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的脚步停在宿舍楼下。
李明跟在他身后，脸上的血污和汗水混杂，眼神飘忽不定。
“张凡，你说……孙老他们会彻底调查吗。”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凡侧头看了他一眼。
李明眼中的血丝比刚才在会议室里更多。
“会的。”
张凡回答。
但他心里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协会内部的眼睛，比敌人更难防备。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绝对私密的空间。
李明似乎还想说什么。
张凡先开口。
“先上去。”
“洗个澡，换身衣服。”
血腥味和战斗后的疲惫感，需要被水流冲刷干净。
李明木然点头。
两人沉默地上了楼，各自回了房间。
热水从头顶淋下。
张凡闭上眼睛。
水声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他脑海中，系统的提示依旧清晰。
【李副部长：忠诚度低，有隐瞒迹象】
【陈长老：忠诚度极低，勾结嫌疑】
这两个名字，像是两根刺，扎在他的神经上。
他必须行动。
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
或者，在他被他们“处理”之前。
冲洗完毕，换上干净的作训服。
张凡坐在房间角落的硬板床上。
他打开了系统界面。
“系统，解析那个存储器里的资料。”
【任务建立：解析未知来源数据存储器。】
【开始解析……】
进度条缓慢地跳动了一下。
然后，停滞。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能量加密。】
【数据结构：特殊能量编码，疑似异族通讯协议。】
【破解难度：高。】
【当前系统权限不足。】
【建议：提升系统权限，或寻找到特定辅助能量源。】
张凡的眉头皱起。
权限不足。
他现在的系统等级，还无法直接破解这种层级的加密。
特定辅助能量源。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板。
一个念头闪过。
那块从三阶沙地巨蜥能量核心中取出的晶体。
当时系统提示是【未知能量晶体】。
他立刻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那枚拳头大小，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晶体。
晶体表面光滑，内部仿佛有流光转动。
“系统，解析这个晶体。”
【目标：未知能量晶体。】
【开始解析……】
这一次，进度条没有停顿。
【解析完成。】
【物品名称：异次元能量晶核（残片）。】
【成分：高浓度灵气精华，微量异次元能量波动。】
【用途：可用于系统充能升级，可辅助解析同源异次元能量信息，可用于特定能量驱动装置。】
张凡的眼睛亮了。
果然有用。
“用它辅助解析存储器里的异族联络方式。”
【指令确认。】
【开始尝试同步能量频率……】
【能量频率同步成功。】
【开始辅助解析……】
幽蓝色的晶体悬浮在张凡面前，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系统界面上，那个之前停滞的进度条，开始以肉眼可见但依旧缓慢的速度向前推进。
百分之一。
百分之二。
张凡没有一直盯着。
他知道这需要时间。
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那份从黑袍头目身上得到的，黑暗势力成员的部分名单。
“系统，分析这份名单。”
【任务建立：分析目标名单数据。】
【筛选条件：活动规律，社交网络，与已知事件关联性。】
屏幕上，一个个名字和代号开始闪烁。
复杂的线条在它们之间连接，形成一张庞大而隐秘的网络。
触目惊心。
系统很快给出了初步分析结果。
【分析报告（初级）：】
【名单成员共计73人。】
【其中，已确认武者协会注册武者17人。】
【已确认城市安全部门在职人员5人。】
【其余人员身份正在通过公共数据库进行交叉比对……】
张凡看着那几个在城市安全部门任职的名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这些人，本应是守护城市的盾牌。
现在，却成了插向城市心脏的尖刀。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每多等一分钟，危险就增加一分。
但直接将这份名单交给协会高层？
交给谁？
孙德海？李副部长？还是那个陈长老？
他无法信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至少现在不能。
他需要一种更稳妥的方式。
一种既能将情报传递出去，又能最大限度保护自己的方式。
匿名。
并且，只传递给目前看来，最有可能采取正确行动的人。
他的手指在几个名字上划过。
最终，停留在一个他曾经有过几面之缘，以铁面无私著称的监察部高层头像上。
这个人，在协会内部的风评相对较好，而且，不属于任何一个核心派系。
张凡调动系统，编辑了一份加密信息。
只包含那些已经确认身份的，在武者协会和城市安全部门任职的渗透者名单。
没有附带任何他个人的信息。
甚至连发送方式，都通过了系统设定的多重虚拟节点跳转。
确保无法追踪到源头。
做完这一切，他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
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但张凡知道。
在这片虚假的平静之下。
暗流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汹涌。
一场席卷整个城市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看向桌面上那个缓慢推进的解析进度条。
【百分之七……】
这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
他该去看看赵刚他们对废弃工厂的搜查结果了。
有些事情，必须亲眼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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