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洁哽咽了一下轻声说:“谢谢,上次你去我家,是我态度不好。”
我微微点头,拉开门飞快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天又开始下雪,冷风灌入衣领,我冷得打了个哆嗦。
但走出小区没多远,迎面就见到两个人走过来。
一个老太太带着个开起来三、四岁大的小女孩。
老太太穿着黑色的运动装,但小女孩却穿了条单薄的裙子,甚至光着脚。
我忍不住皱眉,飞快地走到他们身边说:“这孩子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这大冷天的!”
老太太有些苦恼地笑了笑说:“他父母打她,受不了了,就跑出来了。”
“我刚好遇见她,也没办法,我就这么一身衣服。”
我有些无奈,让他们等等,狂奔到车子旁,从车里翻出一件羽绒服,就给小女孩裹了起来。
“谢谢,哥哥。”
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紧紧地用下手抓着衣服。
我觉得她很可爱,将她抱起来问:“你自己跑出来,你家人不找你吗?”
小女孩摇头:“他们应该睡觉了。”
“我不要回去,他们会打我。”
我不禁有些心疼,想了想对那老太太说:“咱们一起送她去派出所吧。”
老太太摇了下头说:“我就不去了,你送她去吧,这天太冷了,我得回家暖和暖和。”
我看老太太穿得也不厚,头发凌乱,骨瘦如柴,看起来身体也不太好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
将小女孩放在副驾驶上,我就发动车子朝最近的派出所走去。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我翻了翻车里,拿出个蛋黄派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开心地接过去,撕开包装袋就咬了一口:“好好吃。”
我忍不住有些惊讶,现在很多家长都很宠着孩子,这么大的孩子连蛋黄派都没吃过吗?
但我也没多说,主要是和她交流也不容易,这么大的孩子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到了派出所后,我将她抱下车,飞快地朝着派出所走去。
推门进了派出所后,我冲门口的民警问:“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半夜跑出家里,她家里好像打她,对她不太好,你们帮她找找家人。”
那名民警问:“你先在这等会儿,你们先坐那等会儿,最近有个案子脑儿挺大,我们这边的警力也被抽调过去帮忙了。”
我点了下头,将小女孩放在椅子上,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等着。
半小时后,两名民警一脸疲惫地推门进来。
我立刻起身,刚才坐在门口的警察指了指我,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其中一名高个警察问:“那孩子呢?”
我不由有些懵,连忙说:“不就在这吗?”
房间里三名警察同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甚至眼中还透着戒备。
我意识到不对,脖子僵硬地转过头,发现刚才小女孩坐着的位置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你刚才没看到我抱孩子进来吗?”
我看着要一直坐在门口的警察问。
那名警察迅速起身,将手按在腰间警棍上,非常肯定道:“你自己进来的,根本没抱孩子,你要是不信我把监控调出来给你看看。”
事到如今,我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肯定撞鬼了。
想到这些,我心里涌现出一股无力感,小声嘀咕道:“死的时候,只穿了条脏兮兮的小裙子,还光着脚,也是够可怜的。”
说完我发现周围很安静,于是诧异地抬起头,发现那三名警察都用极其惊恐的目光盯着我。
我知道自己铁定被当成精神病了,于是干笑一声说:“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抱歉。”
高个警察立刻急切地问:“你说那个女孩三、四岁大,穿这条很脏的裙子,还光着脚……”
我点了下头,觉得他的反应很不对劲:“对呀,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先做了。”
他们没有阻拦我,任由我走到门口,就听一直坐在门口的警察低声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真是作孽。”
我无心听这些,开着车匆忙回公司后,就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时,我听到窗户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抬手在窗户上摸。
我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到那个小女孩正扒着窗台往上爬,但她太小了,怎么都爬不上来,两只小手不停地抓着窗台,发出一阵响声。
我迅速起身,打开窗户,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提起来抱进房间,关上窗户后,我把她放在床上。
“哥哥,还有黄黄吗?”
她晃着两条小短腿,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她和我以前见过的鬼都不一样,以前遇到的鬼都鬼气森森的,看着就不正常。
但这小女孩太弱小了,即便变成鬼,看着也毫无杀伤力。
我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大堆零食和饮料、牛奶给她,打了个哈欠说:“你吃吧,我要睡觉了。”
小女孩将一整个蛋黄派塞到嘴里,含糊地应了几声,就埋头继续吃了。
等我再醒过来,天都亮了,小女孩所在没有光的角落里,看着小小一个,非常乖。
我迅速洗漱完后,就出去买早餐。
等我回来时,发现陈三妹正拿着一个娃娃,陪小女孩玩。
“师父,她是我昨晚在路边捡的。”
我简单说了下情况,陈三妹淡淡点了下头说:“先让她在这待着,咱们去城中村看房子。”
我将油条豆浆递给陈三妹,就跟着她一起出门了。
坐在车上,陈三妹几口吃掉油条,才漫不经心道:“最近市里发生了一起虐童致死的案子,被打死的小女孩就是三、四岁大,八成是她。”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听到事实真相,我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哪个畜生干的?”
我忍不住问道。
陈三妹淡淡道:“她爸和后妈。”
我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年头,畜生也能做父母了!”
陈三妹将豆浆喝光,平静道:“现在还在拉扯阶段,女孩母亲坚持不接受赔偿,只要求法院判那两个畜生死刑。”
“但其实不太可能,他们多半是一个主犯,一个从犯。”
“主犯判死刑,从犯大概是判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