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奇怪,之前清理凶宅时,陈三妹从不会刻意交代这么一句。
只要不随便和凶宅里的鬼沟通就行了,所以我觉得多半是这次凶宅里死的人有问题。
咚咚咚——
陈三妹敲了三下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关上门后,就见到地板上有一些干涸的血迹,很少。
“这些警察真是不经心,血滴了一路还得清理。”
陈三妹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地说。
我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这种事儿在凶宅里非常常见,死者肯定受了很重的伤,即便被装进尸袋里,也有可能会有血渗出来。
陈三妹绕过血迹,径直朝着卧室走去,看样子,死者是死在卧室里了。
我丝毫没有奇怪,很多死者都喜欢在卧室里自杀。
进去后,我彻底惊呆了,倒不是说场面有多血腥,而是场面一点都不血腥,我甚至都没看出来,哪里有一点案发现场的样子。
我疑惑地问:“这里怎么一点血迹都没有啊?”
陈三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这床单是黑色的,你当然看不出来,早被鲜血浸透了。
我心里毫无波澜,毕竟之前我可是刚面对完,死了6个人的凶案现场,如今这个场面对我来说,绝对是小场面了。
陈三妹拿了个大袋子让我挣着,然后用戴着手套的手,在床上一扯,直接拎起了一块皮,这皮上面全都是黑色干涸的血迹。
房间里的光线有点暗,我刚才也没注意到。
“她不是……自杀……”
我忍不住惊叹道,自杀的人应该只求速死才对,怎么还把自己的皮扒下来了?
陈三妹横了我一眼,呵斥道:“闭嘴!”
我立刻想起来,进门前陈三妹就说过让我少说话,我立刻闭嘴。
陈三妹一摆手,让和我走到大床的另一边,又拿起了一块人皮。
这两块人皮都被鲜血浸透了,而且面积都不大,只有巴掌大小。
我看不出这是从身体上哪个部位扯下来的皮,但无论是哪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原本以为顶多也就这两块,谁知道陈三妹又从床上抓去了第三块、第四块,我看得头皮发麻,但强忍着没说话。
好在总共就四张皮,全都装起来后,我立刻将袋子扎紧,丢在了地上。
陈三妹将被子卷起来,我跟着卷另外一头,凑近看被子上面有很多结痂的血迹,都是大片大片的。
虽然资料上只简单地写了自杀两个字,但我依旧感觉,这女人死得一定非常惨烈。
我努力平复心情,拿出电锯已经被削浸透了的床垫子。
不干这行普通人真的无法直观地感受到,一人将全身血液都流光,究竟能留多少血。
我闭了闭眼睛,只希望这次能尽快清理完这套房子。
“把杯子递给我!”
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传来,我顺手抓了个无菌杯递了过去。
那只手迅速接过杯子,又缩了回去。
我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因为刚才那声音根本不是陈三妹。
我吓得停下动作,低头看去,发现自己锯的根本不是床垫,而是个活人。
我把她懒腰锯开了,她正用无菌杯接从她腰里流出来的血。
啊——
我惨叫了一声,直接将电锯丢在了地上。
电锯还在工作,发出一连串嗡嗡的响声,我则浑身发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套,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小齐!别特么抽风了,快点!”
陈三妹在一旁大喊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去看床垫,床垫被我锯得乱七八糟,里面的海绵零零碎碎的,还都浸了血,看着就像是被锯碎的碎肉。
我稳定了下心神,硬着头皮拿起电锯,继续锯床垫,锯好了之后,塞进大袋子里。
此刻我有种要虚脱的感觉,靠在墙上提不起劲。
陈三妹检查了下床板,叹了口气说:“也被血浸透了,拆了吧。”
我点了点头,艰难走到床边,跟着陈三妹一起,把沾着血的几块床板卸下来,锯成两段塞进大袋子里。
等全都弄好了之后,我直了直腰,疲惫道:“好了?”
陈三妹摇头道:“没有,还有厨房。”
我看着她,觉得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但也没细想,先在这个房间喷了一瓶空气清新剂。
陈三妹拿出瓶消毒剂,对着房间也从上到下喷了一通。
都喷完后,她迅速收拾东西,招呼我出去。
我提着东西跟在她身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我忍不住转头看向床,就见床上坐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
她手里捧着我给她的无菌杯,曾慢条斯理地喝着里面的血。
我感觉脊背发冷,飞快地转过头,朝着厨房走去。
现在就算陈三妹让我说话,我都有些说不出来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整个人憋得难受。
厨房的砧板上面放着一堆碎肉,其他地方倒是没有脏的地方。
“清理哪里?”
我疑惑道。
陈三妹拿了个袋子说:“这堆肉,警察说让咱们自己处理。”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哆哆嗦嗦问:“这该不会……该不会是婴儿吧……”
陈三妹用刀将肉一点点刮进袋子里说:“当然了,跺得和饺子馅似的。”
我觉得自己要疯了,真是什么人都有可能遇到。
等陈三妹收拾完,就把袋子递给我。
我手有些僵硬,但还是接了过去。
“这砧板还留着吗?一起扔了吧。”
这把孩子切成饺子馅的菜刀和砧板,谁还会用?
陈三妹拿了另外一个袋子装刀和砧板,然后她招呼我和她一起离开。
我松了口气,总算能离开这里。
这次清理的凶宅不算麻烦,也不是最血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提着一堆袋子,正要往外走,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刺啦一声,这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被扯下来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人皮被从身上扯下来了,我抖了一下,赶紧去开门。
只是因为太过紧张,手滑了好几次,始终打不开门。
“起开!”
陈三妹在一边看着急,将我推开,自己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