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鬼蝎那样的小事，根本不需要祁同伟动手，让刀疤脸去足够。
跟集团内的暗线，及自己的在压里暗线联系，确认城里没有特别的风声后。
祁同伟带着莫小鱼，来到了日不落酒店，定了个能看见恒河的豪华大包厢。
没别的意思。
祁同伟只是想单纯的让接头人知道，再不让自己回国，他就得混成柬寨最大的毒枭头子了。
等莫小鱼炫完一份死贵的甜品时，一个一眼看过去就老实巴交的龙国中年男人，小心的出现在包厢门口。
“宫廷玉液酒？”祁同伟冲门口中年人发问。
“呵呵，一百八一杯。”
中年男子摘下旧帽子，腰背缓缓挺直，一股久经沙场的伟岸之气，立时发散了开来。
“这位是……”
来人指的是吃甜品舔盘子，还把脸跟头发都粘上奶油的莫小鱼。
“他是我锅，我是他阿妹儿。”
莫小鱼伸舌头，咝溜了鼻尖上的奶油，回了来人一句。
听到这个字正腔圆的龙国乡音，来人放心了。
虽然他一眼就看出，祁同伟跟莫小鱼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祁同伟上前伸出右手：“张伟。”
来人面露他乡遇故知的笑意，伸手跟祁同伟握在一起：“呵呵，老项。”
‘呵呵’不是笑声，也不是老项的口头禅，而是接头暗号的精髓。
如果没有这两声‘呵呵’，祁同伟保证过几天干净又卫生的恒河里，会漂起一具人形的水煮鱼。
“五年前，我离开大队出任务时，远远的看过您一眼。”
祁同伟帮老项拉一张豪华椅子，“当时他们让我看清楚，说那是咱岩台大队所有人的偶像，当然，您也是我入队以来的偶像。”
“不敢当，不敢当。”
项国栋客气着坐下，但坐下有很是不自在，抬了抬食指：“这是……”
“我锅嗦，他现在哩，是集团二把手有钱得很，这饭得吃得高档些，巴适些。”
莫小鱼随口一说，然后认真地将空盘子递到祁同伟面前：“锅，我还腰。”
“你吃那么多甜品干嘛？容易发胖，呆会还有更好吃的，留着肚子。”
祁同伟接过空盘子，放到一边。
“好哩。”莫小鱼应了一声，听话且安静的坐到了一边。
项国栋笑了笑，“我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卧底能做到集团二把手的。”
“那可不。”
祁同伟给项国栋倒了苹果醋：“你们再不把我接回去，我就成柬寨最大的毒枭了，到时候我更解释不清。”
“长话短说，我代表组织，有几个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
项国栋双肘撑到桌面上，十指相握，无形之中已经有了审讯犯人的气场。
祁同伟正了正坐资：“知无不言，您问。”
“你上一任接头人是怎么暴露的？”
不等祁同伟开口回答，项国栋接着往下说道：“坊间线人回报，老杨跟另一位潜伏在村寨的同志，是被你亲手处决的。”
祁同伟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想到自己偶像上来的第一个问题，竟会如此尖锐。
祁同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西装内口袋拿出雪茄铁盒。
“不抽，谢谢。”
项国栋摆手谢绝，“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祁同伟还是没有回答，直到剪了点烟口，将点燃的雪茄叼到嘴里，他才开口解释：
“那是一只猪队友，存了号码给老杨打电话，还把手机放房间里，坤霸顺着手机信号，就把老杨抓了。”
“老杨，是我杀的，两枪身体一枪……”
祁同伟话还没说完，他脖子处的汗毛，已经根根竖了起来。
因为莫小鱼的剔骨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莫小鱼一向平静无波的表情，终于了其他表情。
她用力瞪着祁同伟的侧脸，但语气还是一如平常的平静：
“我爸，是你杀哩？”
祁同伟用力抽了大口雪茄，手拿开烟：“没办法，他想保我跟那头猪，一心求死。”
“没得事。”
莫小鱼突然又将剔骨刀缓缓收了回去：“落在他们手里，生不如死，我爸求死，是怕你不腰我，锅，我不怪你喽。”
祁同伟点头：“谢谢。”
莫小鱼再说：“你跟我爸，把我照顾得很好，是我谢你。”
莫小鱼说完，坐到了一边，表情还是没变化，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四道泪痕，却不停从她眼角，眼尾滑下，吧嗒吧嗒掉到她手里的剔骨尖刀上。
祁同伟心如刀绞，当年老杨求死的骂声，在耳朵滚滚响起。
项国栋：“对不起。”
祁同伟冲对面项国栋耸肩：“没事，下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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