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晨露浸石懒气升,锻骨鸣金风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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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门洞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泛着一层湿润的冷光。

穿堂风裹着远处早市的油葱香钻进领口,带着一丝烟火气的暖意。

李懒把草席往墙根石缝里一铺,阿黄立刻颠颠儿跑过来,用脑袋拱开他怀里的破棉袄,蜷成团压在他腿上,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手腕,痒痒的触感像是拂过心头的一缕春风。

小石头举着半块从街角馒头铺讨来的枣糕,蹲在旁边数蚂蚁:懒哥,这石缝里有苔藓哎,绿绿的像阿黄的耳朵。

那是地脉露的毛。李懒翻了个身,让脸对着照进来的一线阳光,那光线像金丝般穿过尘埃,在他脸上织出细碎的光影。

前日懒界里那团雾气散后,他总觉得心口发暖,像是揣了块温玉——后来蹲在桥头啃炊饼时,无意中摸到南城门的砖缝在震,像有人在地下敲梆子,那种震动顺着指尖传来,微弱却真实。

他懒虽懒,可系统提示过“地脉交汇处懒气 5”,哪能错过这等好事?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铁底官靴敲击青石板的声音,每一下都带着三分横,七分躁。

李懒闭着眼都能听出,是赵副尉来了。

小石头的枣糕“啪”地掉在草席上,小手指死死抠住他的破袖子:“懒哥,是赵副尉!”

赵猛的官刀先撞进视野。

这位城门副尉生得牛高马大,下巴上的络腮胡沾着隔夜酒渍,此刻正瞪着牛眼:“好你个赖皮叫花子!城门是你家炕头?”他踹了脚李懒的草席,阿黄“嗷”地跳起来,龇着牙挡在主人面前。

李懒慢悠悠翻了个身,把阿黄捞回怀里揉毛:“赵副尉,我躺的是石缝,又没挡道。您瞧这门洞多宽敞,三辆马车并排过都富余。”他指了指左侧通道——确实,两个挑担的老汉正擦着墙根往城外走,连裤脚都没蹭到他的草席边。

“少废话!”赵猛腰间铁尺“唰”地抽出来,“前日赵大虎被你打断腿,他可是我亲弟弟!”铁尺尖戳向李懒的胸口,离棉絮破洞还有三寸时,突然“嗡”地轻颤——李懒的懒人布袋在怀里发烫,暗纹浮现出淡金色的云纹。

李懒指尖在布袋暗纹上一捻,熟悉的失重感涌来。

阿黄的毛蹭过他鼻尖的瞬间,两人一狗已缩进布袋夹层。

外头的声音突然变远,像隔着层毛毡:“人呢?!草席还在,人跑哪去了?”

“回副尉,许是钻狗洞了?”有小兵讨好地笑。

“放你娘的屁!”赵猛的咆哮震得布袋微微晃动,“给老子搜!城门上下左右,连茅厕都翻一遍!”

李懒靠在夹层的干草堆上,阿黄舔他手心,舌尖带着温热与粗糙的触感。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检测到地脉共鸣,当前懒气值积累速度 5/小时。”

他摸出块前日在城隍庙签到得来的桂花糕,掰了半块喂阿黄:“这地儿比破庙强,赵猛越折腾,咱越赚。”

接下来七日,南城门洞的官靴声成了特殊的“闹钟”。

每日卯时三刻,赵猛准会带着兵丁来骂一通,掀草席、踢石头,末了气呼呼甩下句“明日再抓你”。

那些声音混杂着清晨的鸡鸣与早市的喧嚣,在城门洞里回荡,如同某种奇特的背景乐。

李懒则在夹层里晒着系统模拟的日光,听着外头的骂声数懒气值——第一天30,第二天55,第三天直接窜到80。

“今日已累计80懒气值,是否兑换《懒神护甲》?”

“检测到特殊地点‘城门地脉交汇处’,是否开启‘长期静修’模式?开启后每日懒气值 10,需保持躺平状态。”

李懒翻了个身,把脸埋进阿黄软乎乎的毛里:“开。”反正躺着也是躺,多赚点是点。

第七日清晨,李懒是被骨头响醒的。

“咔——”

脊椎骨节像串起的玉珠,每一节都发出清越的轻响,仿佛体内藏着一座沉睡的琴。

他伸了个懒腰,腕骨“咯咯”连成一片,竟震得怀里的阿黄差点摔下去。

低头看掌心,皮肤下的骨骼泛着淡金光泽,像浇了层融了的蜜,透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

“恭喜达成‘锻骨签到成就’!获得《睡仙拳谱·锻骨篇》及‘骨鸣丹’一枚。”

李懒摸出丹药丢进嘴里,甜津津的,带着一丝木质清香。

瞬间,四肢百骸腾起热流,膝盖骨“嘭”地胀大一圈,又缓缓收缩,变得比之前更结实,像是淬火后的精钢。

他站起身,随便挥了下拳头——空气里竟炸开声闷响,像有人拿锤子砸铜盆。

“好你个小叫花子!还敢回来!”

赵猛的怒吼从门洞外传来。

李懒抬头,正看见赵猛攥着铁尺冲过来,身后跟着五个兵丁,个个手里举着绳子。

赵猛的络腮胡都竖起来了,铁尺尖直指他咽喉:“老子找了你七日!今日非把你——”

“啪。”

李懒没动。

赵猛的铁尺停在他喉结前半寸,因为赵猛的手腕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咔嚓”声脆得像掰干柴,兵丁们的抽气声比这更响。

赵猛脸色瞬间煞白,铁尺“当啷”落地,豆大的汗珠砸在青石板上:“你、你使了妖法!”

“妖法?”李懒歪头看他,“赵副尉,你打我胸口试试?”

围观的人群“嗡”地炸开。

卖花的小翠攥着花篮挤到最前头,眼睛亮得像星子;刘老汉扛着货担从城外回来,扁担“啪”地砸在地上;连城门口的石狮子都被挤得歪了脑袋。

赵猛咬着牙,另一只手攥成拳,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李懒胸口。

“砰!”

不是肉与肉相击的闷响,是金铁相碰的清越。

赵猛的指节当场裂开,血珠溅在李懒的破棉袄上。

他踉跄后退三步,撞在城墙上,盯着自己发颤的右手:“这、这是锻骨境?!”

李懒低头看了眼被砸出个浅坑的棉袄,伸手拍了拍旁边“京南要道”的石碑。

“轰——”

半人高的石碑碎成齑粉,露出里头嵌着的青铜板,“锻骨境”三个大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人群炸了锅。

“真的是锻骨境!我表舅在城主府当差,说锻骨境高手能徒手劈牛!”

“那小叫花子前儿还蹲在桥头要饭,怎么突然——”

“嘘!”刘老汉捅了捅旁边的人,朝街角努嘴。

穿黑衣的男人正往巷子里退,腰间佩剑的流苏扫过青石板。

剑鞘上的云纹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极了前日懒界里那个玄衣人的佩饰。

李懒的懒人布袋在怀里震动,系统提示音细若蚊蝇:“检测到外部监视……是否激活‘懒界·隐匿’?”

他低头逗阿黄,手指悄悄按在布袋暗纹上。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惊得枝头麻雀扑棱棱乱飞。

李懒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草席。

阿黄立刻凑过来,把温热的脑袋搁在他肚子上,轻轻蹭着,带着毛茸茸的触感。

小石头举着从碎石碑里捡的青铜片跑过来:“懒哥,这上面有字!”

李懒眯眼瞧了瞧,嘴角翘起来:“写的是‘大懒近道’。”

风卷着早市的喧闹扑进城门洞,吹得他的破棉袄猎猎作响。

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那柄染过懒界雾气的剑突然“嗡”地轻鸣,震落了剑鞘上最后一粒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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