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猛地听见开门声,祁同伟本能的坐起,左手托住右手指向门口。
“同伟……”
在门口愣住的是高育良跟吴惠芬。
吴惠芬反应过来祁同伟这动作是举枪防备,眼框一下就红了。
“孩子,你在境外这是吃了多少苦哇?”
吴惠芬坐到病床边,试着按下祁同伟平举的双手,哭着道:
“孩子没事了,你回来了,这里是岩台人民医院,是龙国。”
“是啊同伟,你回来了,没事了。”
高育良放下水果篮,坐到了病床另一边,开口安慰。
祁同伟才发现,老项并不在病房里。
“呵呵,没事,本能反应,让老师跟师娘见笑了。”
祁同伟很是尴尬,他不想诉苦,不想卖惨,更不想骗师娘的眼泪。
但有些保命的东西,他短时间里真改变不了。
至少,他的身体还没适应来自祖国的安全感。
“老师,师娘,谢谢你们,老项跟我说了,如果没有你们帮我反应走动,这个国我还回不了。”
祁同伟眼里的感激是认真的。
当时陈岩石的‘我什么我’到高育良的‘同伟是你吗’,祁同伟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的情况,国栋也跟我详细说了。”
高育良黑框眼镜下,是满满的关怀与心疼:
“老师也是各种部门走了一遍,才知道原来权力游戏还可以这么玩,你别怪老师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
“怎么会?我感激老师还来不及。”
祁同伟反握住高育良拿教鞭粉笔的手,“如果没有高老师您对学生的坚持,我可能再花三年都回不来。”
“同伟,你是不知道啊,你高老师可厉害着呢。”
吴惠芬试着避开学生与老师话题,想说些轻松愉快的活跃气氛:
“你高老师啊,脾气一上来,直接闯进了梁群峰办公室,把那梁书记给烦的,说是给他个吕州市委办公室主任当,让你高老师别在上访了。”
“切!”
高育良书生教授的傲气一上来,立时发出不屑的声音:
“这世间的正义,岂能被无良者掩盖?党和人民赋予的神圣权力,又岂能拿来交易堵悠悠众口?他这是公然腐败!”
祁同伟的眼睛缓缓亮了起来,再次抓握住高育良的手:
“老师,千载难逢,这个市委办公室主任您要当,必须当!”
高育良满腔书生激昂被这么一搞,立时散了个七七八八,脸上满是不解:
“一个文职办公室主任,这有什么好当的?哪比得过我三尺讲台前的教书育人有意义?”
“副科级的市委干部还不够好?您知道有多少人一辈都奋斗不到科级吗?”
祁同伟越想越激动,脑海深处另一个记忆快速浮现,同时也在快速想着措辞:
“老师,您刚不说吐槽说原来权力游戏可以这么玩吗?”
“咱要想纠正这游戏规则,咱就得以身入局!”
“以您的知识跟高尚正派的人格,只有老师您入了局,您才能保护像我这样受欺负的学生。”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您现在不是老师,而是主任,或者说是省委主管政法的高书记!”
“您哪用得花三个月时间去各个机关单位踩门槛?我又哪用得着挨三枪丢半条命才能回到祖国?”
“如果您是高书记,那些腐败的,烂用职权打压好同志的,您不是想办谁就办谁?”
“咱汉东人民,需要高老师您这样心怀正义的好书记!”
高育良扔开祁同伟的手,板脸教育道:
“同伟你说的什么胡话?什么高书记?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老师。”
祁同伟敏锐捕捉到了高育良眼底闪过的光芒,他再次抓起了高育良的手:
“可您是汉东大学政法系的教授,桃李满天下,您难道就真的忍心看到,像我这样的学生,从毕业开始就被人打压至死么?”
“老师,我们需要您,我祁同伟也需要您,师娘,您说是吧?”
祁同伟不好‘逼’高育良太紧,改在吴惠芬身上找寻突破口。
梁璐是汉大的老师,吴惠芬也是汉大的老师。
祁同伟就不信吴惠芬会不羡慕梁璐家里有位高官的背景!
祁同伟猜对了,也分析对了。
“育良啊,我觉得同伟说的有道理。”
吴惠芬开口帮着劝:“好老师有很多很多,但是咱汉东好官可没几个,或许我们真该换个方向来保护我们汉大出去的孩子。”
“这些年他们怎么欺负同伟的,你这个当老师的最清楚,跟同伟刚说的,你有这么个机会进入体制,为什么不把握呢?”
高育良板脸看了吴惠芬一眼:“吴老师你跟着掺和什么?我让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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