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尘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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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走了那几个不速之客,春风堂内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不,应该说是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生气。

李春风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一会儿拉着叶凡问长问短,关心师傅的近况,一会儿又感慨自己这些年的不易,说到动情处,仍是忍不住眼圈发红。

叶凡虽然话不多,但都一一耐心作答。

对于李春风的遭遇,他心中也颇为同情。

这位师兄,空有药王谷弟子的名头,却因资质和传承所限,一身医术只能算平平,在这繁华都市中,自然是举步维艰。

“小师弟,你刚下山,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后院有间空房,虽然简陋,但我收拾一下,你先将就住下。”李春风擦了擦眼角,脸上重新堆起了热情的笑容,忙前忙后地张罗起来。

春风堂的格局是前店后院,后院不大,除了一个小小的天井,便是两间住房。

一间李春风自住,另一间堆放着些杂物,常年无人居住,积了不少灰尘。

李春风找出扫帚、抹布,卖力地打扫起来。

叶凡本想帮忙,却被他一把按住:“小师弟,你是贵客,哪能让你动手!这点粗活,师兄来就行!”

看着李春风那略显佝偻却充满干劲的背影,叶凡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师兄,前后的态度转变也太大了。

不过,他能感受到李春风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尊敬,这让他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以及这位落魄的师兄,多了几分亲近感。

不多时,房间便被打扫得焕然一新。

虽然陈设依旧简陋,一张板床,一张旧桌,一把椅子,但被褥都是李春风刚从箱底翻出来的干净货色,还带着樟脑丸的清香。

“委屈你了,小师弟。”李春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师兄客气了,有地方住就很好。”叶凡将自己的布包放在桌上,“我在山上住的木屋,比这还简单呢。”

安顿下来后,李春风又张罗着要做饭。

叶凡看他那破败的厨房,连像样的食材都没有,便从自己的布包里摸出几张“大团结”,递给李春风:“师兄,你去买些菜吧,我们晚上好好吃一顿。”

李春风看到那崭新的大团结,眼睛都直了:“小师弟,这……这钱……”

在这个手机支付横行的年代,这种整版的纸币,几乎成了收藏品。

叶凡挠挠头:“师傅给的盘缠,说是在山下能用。”

李春风哭笑不得,师傅他老人家怕是几十年没下过山了。

他连忙摆手:“这钱你收好,师兄这里还有点积蓄,买菜够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磨得发亮的旧钱包,里面只有几张零散的钞票和一堆硬币。

叶凡见状,直接将钱塞到他手里:“师兄,拿着吧。以后还要你多照顾呢。”

李春风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中对这位小师弟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他拿着钱,兴冲冲地出门买菜去了,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傍晚时分,李春风提着大包小包回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手艺虽然一般,但用心去做,不一会儿,几样家常小菜便摆上了桌,还有一壶劣质的白酒。

“小师弟,条件简陋,将就一下。”李春风给叶凡满上一杯酒。

“师兄太客气了。”叶凡端起酒杯,他没喝过酒,浅尝一口,只觉得辛辣刺喉,忍不住皱了皱眉。

李春风哈哈一笑:“这酒便宜,上头快,哈哈!”

两人边吃边聊。

李春风问起药王谷的近况,叶凡也问起都市的生活。

李春风谈及今日之事,仍心有余悸:“小师弟,你今天露了那一手,怕是会有些麻烦。那黄毛是黑蝎帮的人,这黑蝎帮在咱们惠民路这一片势力不小,他们吃了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叶凡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若敢再来,我不介意让他们躺得更久一些。”

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李春风看着叶凡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心中的担忧也消减了几分。

是啊,有这么一位身手不凡的小师弟在,自己还怕什么?

“对了,小师弟,”李春风放下酒杯,神色郑重了些,“你那一身医术,想必也得了师傅真传吧?”

叶凡点点头:“师傅教的,都学了些皮毛。”

李春风闻言,眼睛一亮:“太好了!小师弟,不瞒你说,师兄我这春风堂,之所以这么落魄,除了那些地痞流氓的骚扰,主要还是因为我医术不精,治不好什么大病,留不住病人。街坊邻里有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会来照顾一下生意,但凡遇到点疑难杂症,都去那些大医院或者有名气的老中医那里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小师弟,你看,能不能……偶尔也在这里坐诊?有你这位药王谷高徒坐镇,咱们春风堂,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啊!”

叶凡沉吟片刻。

他下山是为了红尘炼心,体验人生百态。

行医救人,本就是药王谷弟子的本分,也是接触三教九流,体悟世情的一个好途径。

“可以。”叶凡点头应下,“不过我对都市的病症不太了解,很多东西还要向师兄请教。”

“不敢当!不敢当!”李春风大喜过望,连连摆手,“以后春风堂就全靠小师弟你了!我给你打下手!”

就在师兄弟二人相谈甚欢,对未来充满憧憬之时,医馆的门突然被人“砰砰砰”地用力拍响。

“李大夫!李大夫在家吗?救命啊!”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还伴随着压抑的哭泣。

李春风和叶凡对视一眼,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扑了进来,她衣着朴素,面色蜡黄,头发散乱,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被子裹着的小女孩。

妇人一见到李春风,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李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她……她快不行了!”

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双目紧闭,小脸惨白如纸,嘴唇发紫,呼吸微弱,额头上沁着冷汗,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时不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李春风不敢怠慢,连忙扶起妇人:“大嫂,你先别急,快把孩子抱进来,让我看看。”

妇人哽咽着将女儿抱到诊台前的椅子上。

李春风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滚烫!

再翻开眼皮看了看,瞳孔有些涣散。

他仔细询问了妇人孩子发病的过程和症状。

原来这妇人姓王,是附近菜市场的摊贩。

她女儿小名叫囡囡,三天前开始发高烧,起初以为是普通感冒,在家吃了些退烧药,但效果不佳,烧不但没退,反而越来越高,今天早上开始胡言乱语,还伴有抽搐。

王嫂慌了神,带着女儿去了几家小诊所,都说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惊厥,开了药也打了针,但囡囡的情况却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眼看天色已晚,大医院挂号排队又怕耽误,情急之下,有人提醒她惠民路有家春风堂,虽然不起眼,但李大夫为人老实,或许能有办法,她这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了过来。

李春风听完叙述,又给囡囡仔细把了脉,眉头越皱越紧。

这脉象……沉细而数,弦而无力,绝非普通风寒感冒那么简单。

高烧不退,神昏谵语,四肢抽搐,这症状确实凶险。

“李大夫,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啊!”王嫂见李春风面色凝重,心中更加惶恐不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李春风沉吟半晌,面露难色:“王大嫂,令爱这病……来势凶猛,高热惊风,邪入心包,只怕……只怕我这里药物和手段都有限,怕是……”

他行医多年,知道这种急症重症,自己根本没有把握。

万一耽误了病情,他可担待不起。

王嫂一听这话,顿时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险些瘫倒在地,绝望地哭喊起来:“连你也治不了吗?那我的囡囡……我的囡囡可怎么办啊!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叶凡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插手,而是在观察囡囡的细微症状。

当他看到囡囡眉心隐隐发暗,嘴唇的紫色中透着一丝诡异的青黑,以及她抽搐时手指不自觉地蜷曲成一个奇特的形状时,眼神微微一凝。

“师兄,让我看看。”叶凡开口道。

李春风正手足无措,闻言精神一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对对对!王大嫂,你别急!这是我师弟,叶凡,他医术比我高明得多!让他给囡囡看看!”

王嫂止住哭声,泪眼婆娑地看向叶凡。

见他如此年轻,穿着也普通,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怀疑和绝望。

这么年轻的后生,能比行医多年的李大夫还厉害?

叶凡没有在意王嫂的目光,他走到囡囡面前,伸出两指,轻轻搭在囡囡细小的手腕上,闭目凝神。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又仔细查看了囡囡的舌苔、眼睑,以及她身上几处皮肤的颜色。

“小师弟,怎么样?”李春风紧张地问道。

叶凡眉头微蹙,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惊风。她体内,似乎有异种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