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为生存 除祸根 暗算随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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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着女儿欢欢喜喜回到陇西城门时,恰逢一轮夕阳铺满城墙,我和女儿长长的身影映在城墙长,显得特别的温馨。我跟女儿说:“俗儿,我们就要到家了。”

话刚说完,大门口平时熟络的门卫老王头跟我打招呼道:“金大夫,你终于回来了,快回去看看吧,你老婆今天早上被郡衙门的人给带走了!”

我一听说老婆翠翠被衙门抓走了,头脑嗡地一声像要炸开,刚才欣喜的心情一下子被带入冰点,赶忙带着女儿不计疲劳,直奔衙门而去,翠翠到底犯了什么事呢?

我心急火燎地到达衙门府,衙门里新来的刘都尉正准备吃饭,见我怒气冲冲地进来,还没待我开口,便主动尴尬地笑了笑:“前天,朝廷下诏问询你是否已返回陇西,我去你家查问,见你还没有回来,怕你中途当逃兵,只好暂时扣押了你的夫人。你也知道,朝廷为防止人口大量失踪,早已下多条禁令。因久不见你踪影,就按规定先扣下你老婆,若你不回来我就动用朝廷的法典来处理她。”

“如果我真要跑,难道不带着老婆一起跑?你身为衙门都尉扣留别人的老婆,到底是何居心?我本为朝廷力战匈奴法师,是立大功之人,你如此待我,难道不怕朝廷怪罪?”

刘都尉道:“算了算了,卑职也是奉诏行事,职责所在,身不由己,我现在就为你办个手续,让你把老婆领回家。”

我气得浑身发抖,但对待这种小人,只能委屈求全,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敢深得罪于他。

我庆幸赶回来的及时,若再迟些回来,指不定老婆会出什么幺蛾子。临了,刘都尉的驴脸又皮笑肉不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切都是误会,请不要记挂在心上。”

我带着翠翠回到家后,除了行医,不再过问政事,也极少再去郡府衙门。

闲暇之际,我与翠翠常回忆以前的事,说起前妻王娡,我的心里仍隐隐作痛,很是后悔,我不该把娶翠翠的事告诉她,真担心会生出事端,我是傻了吗?

我忽略了我们之间已多年不曾谋面,形同陌路,一切都已发生了大变化,而我仍用多年前的关系来衡量现在的情谊。那住在皇宫里人与住在茅草房里的人想法能一样吗?

按照翠翠的分析,自从王娡嫁给太子后,她最怕的当然就是自己曾经与我结过婚,还生过孩子这件事被揭穿。若被传扬了出去,她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景皇帝砍的。

如果真发生泄露身世的事,那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这或许就是她在宫中,一直保持低调行事,不敢公开抛头露面,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的原因。

根据翠翠所说,联想到我当年与王娡在长安城中秋庙会匆匆相见时的情景,她当时心理上肯定是崩溃的。

她最希望的当然是能堵住我的嘴,或者砍了我的头。而我却还单纯地认为,她一定会对我还念念不忘那份深情。

王娡最大的优势是能马上回娘家省亲,找阿爹田大鹏和母亲臧氏商量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

自从王娡做了太子的长使后,田大鹏又分得了邓通的铜矿股份,身份、地位、财富一下子便膨张了起来,扬眉吐气地在长安城购了房,买了车,添了家丁护院,财运就像风刮一样滚滚而来,再也不是当年吴王手下那个小瘪三那么简单了。

王娡是太子的小老婆,老爹作为太子的岳丈,一家人尊贵荣耀至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他家的鸡犬都得是四品官,你说田大鹏怎能不得意。

太子岳丈是只潜力股,就像赌博一样,谁看好了早下注买就没错,买对了将来跟着飞黄腾达;买错了就得为损失买单,有的甚至搭进去全家人的性命。

朝中醒水的官员对王娡蒸蒸日上的势头还是看好的,特别是那邓通,本就是文帝身旁的红人,但再红也要为后路作打算,万一皇帝百年了,谁来帮自己安全度过“余生”?

当年田大鹏提出要他帮女儿入选太子妃时,他欣然应允,并冲锋在前,那鞍前马后的可没少出力。

王娡入选太子的长使后,邓通是更加卖力,一直在帮着王娡实现政治意图,不遗余力地帮忙,真是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要关系给关系,让她在后宫尽快掌握话语权。

搭上邓通这层关系后,田大鹏深知政治对他财路的重要性,因此对女儿的需求那也是不遗余力地支持。每次王娡回家,只要开口,想要多少钱都尽量满足。

王娡这人善于打点,最会做人,逢哪个得宠的宦官生日、家人去世之类的事情,她都会雪中送炭,不遗余力。身边的丫环有个头痛脑热的,都会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宽慰。

翠翠从王娡身上都得到过不少的帮助,想当年,翠翠的父亲生重病死了,因家里穷,又喜欢赌点钱,生前便欠了人家一屁股债。债主见主人死了,便老大的不痛快,非要把她的母亲卖到窑子里去做老妈子,把他的弟弟卖给人家做童工,以偿还她父亲所欠的债务。她母亲就搬出翠翠来,说女儿给和硕公主当贴身丫鬟,宽限几日,容她找女儿商量商量。

言下之意是,我有女儿在帝王家,不要逼人太紧。哪知债主根本不买她的账,直接撂下狠话:我们不管你有什么关系,若不在十天内还清债务,休想逃过被卖掉这一关。

在京郊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些开赌场、开窑子店的哪个没点背景?若要让他们怕,除非你是皇帝身边最亲密的人,你一个宫中的小丫鬟能震得住他们,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少他娘的啰嗦,就是皇帝老子也得讲理啊!

无奈之下,翠翠只好求助于和硕公主,七拼八凑也没有凑齐,最后听说王娡为人大方,喜欢助人,这才开口向王长使开口借钱应急。王娡只问了一句欠了多少钱?就痛快地把钱给了她。最后,还一再叮嘱翠翠要记得拿回契约。

翠翠感激涕零,从此对王娡那是有求必应,死心塌地。若不是皇帝亲自点名让她们这些贴身丫鬟随和硕公主北嫁匈奴,她肯定会给王娡做贴身丫鬟。

哎,这人世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天长日久,哪有不知恩图报的道理?就因王娡做人滴水不漏,舍得出血,慢慢地王娡在宫中的话语权也就有了份量。

那次王娡回到家,把自己在长安城中秋庙会上遇到金王孙的事情跟二老说了,那田大鹏听后也是吓得不轻,想不到金王孙这小子居然赖到长安城来了,而且还混迹于禁卫军的队伍中,这要是捅出去还不得把天捅个窟窿?不但女儿的命没了,连我们田家、王家、七大姑八大姨都得跟着去殉葬。

“哎!怪只怪我们当初没有消除后患,留下这么大个麻烦。”

她的母亲臧氏道:“这有什么难,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让他们消失不就行了,在当时的情况下,你能怎么消除后患呢?”

王娡道:“不行啊,目前我们还不能让他消失,主要是因为他还掌握着蛇珠的密码,朝廷随时还要有求于他,若让他突然消失了,朝廷肯定要一查到底的。”

臧氏道:“那倒也是,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查查他到底在军中哪个将军的手下任事,然后派人看紧他才是正理儿。”

“母亲说的对,只要查清他的工作单位就好办了,我想我们就走正常渠道,把他贬到汉匈边境去,那里地广人稀,即使有秘密也没有人传出去,再说匈奴贼寇铁骑冲突不断,哪天若是没了就不管我们的事了,这叫借刀杀人。”

田大鹏在一旁也连称:“女儿这个主意好,刚好你哥哥王信在陇西任郡守,就把金王孙安排到他手下去,让你哥看着他,管住他那张嘴也就是了,若不听话就让你哥哥找人干掉他。”

于是,田大鹏就通过关系找到禁卫军中的小老乡,卫尉张家山,让他查查上次在中秋庙会上,帮朝廷维稳的名册中,有没有一个叫金王孙的年轻人。

皇城中秋庙会后,张家山反复查阅那天参加安保组的人员名单,没有发现有个叫金王孙的人,这让他非常奇怪,娘娘明明看到了那个叫金王孙的衙役,怎么会查不到呢,难道是用了假身份?

后来,他就把负责这个片区片警王奔叫过来,问他这个辖区有没有个叫金王孙的人?王奔就实话实说:“是有个叫金王孙的人,他是周亚夫手下的行军郎中,来京办事,当时我们衙门安保缺人手,我就把他找来协助安保,反正他也是军人,临时给他换了衙门服装,跟我们一起做安保。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家山听后很生气,捻着王奔的头道:“你啊!犯了砍头的大罪,当初为什么不请示汇报?现在倒好,惊动了娘娘,正在兴师问罪呢!你小子就等着倒霉吧。”

王奔没想到让让哥们儿帮着做了一下安保,竟然整出这么大罪过来,他也不敢声张,只是一个人暗暗地擦汗。

娶了翠翠后,听她讲当年发生的那些奇闻秩事后,心里着实吃惊,她所说的这些事件件惊心,让我一直做着噩梦,幻境重重,神魂颠倒。夜夜都梦见一女鬼,身形婀娜,体态轻盈,翩翩来到我的床榻之上,宽衣解带,从身后用手臂环勒其脖颈。声称受其爱妻王娡所托,来此索命。

我当时吓得魂不附体,在梦中东跑西窜,口不能言,心不能静,身不能动,挣扎着惊出一身的冷汗,每次醒来见老婆睡相正酣,这才知道自己做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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