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默的尸体还在抽搐，鲜血淌了一地。
法医赶到时，胡皋正蹲在老默尸体旁翻找。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染血的内兜时，发现布料有细微的凸起，是一个缝在内衬里的暗袋。
“有发现。”胡皋用匕首小心划开缝线，取出一个防水袋。
里面的纸条字迹潦草，像是仓促写就：
『证据在旧厂街老宅，马桶水箱。强哥要杀我，录像带能证明一切。——阿默』
胡皋瞳孔骤缩。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老默女儿被绑架又神秘获释的蹊跷案件。
原来从那时起，这个沉默的杀手就已经在准备后手。
“胡局！”林华华气喘吁吁地跑来，“程总那边...”
胡皋示意法医继续工作，把林华华拉到一旁低声道：“老默留了后手。”
林华华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去旧厂街就知道了。”
胡皋赶回别墅时，程程正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发抖，两名女警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结...结束了？”程程抬头，妆都哭花了。
胡皋摇摇头，把那张血字纸条递给她：
“高启强比我们想的更狡猾。他早就准备除掉老默，不管任务成功与否。而老墨也早有预感。”
程程盯着纸条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今早...黄瑶偷偷来公司找我…”
“说她爸爸三天前告诉她，在家里藏了重要证据。如果爸爸出事...就让我带她去省里找沙书籍举报。”
胡皋眉头紧锁：“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我哪敢轻信一个小孩子的话？”程程咬着嘴唇，“再说，我和老默不过是买鱼卖鱼的交情...”
话音未落，胡皋手机震动。
陈书婷的加密短信赫然在目：
『高带四人前往旧厂街，一人持长条形包裹。小心狙击手。』
胡皋知道，陈书婷虽与高启强划清界限，但在强盛集团内部安插了眼线。
“通知特警队，”胡皋一边往外走一边下令。
“旧厂街布控，要快！记住，高启强可能持有武器。”
程程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臂：“我也去！那里我熟...”
胡皋犹豫了一秒，突然将她打横抱起：“那就抓紧时间。”
他大步走向车库，“不过这次你得乖乖待在指挥车里。”
当胡皋的黑色奥迪冲出别墅区时，对面楼顶的黑影缓缓收起了狙击枪。
狙击手的耳机里，高启强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我要看到胡皋亲手碰到证物，让检察院的人亲眼看到胡皋的‘罪证’！”
胡皋的轿车一个急刹停在旧厂街路口，轮胎在水泥地上擦出两道黑痕。
十辆警车已将这片老式居民区围得水泄不通，穿防弹衣的特警正在建立封锁线。
“华华，封锁所有出口。”
胡皋按下耳麦，“特别注意...”
“胡局！”程程突然抓住他手臂。
“那个马桶水箱的机关，需要同时按住进水阀和冲水阀才能打开。”
“去年改建旧厂街老宅时，我亲眼看见高启强亲自调试这个机关，说是用来...”
她没说完，胡皋已经会意。
破门进入卫生间后，就发现那个老式马桶静静立在角落，水箱盖上积着层薄灰。
胡皋手指同时按住两个阀门的瞬间，水箱内部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
胡皋掀开盖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封密封档案袋。
“找到了！”
他刚拿起档案袋，耳麦里突然传来林华华的惊呼：
“胡局！省检察院的车到了楼下！”
档案袋里是两盘标着日期的光盘，以及一叠照片。
胡皋抽出最上面那张一看，顿时蒙了。
是自己在区长办公室收下一个信封的特写，信封角落能清晰看到强盛集团的logo。
原来，自从俩月前拜干爹不成，反被胡皋臭骂了一顿。
高启强一直怀恨在心，找人PS了一堆胡皋受贿的照片，准备随时栽赃报复。
而当老墨被灭口后，高启强突然心生一计。
让唐小虎在警方到达之前，将伪造的照片放入老墨家的马桶水箱内。
“操！”
胡皋瞬间明白了高启强的全套把戏。
这根本不是犯罪证据，而是精心准备的栽赃材料。
楼下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迅速将档案袋塞给身旁特警：“立刻送技侦科鉴定指纹和拍摄时间。”
“胡局长好雅兴啊。”
这时，高启强带着省检察院的人出现。
“这房子虽然租给了一个卖鱼的商户，但产权是我的。你们怎么随便进来搜查呢？”
胡皋注意到高启强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而那个所谓“携带长条形包裹”的保镖却不见踪影。
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照片：“高总准备得很充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高启强露出困惑的表情，转向检察官，“张主任，您看这...”
为首的检察官严肃地伸出手：“胡局长，我们需要查验您刚刚取得的证据。”
胡皋知道此刻若交出材料将引来不小的麻烦，若不交又显得心虚。
正当僵持之际，程程的声音突然从卧室传来：
“胡局！床板下有发现！”
她拖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U盘和镀金打火机模样的录音笔：
“黄瑶说过，她爸爸总把东西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原来，老默提前将备份证据藏在多个位置，马桶水箱是明面上的诱饵。
“这不合程序。”高启强突然提高音量。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刚刚放进去的？我要求全程录像取证！”
“当然要录。”林华华突然亮出执法记录仪。
“从破门那一刻起，所有画面都已经实时上传检察系统云端。”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省检察院的人，“包括各位突然出现的精彩表演。”
胡皋接过U盘插入手提电脑，输入老默女儿黄瑶的生日。
屏幕闪动几下后，跳出的不仅是徐江案视频。
还有分类清晰的多个文件夹：徐江案、曹闯案、李顺案
“2012年8月28日，李顺死亡当天。”
胡皋点开一个视频，高启强在奔驰车后座拍着老默肩膀的画面清晰可见。
“高总要不要解释下，这段视频里为什么会有您的私人订制袖扣？”
镜头特写中，高启强袖口那对蓝宝石袖扣在阳光下闪烁，正是他此刻戴着的这对。
高启强突然笑了。
“解释什么？这是合成的假视频。胡局长，现在技术这么发达...”
“你真是牙齿咬铁钉——嘴硬！”胡皋冷笑着，播放打火机内的录音。
全是高启强每次指使老墨杀人的谈话内容。
高启强的脸色彻底变了。
胡皋看到他的右手终于从口袋里抽出，握着的竟是警用制式手枪。
“放下武器！”特警们瞬间举枪。
高启强却把枪口转向了省检察院的人：
“张主任，您说这种情况...是不是该算警方暴力执法导致嫌疑人情绪失控？”
张主任吓麻爪了，“高，高，启强，别冲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皋胡皋闪电般出手，一记擒拿折断其手腕，手枪掉落在地。
当警车押送高启强离开时，没人注意到程程已被黑影拖入巷口面包车。
胡皋手机随即收到勒索信息：
『程程在我这。单独来码头。——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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