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城门横卧三日醒,懒界初现惊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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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南门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凉时,李懒正拎着半块发硬的炊饼晃过来。

他仰头望了望朱漆城门上大楚承运的鎏金匾额,打了个响亮的哈欠——这念头在御花园的竹榻上滚了三宿,到底还是爬起来了。

懒哥这是要干啥?蹲在墙角啃馒头的小乞丐狗蛋抹了把鼻涕,昨儿还说御膳房的桂花糕甜得发腻,今儿倒往城门跑?

李懒把炊饼往怀里一揣,脚尖在青石板上蹭出道白印:你小子懂什么,这城门底下的地气,比皇宫里的龙涎香还养人。话音未落,他已往城门正中央一倒,像摊软泥似的铺展开来,破棉袄下露出半截光脚,大脚趾头还在晨风中晃悠。

围观的百姓渐渐围拢。

卖糖葫芦的老张头颤巍巍指了指:这不是前儿在御花园躺着被抬进去的小叫花子?卖菜的王婶搓着沾泥的手:我家那口子说,皇上都管他叫懒仙呢!人群里冒出个尖嗓子:可他躺城门中央,这不是挡道么?

巡城卫的铜锣哐地一响。

为首的张统领提着朴刀过来,刀尖刚要触到李懒的衣角,忽然像被无形的墙撞了下,虎口发麻。

他倒退两步,额角渗出汗:邪门!

老子这刀砍过山贼,怎么碰着他就使不上劲?

消息像长了翅膀。

辰时三刻,京都府衙后堂的檀木案几上,茶盏咔地裂了道缝。

知府李崇文捏着茶盏的手青筋直跳:皇城南门堵了三日?

巡城卫连个人都挪不动?他抬眼扫过下首垂手而立的幕僚张文远,文远,你怎么看?

张文远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牌,嘴角扯出半分冷笑:大人,前儿皇上发下《懒仙经》拓本,满朝官员都学那乞丐偷懒。

这小叫花子若真有门道倒也罢了,万一......他顿了顿,万一借懒字妖言惑众呢?

李崇文的眉头皱成个川字。

他想起昨日早朝,左都御史竟在龙案前脱了官靴盘起腿,说是懒式养气,气得皇上直拍御案。备轿。他扯了扯官服,本府亲自去看看。

日头爬到中天时,李懒正半眯着眼数云朵。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是城门外卖糖蒸酥酪的阿顺,准是给他留了碗。

正想着,耳畔忽然响起官靴踏地的橐橐声。

他翻了个身,正好看见四品云雁补服的下摆。

李公子?李崇文弯腰作了个揖,本府有几句话想问。

李懒把胳膊垫在脑后:知府大人站着不累么?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李崇文的脸涨得通红,刚要发作,眼角瞥见李懒身周隐约泛着的淡金色光晕——像极了国师讲经时佛前的宝光。

他压下火气,挥了挥手:抬软轿来。

四个衙役刚要动手,那光晕突然大盛。

为首的衙役手刚碰到李懒的肩膀,就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疼得直甩手:大人!

他身上有......有东西!

李崇文瞳孔微缩。

他见过世家子弟的护体罡气,却从未见过这样温吞又不容侵犯的气劲。用锦被裹了。他咬咬牙,本府倒要看看,是这懒气厉害,还是本府的府衙厉害。

府衙正堂的檀香烧得太浓,呛得李懒直皱鼻子。

他被抬进来时还闭着眼,鼾声像破风箱似的,震得梁上的积灰簌簌往下掉。

底下站着的典史、捕头面面相觑,有个新来的书吏没忍住笑出声,被典史狠狠瞪了一眼。

大人,此等妖人留不得!张文远突然拔高声音,前儿东市有个老妇学他躺墙根,结果摔断了腿!

若不速速审问,怕是要酿成大乱!

李崇文摸着下巴上的短须。

他本想等李懒醒了好好问问那护体气劲的来历,可张文远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这小乞丐若真和妖邪有关,自己作为京都父母官,难辞其咎。去库房取迷香。他沉声道,本府倒要看看,是他的懒气厉害,还是本府的迷香厉害。

迷香的味道是在未时三刻飘起来的。

李懒原本摊在大案上的手指动了动——这味道他熟,去年在城西破庙,有个道士想迷晕他偷钱,结果反被他顺走了半袋米。

他眯着眼睛瞥了眼香炉里飘出的淡紫烟雾,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的懒界·微缩空间。

试试?他在心里嘀咕,反正躺着也不费劲。

下一刻,他的意识突然沉入一片混沌。

耳边的吵嚷声变得模糊,鼻端的香气像被抽走了似的,只剩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

他感觉有双手在推他的肩膀,有声音在喊醒了没,可那些都像隔了层毛玻璃,模模糊糊的。

半个时辰后,张文远捏着鼻子凑过来。

他盯着李懒依旧平缓的呼吸,嘴角勾起得意的笑——这迷香连化婴境的高手都能放倒,何况一个小乞丐?

他伸手去探李懒的鼻息,刚碰到人中,就见那双原本闭着的眼睛唰地睁开,黑溜溜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

张大人凑这么近做什么?李懒打了个哈欠,你这迷香倒是挺香,可惜我睡着了。他翻身坐起,拍了拍衣襟上的褶皱,就是味道太冲,比阿顺的糖酪差远了。

满堂官员倒吸一口凉气。

张文远踉跄着后退两步,腰间的玉牌当啷掉在地上。

李崇文猛地站起来,茶盏啪地摔在地上:查!

给本府查这香炉的来历!

衙役掀开香炉底座时,露出底下刻着的玄阴教标记。

张文远的脸瞬间煞白,他转身就往门外跑,却被李懒伸脚轻轻一绊,扑通摔在地上。

李崇文盯着地上的玉牌,又看了看缩成一团的张文远,气得浑身发抖:押入大牢!

明日上报刑部!

张文远被拖走时,回头狠狠瞪了李懒一眼。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李懒却只是掏了掏耳朵——他在御花园见过更狠的眼神,比这厉害多了。

夜漏初上时,李懒躺在府衙偏院的屋顶上。

月光像层银纱似的盖在他身上,他望着满天星斗,摸着丹田处流转的懒气值——方才激活懒界空间时,竟多涨了200点。这空间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翻了个身,把破棉袄往肩头拉了拉,也不知阿顺的糖酪还留不留着,明儿该去尝尝了...

偏院的老槐树在夜风里沙沙作响,没人注意到李懒身周又泛起了淡金色的光晕。

这光晕像朵云似的裹着他,连落在他睫毛上的露珠都闪着微光——就这么躺着,竟比在皇城南门的青石板上还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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