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刽子手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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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大诚一句,你要杀谁。

直接给陈叙舟干不会了。

这老头,脑子怎么长的,我只不过做个大号弩箭头,他竟然能联想到杀人!

太扯犊子了。

看着他,战战巍巍的样子,陈叙舟也没解释,神色淡然,嘴角噙笑。

目光似有深意看向他,语调轻松却暗藏锋芒:

“怎么?不能做吗?”

黄大诚抬眼看了看陈叙舟的目光,内心咯噔一下。

恩师这眼神,怎么透着股,说不出的诡谲。

看似笑意盈盈,却让心底发毛。

这难道便是,仙人之威?

小老头黄大诚,一番自我PUA后,忙不迭回道:

“能,当然能!恩师说什么是什么,别说箭头,便是甲胄,徒儿也打得。”

甲胄?这便宜徒弟人才啊!

陈叙舟眼底顿时闪过一抹精光。

“你会做甲胄,应该也会做重甲吧?”

“来来来,仔细跟我说说,造价几何?”

黄大诚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逼斗。

让你嘴欠,让你嘴欠!

“恩师,这...这...您真要做甲胄吗?徒儿...”

“哈哈哈!”陈叙舟大笑过后,伸手掏出10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好了,不逗你了,把我交代的物件抓紧做好。”

“若是钱不够,回头来落日村寻我。”

黄大诚闻言,暗松了一口气,而后赶紧上前,双手拿起银子,脸上带着些许不悦。

将银子,递还给陈叙舟。

“恩师,这是何意,徒儿能为恩师打造铁器,是徒儿的福恩和义务。”

“恩师,支付银两,莫非是瞧不起徒儿?”

观其做派,不似作假,陈叙舟相当满意。

便宜徒弟收得不亏,不仅会打甲胄,还很懂事,深得吾心。

其实,这货压根就没想给钱,拿出银子,只不过是做做样子,顺带考验一下黄大诚。

陈叙舟伸手接过银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逐颜开。

“不错,你很懂事!”

“好好制作为师交代的工具,若是让为师满意,再传你新艺!”

说罢,他收好钱,拿起纸笔,继续画图。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陈叙舟将几份图纸,交给了他。

随即,大摇大摆,离开了精铁坊,向着【逸云成衣坊】走去。

前往成衣坊,需要横穿卧龙县最繁华地段。

途中,陈叙舟看到不少人,围在一处高门大院门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

他本想绕行,却无意间听到:

“你说,这要是坐实罪名,谁来砍他这个,刽子手的头?”

“不会是他爹吧!哈哈哈!”

“应该不会吧,他可是出了名的孝子,他爹能下得去手吗?”

刽子手?不会是昨天的那人吧。

他能犯什么事?

陈叙舟顿时来了兴趣,停下脚步,聆听众人议论。

“两只穗华楼的蟹酿橙,1两银子呢。”

“他是真敢偷啊!”

“谁说不是,这可是刘员外订购的蟹酿橙。”

“嘴馋之人,还敢当闲汉,真是不知死活!”

“可不是嘛,瞅瞅,他还承认,人证物证都在,看他还怎么狡辩!”

大致听了几分钟,陈叙舟已然明白事件原委。

被抓闲汉,名叫沈山河,正是昨日的刽子手。

在古代,闲汉并不是,完全代表,无所事事的人。

也有另一个身份,放到现代来说,外卖员。

沈山河主业虽是刽子手,但一个县城哪有天天,需要砍头的犯人。

而,刽子手又属于衙门临时工,向来都是按次收费。

可每次的收入,不足以支撑,物价飞涨后,一家人生活所需。

所以,沈山河便当了外卖员。

平日里,在酒楼接活,送往各处,高门府邸,繁华商肆。

今日,他在穗华楼,接了一单,送10只蟹酿橙,到刘员外府邸。

到了地方,开盒检验,发现少了两只。

作为经手人,嫌疑肯定是最大的,同时还有两名闲汉指证。

说在胡同口看到他,在吃蟹壳。

如此一来,人证物证俱全,他有口莫辩。

陈叙舟看着孔武有力,满脸怒气,依旧跪在地上一个劲喊冤枉的沈山河。

不由想到,曾经的自己。

无助、委屈、愤怒、却不敢反抗!

又想到了,万一沈山河死了,他家人该如何生存。

会不会像余凝那样。

想到种种,他动了恻隐之心。

故而,陈叙舟挤进人群,瞪大眼睛,仔细观察,两个证人和沈山河,以及放在一旁的食盒。

试图辩证。

首先他要确定,沈山河是否,真的监守自盗,偷吃了两只蟹酿橙。

经过认真仔细的观察,陈叙舟大致确定他没有偷食。

这又是一桩冤案。

既然没有,爷们便救你一次。

算是还了你,昨天扯我衣服的“恩惠”。

做出决断,陈叙舟挺起胸膛,面带自信,高呼道:

“诸位,听我一言,此案内有隐情,真凶不是沈山河!”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出言者,是陈叙舟,皆是一惊!

要知道,这会的他,被人传的,神乎其神。

他一开口,众人不由得信了几分。

更好事之人,迫不及待询问理由:

“陈讼师,你怎么看出,沈山河没偷吃?”

“这回可是有人证物证的!”

陈叙舟没有理会,他人询问。

径直走到沈山河身前,眉头微蹙、面容冷峻,蹲下身,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只问一句,你要如实作答,到底有没有偷吃?”

沈山河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立刻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期盼与忐忑。

“俺没吃,俺不是那种人。”

陈叙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点点头,真起身来。

冲着一旁的刘员外管家,抱拳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而后来到,两名闲汉身前,眼神凌厉,厉声说道:

“你二人可知,做假证,诬陷他人,是何等罪过?”

二人被他的气势吓到,心里直发毛,面色微微一变。

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酬劳,又觉得计划天衣无缝,便稳住了心神。

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于是,齐齐昂首,强装镇定。

“陈大郎,无凭无据,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就是,别人叫一句陈讼师,还真当自己是讼师了。”

“今个,你要不说出理由,当心我去县衙告你!”

陈叙舟,听着二人的叫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好好好,我最喜欢嘴硬的人。”

“希望你俩一会,还能继续嘴硬。”

言罢,他伸手指向一旁的食盒,冷冷的说道:

“你二人,说看见沈山河偷吃,那我问你们。”

“每只蟹酿橙都嵌在格子,若从上方拿取,木格边缘必定有摩擦破损。”

“且,定会沾有蟹酿橙碎屑,可如今木格边缘光洁如新!”

“哪有半分碎屑?”

此言一出,两人面色巨变,额头冒出细密冷汗。

二人的变化,被陈叙舟尽收眼底。

他立刻乘胜追击,高声喝道:

“我再问你们,你们说看见他偷吃,你二人可知,抓过蟹酿橙的手,若不用皂角多次清洗,会呈现金橙色!”

“诸位乡亲,仔细看看,沈山河的手上,可有颜色?”

“你二人分明是诬陷!”

“说,是受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