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复活

换源:

  术后恢复的时光仿若一场悠长的幻梦。医院的长廊之上,依旧人潮涌动,纷沓的脚步声与仪器有节奏的运转声相互交织,好似那场惊心动魄的手术从未上演。然而我心中明白,它真切地发生过,并且在我心底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每回途经那曾争分夺秒与死神较量的手术室门口,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往昔那一幕幕紧张的场景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那日午后,柔和的阳光穿过窗棂,洒落在长长的走廊上,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我刚从值班室踱步而出,正打算去查房,突然,外面嘈杂的喧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位护士急匆匆小跑过来,神色慌张地对我说,急诊送来了一位重伤患者,是连环车祸的不幸受害者,情况极为危急。

我当即快步奔向手术室,迅速换上手术服,此时,我的心跳也如同奏响的急促鼓点,随着这紧急的氛围陡然加快。当病人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刺痛了我的双眼,他浑身血迹斑斑,胸口和腹部的衣物早已被鲜血完全浸透,脸色煞白如纸,仿佛生命的光彩已从他身上彻底消逝。

“立刻准备输液加压装置,开通两条静脉通路!”我一边仔细检查着他的伤情,一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指挥着。

就在这时,周鸿远也匆匆赶到,他站在我的身旁,迅速投身到这场紧张的抢救之中。我们二人默契十足,分工明确,一个专注于止血,另一个则小心翼翼地探查内脏损伤情况。糟糕的是,胃出现了破裂,肝脏多处撕裂,脾脏也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每发现一处严重的伤情,我的心便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愈发沉重。

“即便神仙在此,恐怕也无力回天了。”周鸿远神情凝重地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我毫不犹豫地说:“周主任,让我试一试吧!”

我毅然决定动用我从天界带回的人体器官,再做最后的努力。那些器官,是三年前我在一场离奇的梦境中获得的神秘礼物——它们不属于这个凡俗的世界,就连其生物结构都难以明确界定,但奇妙的是,它们却能够与人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自获得它们之后,我一直将其妥善封存于实验室深处的低温箱里,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个秘密。如今,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已没有其他选择。

接待室里,一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他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焦躁。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猛地站起来,几步就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把紧紧揪住我的衣领。

“医生,求求您,救救我兄弟,要我下跪都行!”

我动了动嘴唇,说道:“快起来,我定会竭尽全力。把病人推进手术室,马上进行手术!”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我低头一看,是重症监护室打来的电话。我的心猛地一紧,急忙接起电话。

“主任,不好了,患者家属情绪彻底失控了,正在猛烈冲击ICU病房,保安根本拦不住!”

我没有理睬电话那头的焦急汇报,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身后刹那间传来东西摔落破碎的声响,以及嘈杂混乱的人群喧闹声。我清楚,这场因这场意外引发的危机远远还未结束。

当我匆匆赶到重症监护室时,眼前的场景让我心头一紧,只见数名家属正聚集在门口,声嘶力竭地吵闹着,其中有的人甚至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病房。保安们手拉着手,奋力阻拦在门口,双方怒目相视,气氛剑拔弩张,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我大步上前,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请各位一定要冷静!我保证,人我一定会救活!”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你们这些医生就会说些漂亮的空话!人都快不行了,你们还在这里推诿责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他们一张张愤怒扭曲的脸庞,语调沉稳且有力地说:“病人此刻还躺在手术台上,我会亲自参与到抢救当中。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就请给我一些时间。”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年长妇人突然冲了上来,她泪流满面,哭得声嘶力竭:“他是我儿子啊,才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华!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啊!”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那一刻,我的背影沉重得仿佛背负了整个世界。

回到手术室,我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久久地凝视着那台冷藏箱,终于,我咬紧牙关,伸手从中取出了那两枚来自异界的器官——一颗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肝脏,以及一枚质地宛如玉石般温润的肾脏。

我深知,此刻的举动疯狂至极,它不仅违背了医学伦理的准则,更有可能触犯法律的红线。可是,倘若能让眼前这位病人重获生机,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希望,我也甘愿冒险一试。

我悄悄地回到手术室,趁着四周无人留意,轻手轻脚地重新启动了麻醉机和生命支持系统。我小心翼翼地捧出从天界带回的肝和肾,全神贯注地开始了移植手术。当手术刀轻轻划破病人皮肤的瞬间,一种奇异的能量仿佛从器官内部喷涌而出,仿佛它们拥有自己的意识,正主动探寻着与之相连接的契合点。

周鸿远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他眉头紧锁,一脸狐疑地问我:“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还换了一套设备?”

我强作镇定,故作淡定地回答道:“临时调用了备用系统,原来那套不太稳定。”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地继续配合我完成后续的缝合工作。整个手术过程出奇地顺利,几乎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病人的血压甚至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几个小时漫长的等待过去,手术灯终于熄灭了,病人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我靠着墙壁,身体缓缓下滑,瘫坐在地上,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就在这时,仿佛有一种轻柔的低语在耳边响起,源自器官深处的呢喃。我不知道这究竟是虚幻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声音。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