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夜晚,酒精在空气中弥漫,故事也在悄然展开。
赵德汉,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坚毅。
那晚,他不只是替李李喝完了酒,还小心翼翼地将醉醺醺的她送回了住所。
一路上,李李脚步虚浮,赵德汉紧紧搀扶着她,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
回到家后,赵德汉更是细心周到。他匆匆出门,为李李买来了解酒药,轻轻扶起她,喂她服下。
接着,他又温柔地帮李李脱下鞋子,将她安置在床上,仔细地掖好被子,仿佛在呵护一个孩子。李李在睡梦中呢喃着,全然不知赵德汉为她做的这一切。
半夜,李李从干渴中醒来,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找水喝。当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却看到赵德汉斜躺在她家的沙发上,身上裹着衣服,已然入睡。
他的睡颜安静而祥和,那一刻,李李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牵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她,一个独自来到南深打拼的女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竟能遇到如此温文有礼又体贴入微的男人,这个男人还对自己这般照顾有加,这让她的心中多了一份对南深这座城市的眷恋。
她轻手轻脚地找来一条薄毯子,轻轻地盖在赵德汉身上,生怕吵醒了他。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
李李醒来,还没完全清醒,就看到赵德汉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李李,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头疼什么的?”
赵德汉关切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李李半开玩笑地回答:
“哎呀,头可疼了?琢磨着赵老师昨晚怎么没有回去,让人知道了还以为被哪个妖精抓去了呢?”
其实,她心里满是感动。
赵德汉昨晚守着醉得七荤八素的李李,担心她一个女孩子会出问题,在客厅的沙发上守了一整晚,现在腰酸背痛的。
他笑着撇了撇嘴:
“真是个臭丫头,自己逞能喝醉了酒,还敢调侃照顾你的老板,小没良心的。”
“老师可以叫我丫头,但是是香喷喷的那种。”
李李反驳道。
“咦,哪里来的隔夜酒臭味,隔着十米都熏人。”
赵德汉故意逗她。
李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走了,好好收拾收拾,臭死啦。”
赵德汉放下温水,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发顶,笑嘻嘻地离开了。
自那以后,李李对赵德汉的尊敬依旧,但这份尊敬里又多了一份亲近,还带着些孩子气,那是一种她对待旁人时从未有过的特殊态度。
时光流转,此刻在梨芳园里,三人围坐,谈天说地,美酒在杯中荡漾。酒过三巡,吴涵带着七分醉意,却又有三分认真地问赵德汉:
“赵先生,你说这京州有什么值得投资的价值吗?”
赵德汉放下酒杯,沉思片刻后说道:
“看你从哪个角度来看。如果单纯从经济发展机会、营商环境这些方面来看,京州自然是比不上南深和珠三角一带的,当然也比不上长三角。但是,即便如此,它还是有自己独特的价值。如果你跳出钱这个字,从它可能涉及到的政治圈层出发,那么它的价值就毋庸置疑了。所以,这个问题的关键,是要问问自己,到底你的发展定位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只想着赚钱,那么全国有经济灵活性更好、发展潜力更大的地方可以选择。
但要是有政治野心,想要更好更快地靠近燕京的政治势力,那么投资京州就是不二之选。
吴涵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又问:“那么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到这里来的?”
“我?说身不由己,你信不信。”
赵德汉笑着看向吴涵。
“赵先生还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想只要赵先生愿意,应该很多人抢着为你铺路吧。”
吴涵不信地说道。
是啊,很多人都会抢着要赵德汉这样商业上的人才,李李在心中默默想着,不过那样赵德汉也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哈哈哈,承你吉言啦。”
赵德汉举起酒杯朝吴涵一扬,然后一饮而尽。吴涵与他碰了一下,也爽快地陪了一杯。赵德汉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别人为他铺好的路,或者是别人规定好的路线,他渴望的是自己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随着时间推移,酒意更浓,三个人里,当年酒量最好的吴涵今天却成了最先醉倒的人。
他趴在酒桌上,迷迷糊糊地嘀咕着,只是话语含糊不清,谁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李看着赵德汉单手握着酒杯,眼神有些放空,正盯着桌面上的菜发呆。她起身走过去,轻轻碰了一下赵德汉的肩膀:
“老师,在想什么?”
“大风厂的事情。”
赵德汉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我今天看到了高小琴急匆匆地从招商会离开,应该是大风厂出了什么问题吧?”
李李问道。
“看来侯亮平的速度挺快的,这么快就让法院那边发回重审了。”
赵德汉微微皱眉。
“哦?那不是好事吗?”
李李有些疑惑。
“只可惜,他们的证据链条是完整的,大风厂只能拖时间,避免低价划给山水集团,最后还是摆脱不了破产的命运。”
赵德汉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李拿起酒壶,给赵德汉又倒满了一杯酒。赵德汉接着说:
“而我到这里,组织上给我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大风厂的妥善处理问题。”
“老师既然去提醒侯亮平,肯定是想到了后招的,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李李问得很直接,她太了解赵德汉了,他从来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没有后续打算,他不会轻易行动。
政治和商业之间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赵德汉虽然自身富有,但他是公职人员,不能成立公司直接从事商业活动。
李李担心很多事情他会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自己家族那边对赵德汉也是极其看重的。
如果能押注赵德汉未来在京州乃至整个汉东省的政治影响力,想必爷爷也会同意的。
“的确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忙,不过还不着急,先看看侯亮平能查到哪一步再做打算。”
赵德汉看着李李说道,
“总之,山水集团想要低价获得大风厂的资产,尤其是土地,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么说,老师早就知道山水集团有问题了?”
李李好奇地问。
赵德汉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一笑。他当然知道,他不仅知道山水集团有问题,甚至对他们在汉东省的整个利益集团网络和背后的靠山都了如指掌。
只是,最后涉及到的那只“老虎”势力太大了,所以他才让侯亮平先行动,毕竟侯亮平背后有岳父撑腰。
而他自己现在孤身一人,以目前的实力去触碰那个利益集团,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选择了先保存实力,让别人冲锋,自己等待合适时机捡漏。
等他在京州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才能真正为京州百姓做一些实实在在的好事,就像他们在大风厂看到的那位,因为工厂倒闭不得不靠拾荒供孙子上学的老人。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聚会终要结束。吴涵已经醉得迷迷瞪瞪,被人搀扶着往外走,可他却还拉着赵德汉不放手,嘴里嘟囔着:
“赵,赵先生,不对,咱们是兄弟。你在京州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啊!”
说着,还非常用力地“啪啪啪”拍了几下赵德汉的后背。
赵德汉只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疼,他突然意识到吴涵可能并没有真的醉到不省人事。
于是,他灵机一动,装作不小心拌了一下吴涵的司机,司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吴涵被司机拉着也摔了一个狗啃屎。
“哎哟!衰佬,你是猪么,怎么看路的!我的鼻子,疼,疼,疼。”吴涵的抱怨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那带着醉意的塑料普通话听起来格外滑稽。
李李看着这两个已经年近中年的男人,笑得前仰后合。
赵德汉一回头,就看到喝得七分醉的李李正轻轻倚靠在梨芳园的院门上。
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如同温柔的手,撩起她额角的一丝碎发。在淡淡的灯光月影映照下,李李宛如一朵刚刚盛放的夜昙花,馥郁芬芳,美得让人迷醉。
“快回去吧,夜深了,赵老师。”
李李冲着赵德汉挥了挥手,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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