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噬趴在窗台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窗框。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呼呼声，偶尔传来的外面汽车鸣笛声。
我翻了个身，脑子意念一转：“为什么80万人里偏偏选中我？”
噬的耳朵动了动，连眼睛都没睁开：“因为你最惨。”
“……”
我苦笑摇摇头：“这也算理由？！”
噬终于睁开那双异色瞳，在外光线下反射出像两盏微弱的灯：“80万个平行世界的你，有的成了商业大亨，有的在末世当军阀，最差的那个至少还有低保。”它歪头，“而你，30岁，负债48万，被女友甩，母亲生病，编辑退稿，连冰箱都是二手市场淘的。”
“扶贫？！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准确地说，是因为你的‘因果线’最干净。”它突然跳到我枕头边，“其他世界的你，有的杀戮太重，还有的欲望缠身，还有的……”它顿了顿，“算了，说出来怕你做噩梦。”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身：“如果我修行到一定境界，能治好我妈的病吗？”
噬的摇摇尾巴：“癌症……对你来说很难理解。在高等文明眼里，根本没有所谓的‘癌症’，只有能量失衡。”
“具体点，什么意思？”
“你们这个时代的病，八成来自情绪，两成是环境和吃喝。”
“情绪？难怪老一辈人说要心平气和。”我摸了摸下巴。
噬的爪子在我胃部虚划一圈，“你母亲年轻时常年夜班，压力过大，盐糖摄入过多，还有住刚装修完的甲醛房....这些毒素堆积成‘业’，最后在最弱的器官爆发。”
我攥紧被单：“业是啥？所以……能治吗？”
“等你筑基之后，用‘炁’帮她梳理经络，比化疗管用一万倍。”
我双手我成全他“所以真的可以不花钱，很快就治好对吗？”
噬轻哼一声，“对，可现在嘛……你连自己的心轮都冲不开，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我咽了口口水：“那你能不能先帮....”
“不能。”噬直接打断，“这是你的因果，必须自己来了结。”
房间陷入沉默。
我呼出一口气，回想起最后和母亲去公园时的场景，那是帮她在鲜花园区里拍照，笑得眼角堆起皱纹。
“还有一个问题，745局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那些修行人是怎么回事....”
“就是有组织的呗，道家门派比如正一、茅山你应该听过吧，还有隐匿几百年的修真家族等。”
我点点头，琢磨了一会：“今天练功时，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噬猛地一跃跳上窗台，警惕地扫视窗外：“你确定？”
“好像那老爷子一跺脚，他们扭头就走了。”我挠了挠头，“哎呀，可能眼花了，况且公园人那么多。”
噬的尾巴焦躁地甩动：“现在的这个时间线有‘隐匿协议’，修行者必须报备，否则会被当成不稳定因素处理。”
“就像啊美瑞克电影里的神盾局？”
“比那麻烦得多。”噬压低声音，“745局的前身是明代锦衣卫‘玄灵科’，专管超自然事件。建国后改组了七次，现在明面上是‘民俗文化研究所’。”
我后背发凉：“所以他们……是抓修行者？”
“不是抓，是收编！”噬跳回我枕边，异色瞳眯起，“要签保密协议，而且必须带戴灵力限制器，定期汇报修行进度——相当于修真版公务员吧。”
“我去，那还不挺嘛，肯定有五险一金吧？”
噬一爪子拍在我额头上：“重点是这个吗？！一旦被收编，你这辈子都别想跨位面旅行了！还有你妈的病呢！”
我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让我杀平行世界的自己，岂不是严重违反协议？”
噬露出一个猫式诡笑：“所以嘛~咱们得在筑基前搞定一切。”
它用爪子在我胸口画了个复杂的符号，“放心，这个符号能屏蔽天机，但只有一个月有效期。”
符号亮起暗红色的光，又迅速隐入皮肤。
“对了今晚你明明说‘借月华之力’，后来又嘟囔什么‘盖亚协议’……”
“哎呀，就是地球母亲！”它用爪子拍我的太阳穴，“每个星球都有意识，你们科学家不是管这叫‘盖亚假说’吗？”
“哈？！”我挠挠头。
“现在，睡觉。”噬跳回窗台，“明天去买朱砂和黄纸，我要教你画真正的符，之后把松果体也开了。”
“松果体？”
第二天清晨，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拉开房门，看着手机里记的采购清单。
刚迈出一步，隔壁602的刘阿姨正巧拎着菜篮子上楼。
“哎哟小王！”她嗓门大得整层楼都能听见，“这黑眼圈重的嘞，又熬夜打游戏啦？”
我干笑两声准备就要溜，却被她肥胖的身躯堵住楼梯。
“等等！你怀里鼓鼓囊囊藏什么呢？”
一只灰白爪子突然从我领口探出来，“啪”地拍在刘阿姨手背上。
“喵~”
瞬间安静了两秒。
“你养的猫？！”刘阿姨眼睛瞪得老圆，“咱们这栋楼不是不许养宠物吗？”
我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临时..临时帮忙照顾！而已哈！”我一把按住蠢蠢欲动的猫头，“我那同学去旅游了，就两天！”
刘阿姨将信将疑地凑近
“啊~对了王阿姨！”我赶紧转移话题，“您这菜真新鲜，那个摊位的？”
“少打岔！”她一跺脚，楼梯间的声控灯都被震亮了，“上回给你介绍的超市理货员工作，干嘛不去？一个月三千八呢！”
噬在我怀里发出咕噜咕噜，好像有点嘲讽的意思。
“这个......”我盯着她菜篮里还在滴水的活鱼，“其实我找到工作了！就在...青龙观当壁画修复师！”
“道观？！”刘阿姨手里的芹菜差点掉地上，“你妈知道吗？去当道士？”
“不是~是文物修复，有工资的，赶时间哈...”我边喊边往楼下窜。
刚冲出单元门，头顶突然传来开窗声：“小王！”
刘阿姨半个身子探出窗口，“璐姐家闺女刚留学回来，明天下午三点人民公园相亲，这可是你妈加我安排的，可别不来啊！”
我跳上小电驴拧足油门。噬从领口钻出来蹲在车头篮子里，尾巴在晨风里飘动。
“呵~人类真有趣，明明自己寿命不足百年，却总爱操心别人的因果。”
“嗐~要不是你非要买什么....我能被逮着盘问？”
噬突然立起耳朵：“等等，去前面角落旁边停车！”
急刹声中，它转身跃起一爪子拍在我眉心。
视野有出现熟悉的朦胧淡蓝色滤镜——巷子尽头的垃圾站上方，盘旋着密密麻麻的灰色气旋，像无数扭曲的人脸。
“浊气成精了，正好拿它们练手。”
我盯着那些蠕动的气旋，眉心微微鼓动着：“等等......”
“嘤——”
还没等反应，伴随着一阵耳鸣声，脑后袭来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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