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近，姑娘就抬起头。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两个眼睛水汪汪的，右眼角还有颗小泪痣。
“王书真？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抱歉，路上遇到点...”
“交警查头盔？外卖洒了？还是扶老奶奶过马路？刘姨说你老实靠谱，结果第一次见面就迟到四十分钟？”
我尴尬地搓着手指上的朱砂末，噬在背包里轻轻挠了我一下：“看她的玉坠。”
姑娘颈间挂着枚青玉平安扣，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当我盯着看时，玉坠表面似乎有黑雾流转。
“噬，这...”
“养玉人！也叫养小鬼。”它的传音炸响，“用血肉饲喂低维生物的蠢货！”
我鸡皮疙瘩瞬间布满手臂，后脖颈汗毛竖起。
“咳咳~”她突然清了清嗓子，“那个家里逼我下周跟个海归富二代订婚。”她眼神飘向不远处树丛。
我顺着看去，发现有个男人正看着报纸。
“那是他雇了私家侦探跟踪我。”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叫我璐瑶就行。”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掐得我生疼，“我知道你能看到这玉佩，先假装我男朋友，时薪五百。干不干？”
我下意识看那玉佩，似乎泛着诡异的荧光，黑雾流转间，又好似能听到婴儿般的啼哭声。
噬的传音在我脑中炸响，“先答应她，那玉坠里的东西在吸她的血！”
“行...行吧。”
她突然绽开笑容，但有些让我后背发凉。
“别紧张，会有额外奖励哦~”
“什么奖励？”
说着突然挽住我胳膊，胸前的玉坠贴上我手臂，瞬间感觉一股寒意穿透衣袖。
璐瑶整个人黏在我身上，一会儿喂我吃巧克力，一会儿非要给我看她手机里修图过度的夸张自拍。
那个“私家侦探”倒是敬业，时不时的换位置偷拍，有次甚至牵了条狗作掩护。
我嘴里喃喃：“这也太业余了，我拍都比他强。”
璐瑶的手指突然收紧：“别看他…那根本不是人。”
“哈？”我咽了口唾沫。
“好了，时间到。”璐瑶突然松开我，从钱包里抽出三张钞票，“喏，多的算小费。”
我地接过钞票时，她手指尖故意划过，一张折叠的符纸黏在纸币下：
“明晚八点，青龙观后门。”她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钻入我耳中。“如果你还想救你母亲…别告诉那只猫。”
等她走远，噬立刻从背包窜出：“她刚才用‘传音入密’？！”
“嗯，应该不是坏人。”
它盯着璐瑶离去的背影：“哈，有意思～”
“刚你说的养玉人到底的啥意思？”
“养玉人分两种，一种靠吸食他人气运的寄生虫，另一种是被迫当‘宿主’的倒霉蛋。”
“那她呢！？”
它眯起异色瞳，“那姑娘手腕上有七颗朱砂痣……七星锁魂阵，有人在拿她当容器养小鬼。”
“以前倒听过一些，那具体呢？”
“星际黑产罢了。”噬跳上我肩膀，尾巴兴奋地摆动，“其实就是租用低维生物当廉价劳动力。”
“又是低频能量？”
噬点点头：“想象地球是张A4纸，那些东西就是纸上画的火柴人。养玉人用精血当墨水，让火柴人能暂时立体化...”
“噢，大概懂了。”
“还是仙女座β-742星的幼年期天魔。”噬的异色瞳孔在暮色中闪闪发亮，
“天魔...的小鬼？”
“相当于你们人类找菲佣，只不过跨了维度。”
“你这比喻...”
离开公园骑上我心爱的小电驴，噬一跃跳上车篮。
“走去超市！”
我没做声，家里的日用品好像也快用完了。
走进超市，噬蹲在购物车篮里，路过的工作人员嫌弃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说，你能不能进背包里，超市都不让带猫的。”
“又没人找你麻烦，怕啥！”
我苦笑：“行吧，那地球和你说的星座又是什么关系？”
“地球正在升维，就像煮开水会冒泡。那些气泡就是新生的灵脉节点...”
“灵脉节点？”
刚经过水产区，它突然用尾巴拍打玻璃柜：“要那个！挪威进口的三文鱼罐头！”
“这么贵？！”我看着价签咋舌。
“贵？我的因果律是白蹭的？”噬翻了个白眼，“幼魔最爱偷吃饲主的生命力，我刚替你挡了灾。还有教你修炼功法，居然敢嫌贵！”
“不敢不敢，开个玩笑嘛。”
结账出门后噬突然严肃起来：“知道为什么最近鬼怪频出吗，因为地球母亲盖亚正在分娩。”
“就你刚才说的升维对吧~”
“盖亚意识体每五万年经历一次维度分娩。”噬嗅了嗅刚买的罐头，“就像蝉蜕皮，旧维度的躯壳会析出大量灵质残渣！也就是你们称之为妖魔鬼怪。”
夜色渐浓，路灯次第亮起。
回到家，我刚撬开三文鱼罐头，噬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
它狼吞虎咽地吃着，胡须上沾满了鱼油，还不忘用尾巴尖指向窗外：“快看，猎户座的闪烁频率又加快了。”
我顺着方向望去，模模糊糊好像没能看清什么。
“那是观测站，全宇宙都在等地球升维成功。而你们人类，连自家后院着火都不知道。”
我走到窗前，随手一指：“是那个吗？”
“笨蛋，那是天狼星，”噬舔着爪子说，“集中精神，用松果体去感受。”
我闭上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在眉心。渐渐地，那颗星星如同接触不良的路灯般闪烁起来，忽明忽暗间隐约泛着诡异的红光。
“看到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
噬舔了舔爪子，慢条斯理地说：“就像你们人类生孩子会宫缩一样，地球升维时也会产生能量波动。”
它跳上窗台，异色瞳孔旋转，“猎户座观测站正在调整监控参数，这说明...唔...升维进程可能提前了。”
“提前？会提前多久？”
噬歪着头想了想：“不好说…取决你们人类的集体意识！”
“集体意识又是啥？”
“就是全人类潜意识组成的生物Wi-Fi，每秒交换800万TB情绪数据...包括你那天骂编辑的念头！”
我若有所思：“现在地球的负面情绪很多吗？”
“你说呢！快再打开一罐。”
我又打开一罐三文鱼罐头。
“多到爆！！”噬吸溜着汤汁，“你只要保持情绪稳定就是对盖亚最大的帮助。况且...”
“况且什么？”我听得入神。
“况且有紫薇圣人来救世，你个小卡了米就能杀几个自己就不错，”
这话怎么听都感觉别扭。我转身打开电脑准备查资料，噬突然一爪子按在电源键上。
“你干什么！”我刚要揪它尾巴。
噬轻盈地跳到书柜顶端：“用搜索盖亚？那还不如问问门口的流浪猫！”
“咋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网上信息肯定有的...”
它用尾巴指向窗外，“看到那颗突然变亮的星星了吗？那是天仓五的量子通讯站在发射校准波。”
“你意思是信息会被过滤掉？”
“悟性不错！”
“这....行吧，那升维会带来什么变化？”
“首先，”噬的瞳孔缩成细线，“就像我说的时间会变得像橡皮泥。可能你刷个短视频的功夫，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三天。”
“哈？真的假的。
它跳下来踩过我的键盘，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闪过一串看不懂的符号：“其次，物质界会逐渐透明化。就像现在——”
噬的爪子拍在我手背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手掌竟然开始变得半透明，能清晰看见皮肤下的血管和骨骼！”
“卧槽！”我猛地抽回手，触感却完全正常。
“别慌，这只是维度褶皱的投影。”噬舔着爪子，“等完全升维后，你们就能像换衣服一样切换物质态和灵体态。”
“我去~”猛地抽回手，触感却完全正常。
“别紧张，这只是维度褶皱的投影。”噬解释道，“完全升维后，你们就能自由切换物质态和灵体态。”
我盯着恢复原状的手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普通人能适应吗？”
它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这就是问题所在。根据猎户座观测站的数据，目前地球只有17.3%的人类灵体达到升维标准。”
“剩下的呢？”
“会留在三维躯壳里，继续当‘背景NPC’。”噬的尾巴烦躁地甩动，“就像你们玩游戏时那些永远重复同一句话的路人。”
这个比喻让我后背发凉。
噬突然竖起耳朵：“听！”
远处传来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狗吠声。
我跑到窗前，看见夜空中划过几道荧光绿的轨迹，像是流星，但飞行轨迹却诡异地拐着直角弯。
“看~维度裂缝又扩大了。”噬的胡须抖了抖，“那些是逃逸的暗物质精灵，最喜欢啃食人类的焦虑情绪。”
“...这还能吃？”我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负面情绪会影响升维？那最近网上那些...”
“战争、瘟疫、极端气候，全是集体潜意识的投射。”噬跳上冰箱，“你们每转发一次负面新闻，就是在给盖亚妈妈喂泻药！”
“这...”
“哎~别问了，再帮我开瓶啤酒~”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