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边石头上。
祁同伟西装革履，莫小鱼宽松惬意黑长真。
祁同伟叼着进口雪茄，莫小鱼拿着明晃晃的屠夫剔骨刀。
两人就这么坐在石头上，看着干净又卫生的恒河水。
“你不嗦话，又不让我砍人，好烦哦，谁惹到你了嘛？”
说话间，莫小鱼的一只手掌，又放到了祁同伟天灵盖上，抚了抚。
祁同伟再再再次拍开莫小鱼的手，回头：“你是不是对摸我头有啥执念？”
莫小鱼伸长脖子看了看祁同伟头顶，开口：“我恼的时候，我爸就这样摸我头哩。”
说完，她的手臂又抬起，又伸向祁同伟的头顶。
“不恼了，我不恼了。”
祁同伟选择了投降，同时开始组织起了语言。
他知道，自己不跟这大丫头解释一下，她是不会放弃用摸头杀来安慰自己了。
“我刚打电话给个领导，他嫌我是农民，要跟我保持距离，不想搭理我。”
“那这锅领导好没文化，你就打给有文化的领导噻。”莫小鱼闻言，开始给祁同伟出主意。
有文化的领导？
祁同伟瞬间想到了自己大学的班主任老师，高育良。
可是自己另一份记忆里，祁同伟被困孤鹰岭时，高育良了为自保，快速切割。
可是亲自打电话给省委书记沙瑞金，将自己定义为极度危险分子，让狙击手有机会就不要犹豫，果断击毙。
现在这个时间段，高育良似乎还在汉东任教，还没进入体制。
这个电话，祁同伟本能排斥，不想打。
可是当看到旁边一脸无忧无虑，用剔骨刀修指甲的莫小鱼，祁同伟又改变了主意。
小鱼是老杨用命托付过来的人，老杨绝笔信上的愿望，就是希望小鱼能生活在太平的龙国。
如果自己回不了就回不了吧，但老杨的女儿，一定要想办法给安顿回国。
想到这里，祁同伟拿出第二部二手诺基亚，插上电话卡。
“喂，你好……境外诈骗电话可能是……”
老师高育良的电话，一打就通，祁同伟甚至听到了师娘吴惠芬的声音。
“老师，是我！”祁同伟忙出声，防止电话被挂断。
高育良的声音还是那么稳重，听着那么让人安心。
“同伟？是你吧同伟？”
与陈岩石的‘我什么我’相比，高育良竟然还认得自己的声音。
这让刚刚破防的祁同伟，鼻子又是一酸：“高老师，是我，祁同伟。”
“哎呀同伟啊，你怎么跑境外去了？你吴老师还说是诈骗电话来的，还好我没挂。”
祁同伟伸手拉下想起身离开的莫小鱼，冲电话道：“我在境外当缉毒卧底，被困在境外了。”
“卧底？你一个学政法的文科生，你跑岩台缉毒大队当什么卧底啊？这不胡闹吗？！”
祁同伟沉默了很久，才让干净又卫生的恒河河风，将自己眼框的吹干。
他苦笑了一下：“老师，你知道原因的。”
“这个梁群峰太过分了。”是师娘吴惠芬的声音。
“欸，也不能这说，任何工作都是为了党，为了人民，卧底也是为人民服务的一部分。”是高育良打教授腔的声音。
“五年了。”
祁同伟淡淡提醒，听老师跟师娘拌嘴，是祁同伟此时在恒河畔觉得最幸福的一件事。
“五年？”
电话里高育良的声音瞬间惊讶，“那岂不说，你刚主动申请调到岩台，就被派去了境外当卧底？”
祁同伟：“嗯。”
“哎哟，太过分了，小伟那时才刚毕业，还是文科生，电视上抓的那些毒贩个都有冲锋枪，哎哟，他们怎么能这样？”
师娘吴惠芬的着急关切，让祁同伟忽觉得，自己这五年所受得苦得值得了。
是妈妈的味道。
“那同伟你今天打电话来是为的什么？”高育良语气也满是关心。
“刚小伟不是说了吗？被困境外回不来了，肯定是那姓梁的干的好事！”吴惠芬帮祁同伟提醒。
“老师，师娘，是这么回事。”
祁同伟略过身旁莫小鱼好奇眨巴的大眼睛，看了下河畔四周。
确认没有异常也没有可疑人员注意这边后，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四年前，上一任接头人身份暴露遇了害，那之后组织不知道原因，再没有派接头人跟我联系。”
“就这几个月，坤霸准备运一批面粉到达龙国边境，与国内毒贩进行交易，价值千万。”
“更具体的交易信息我还在打听，我想麻烦老师您跟岩台缉毒大队打个招呼，让他们赶紧派个接头人过来。”
“柬寨落后，不支持国际长途，我尝试过电子邮件联系大队，但都石沉大海。”
“我不想以小人之心揣君子之腹，但有梁璐跟梁群峰在，我对缉毒高层完全没信心，拜托了老师。”
电话听筒里，隐隐传来高育良鼻孔喘粗气的声音。
“同伟你放心，这件事老师一定帮你想办法，老师一定对得起你的这份信任！”
“其他的机密你不要再说了，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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