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主,想必你也不想让本少卿难做吧?”司渃露出一副故作镇定的姿态又接着说。
江博承并不傻,他自然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哈,司少卿说的是,只是江府的账目还需一些时日才能集齐,您看…”江博承故意将查账目的时间拖延。
“无妨,我等过几日会去参加扬州城禅宗祭祀,这几日便先待在江府如何?”司渃看了看李祐,他们二人的眼神对视,只有他们知道,又接着回道。
“哈哈,江某自然是欢迎,诸位想待多久便待多久,江某这就命人给诸位备好晚膳。”江博承说完便走了。
其实江博承早就想走了,只是还不知道以什么理由脱身,只好硬着头皮,陪着说说笑笑。
“王爷,看来你猜的不错。”慕云看着李祐说道。
李祐看着眼前的茶杯,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计谋在心中已经成型了。
“哼,这几日便先观察观察。”李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
片刻后,江府家仆便端上来几道菜。
鱼脍、扬州荷包饭、糯米藕、翡翠烧麦?、枣泥麻饼等等江南美食呈现在眼前。
慕云看着那盘鱼脍,心想,古时候已经有生鱼片了嘛?
“这是?…”慕云看着那盘鱼脍,挠了挠头疑惑道。
“哦,这个叫鱼脍,由新鲜鱼肉切片制作而成,蘸酱可美味了,这可是江南有名的美食之一呢。”司渃一边夹起鱼脍,一边解说道。
(鱼脍起源于唐朝时期,江南地区水产品丰富,人们便发明了鱼脍这种美食,后来被日本遣唐使学了去才有了生鱼片这种叫法。)
“太好吃了!”慕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激动喊道。
“好吃便多吃点,别急,没人跟你抢。”李祐夹了一些菜放在慕云碗里,看着她说道。
“谢…谢王爷。”慕云端着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雪如尘将这些小举动看在眼里,笑了笑,没说话。
用过晚膳后,便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外面的街道怎么这么吵?”慕云疑惑道。
“三娘子有所不知,这江南夜晚有夜市,大琞虽有宵禁,但为了江南发展,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雪如尘见慕云有些不解,便解答道。
片刻后,他们便回到各自的房间里歇息了。
此时在江博承夫妇二人房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夫君,这可如何是好?”江夫人着急问道。
“夫人别急,我已派人到县衙里通报了,过几日的祭祀会把他们几个抓起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江博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回道。
在江府待了几日,仍然没有发现江博承任何可疑之举,坏人果然都老奸巨猾。
眼看便到了祭祀之日,今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确实适合祭祀仪式。
李祐等人来到了扬州城街上,此时来围观的人已经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祭祀场所庄严肃穆,气氛凝重,祭祀用品准备齐全,摆放有序。匕等祭祀宗庙用物一应俱全,体现了对祭祀活动的重视和尊重。
人们穿着整洁,神情肃穆。他们按照既定的仪式流程,虔诚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表达对神祗的崇敬和感恩之情。
只见那马鸿涛在台上有模有样的摆弄着东西,嘴里说着一些咒语,手指间夹着一串佛珠。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祭祀仪式呢。”慕云用手捂住嘴巴,轻声细语,生怕被人听见。
奈何司渃不仅视力好,听力也很不错,被他听了去。
“三娘子,这些都已见怪不怪了,我就说你需要游历游历吧。”司渃在一旁小声回道。
慕云站在那偷偷地白了一眼司渃,应该没有被他发现吧。
慕云心想,我一现代人,对这种祭祀仪式当然是很震惊啊……
慕云用尴尬一笑来掩盖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嘘。”雪如尘在一旁做着“嘘”的动作提醒道。
“阿弥陀佛……”马鸿涛嘴里念着咒语。
“伟大的佛祖请你告诉我,这几日可有有发生怪异之事?”马鸿涛大声说道。
只见一阵风吹过,眼前的那个佛像手里捧着的灯,在不停闪烁着,像是中了什么邪术。
“你可知是何人在作祟?”马鸿涛诧异地看着这尊佛祖又问道。
“什么?!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马鸿涛脸色刷地一下变白,然后猛地一下睁大眼睛,惊得目瞪口呆,压低声音嘀咕道。
随即那盏灯被风吹灭,只见他跪在地上,给那尊佛像磕了磕头,随后便站了起来。
马鸿涛只觉得这场闹剧是该结束了,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对手可不是一般人。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道,“怪异之事?”“前几日啊,我那个腿突然就隐隐作痛…”……
慕云一脸疑惑的看着大伙儿讨论的样子,心想,就这些雕从小计,能把大伙儿迷成这样?
那马鸿涛便走到李祐他们面前,用手指着他们大声喊道,“佛祖所说之人便是尔等!!!”
李祐早就猜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嘴角微扬,镇定回道,“哼,不知马县令可有证据以此来证明城中怪异之事出自我等?”
“哼!佛祖所言断不会有假!来人将这几人给本官抓起来!”马鸿涛用手指着眼前的这些人大喊道。
群众在台下众说纷纭,各抒己见。
“且慢,大理寺少卿在此,我看谁敢动手!!!”司渃一个翻身,便从台下翻到了台上,站起来拿出鱼符大喊道。
随后几人便走到台上,站在马鸿涛对面。
“肃静!各位父老乡亲,请听民女一言。”慕云看着人群大喊道。
随后观众们都安静了下来。
“马县令,你单凭一尊佛像就给我等定罪,这未免有些太牵强了吧?”慕云看着马鸿涛质问道。
“哼!哪来的田舍儿!禅宗佛祖岂容你这般侮辱?!”马鸿涛怒喝道。
慕云心想,你成功地激怒了我!
“哼,既然马县令这般坚定我等有罪,那便请马县令拿出证据。”慕云看着他说道。
“我方才听闻一位大哥这几日双腿隐隐作痛,我敢请问这位大哥,你的腿又是何时何地隐隐作痛的?”慕云对着台下的观众问道。
“回这位娘子的话,我的腿是前几日在家中隐隐作痛的。”那位大哥在台下回道。
“那你可有见过我等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啊?”慕云接着又问道。
“回娘子的话,不曾见过。”那位大哥回道。
“诸位,我等前几日一直待在江府,不曾出府,这一点江肆主可为我等证明。”司渃看着台下的百姓大喊道。
这一点想必马鸿涛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派人跟踪他们几人。
“江肆主,对吧?”司渃看着江博承故意问道。
江博承前几日一直没想明白为何他们要突然住在江府,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司少卿说的是,江某可为几位作证,前几日的确待在江府,未曾出府。”江博承面露尴尬,双手作揖回道。
“马县令,不知是你的佛祖说谎了,还是你本人说谎了?”李祐看着马鸿涛问道。
他自然不会正面回答,这句话就是在逼着马鸿涛认罪啊。
“尔等休要胡说!灯盏闪烁,佛祖显灵。佛祖不会说谎!本官更不可能说谎!”马鸿涛愤怒回道。
其实他有没有说谎,比任何人都清楚,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慕云和李祐蹲下检查了灯盏是否有异样,发现灯盏底下有一些水印,可见水还未干完,说明马鸿涛利用冰晶折射的原理来让这盏灯不停闪烁。
她突然想到这个原理跟之前玩的一个游戏很像。
虽然慕云是历史系学生,但在探索科学自然现象这一方面也是有所研究的。毕竟在面对古代奇闻异事时,是需要对其进行研究的,以科学的态度阐述事实。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随后慕云便站了起来。
“好,民女恳请马县令让民女破这灯盏闪烁之迷。”慕云此时似乎已胸有成竹,双手作揖说道。
随后慕云让下人拿出一些片状冰晶,将冰晶放入灯盏盏壁之内,点燃蜡烛,在阳光和蜡烛的作用下灯盏开始闪烁,等冰晶融化后,再借助风来使其熄灭,以此来达到佛祖显灵的目的。
众人在台下看的惊呆了,纷纷拍手叫好。
“原来马县令所谓的‘佛祖显灵’是将这冰晶放入灯盏之内,利用冰晶折射之原理,再利用今日之天气与蜡烛燃烧,让灯盏内升温后便可达到灯盏闪烁,随后再利用风将其熄灭,以此来达到佛祖显灵。”
慕云将灯盏拿起来,冰晶融化的液体从灯盏内流到她的手上,放在胸前展示,给台下观众解说道。
此时可以看见冰晶融化后的水在一滴滴往下落。
“马县令,民女说的可有错?”慕云将灯盏拿到他的面前,看着他问道。
“哼,各位父老乡亲们,本官为人清正廉洁,断不会冤枉了几位啊!”马鸿涛对着台下百姓喊道。
慕云心想,清正廉洁?真是搞笑。
“马县令,您这‘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技艺,真是精湛呢,叫人不得不佩服。”李祐有些不耐烦,看着他嘲讽道。
“马县令,咱们说话讲究证据,你没有证据便对我等诽谤,单凭这一条大理寺便可将你抓入监狱关押起来!”司渃怒喝道。
“司少卿,马县令是无辜的啊,他对扬州城的百姓可好了,您对马县令是不是有啥误会啊?”台下一位大娘喊道。
“诸位,司少卿对他并没有误会,误会的是扬州城的父老乡亲们啊!”慕云看着大伙儿喊道。
台下众人抓耳挠腮,有些疑惑了。
“诸位,民女敢问诸位可否认识一名叫展畅的县衙小官啊?”慕云问道。
“展畅?那不是马县令的得力助手吗?”,“认识啊,他也是好人呐,娘子。”台下观众喊道。
“让他们上来!”
慕云随即拍了拍手,那些被拐的人被人带到了台上。
他们整整齐齐的站在台上,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台下观众议论纷纷。
原来这些人的用处在这里。
“诸位,他们便是展畅抓回来的人,全都是在大琞各地被拐回来的人,他们当中有有夫之妇,有年过半百的老人,有乳臭未干的孩童,有博学多才的学士…他们是本该拥有自由的人,却被拐卖至此。”慕云对他们的遭遇深感同情带着哭腔,看着台下的百姓喊道。
“而诸位口中的‘好官’便是那背后主谋!”慕云站在台上指着马鸿涛大喊道。
“马县令,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展畅吗?!”慕云怒喝道。
“我司渃相信扬州城百姓绝不容许县衙县令有如此肮脏之作为,我大理寺决不轻饶!”司渃看着眼前的老百姓大喊道。
“对!我们绝不容许此等事在扬州城内发生,在大琞发生!!!”“还他们自由!”
“放他们回家!”台下的老百姓一呼百应。
“马县令,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那展畅吗?!”李祐看着他大喊道。
“来人!给本官将这几人抓起来!带回县衙监狱!”马鸿涛对着县衙侍卫大喊道。
那些县衙侍卫正要将他们抓起来,此时从远处传来一声,“御史台御史大夫于世南在此,我看谁敢动手!”
于世南走到李祐面前,双手作揖说道,“王爷,老臣救驾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李祐心里松了一口气,回道,“无妨,先将此人抓起来,严加审问。”
“是。”于世南双手作揖回道。
“来人,给本官将此人抓起来,严加审问!”于世南命令道。
“雪御史,幸亏你给于某传信,于某才能救诸位于水火之中。”于世南双手作揖道。
“于御史,雪某还要多谢于御史赶来,来的真及时。”雪如尘双手作揖回道。
慕云心想,雪如尘还有官职?!
“诸位父老乡亲,若是见到了那展畅,有劳诸位到县衙内通报一声!”于世南看着台下众人喊道。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表示同意。
“王爷,这几日有劳了,诸位先移步至客栈歇息吧,剩下的事交给于某便好。”于世南双手作揖说道。
李祐不放心让于世南审问,便吩咐司渃跟着于世南一起到了县衙监狱审问马鸿涛,因为他知道于世南的为人。
在回客栈的路上,慕云有些疑惑问道,“王爷,为何让司少卿跟着一同去县衙啊?”
“三娘子,事情并非你眼前这般容易。”雪如尘回道。
“雪某并未给御史台传信。”雪如尘又接着说道。
“啊?你说什么?你没有…那…”慕云惊讶道。
“此事,先回客栈再议。”李祐有些严肃说道。
此时,在客栈的客房内。
四人围坐在茶几旁,商议着接下来的计划。
“王爷,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慕云看着茶杯里的茶水问道。
“找到展畅,问出背后主谋。”李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于世南能出现在这扬州城内,背后之人不言而喻。”雪如尘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慕云心想,背后之人?我又听不懂了……
“总之,小心为上。”李祐看着手里的茶杯,似乎知道了于世南背后之人,冷冷回道。
商议结束,他们都各自回道客房里歇息了。
“小九。”慕云疲倦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喊道。
“小主,想知道什么?”
“于世南。”慕云回道。
“于世南,御史台御史大夫,安宁王一派,在朝堂之上敢公然与慕大将军作对之人。”
“所以…他算是…坏人?”慕云立刻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疑惑问道。
“小主,自行推断哦~”
慕云立刻在床上拿出大挎包,翻出那张地图,摊开在床上。
果然,地图上安宁王的头像下方与于世南的头像连接着一条线,箭头指向安宁王李祏。
慕云打坐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心想,这剧本怎么这么多人啊?……记的我头都大了。
“祭祀”一案已过,接下来他们是否能顺利抓住展畅,问出真的背后之人,诸位请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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