轻轻的摇了摇头,缓缓地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下来的。”
“倘若你我同乘一船,也变罢了。但还有好些人压了身家性命在这船上,岂能容我二人萌生退意?”
这番话方才点醒高育良。
既然如此,只能不断地向山顶冲击。
退一步,则是粉身碎骨。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侯亮平的电话。
“喂,猴子,我是高老师。”
“高老师,您出来了?”侯亮平感到很意外。
“怎么,你这是盼着高老师进去啊?”高育良开玩笑。
侯亮平:“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呢。”
高育良:“今天小艾在家吗,我去你家蹭个饭,顺便看看你。”
侯亮平:“在的,随时欢迎您,要不然我去看您吧。”
高育良拒绝了他的提议,让他在家安心养伤就可以了。
“高老师,恭喜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呀,这我得做几个好菜好好庆祝下。”侯亮平说。
“你就别阴阳我了,咱们一会见。”高育良笑笑,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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