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特勤队长递过来的那张纸，脑袋嗡嗡响。
「国税局？」我嘀咕了一句，感觉胃里那个还没完全消化的巨无霸汉堡有点翻腾。
这帮穿制服的，平时躲在阴影里数钱，怎么突然跳出来了？
我正琢磨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群穿着笔挺、面无表情的家伙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他们手里拿着文件、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设备，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在我办公室里扫来扫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鹰钩鼻，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他就是那个什么特别调查员，詹姆斯·布莱克。
白宫的幕僚们瞬间乱作一团，像是被踩了窝的蚂蚁。
马克，我的幕僚长，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结结巴巴地冲上前：「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没有预约，不能闯入！」
布莱克面无表情地举起一个证件，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国税局特别调查组，奉命对建国先生的个人税务状况进行紧急调查。」
紧急调查？还带闯进来的？这阵仗搞得跟抄家似的。
我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这群不速之客，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税务？我的税务有什么问题？我一个刚穿过来的，哪儿来的税务？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我很快就捕捉到了现场的紧张气氛，以及布莱克那仿佛能刺穿人心的眼神。
我的幕僚们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在我耳边低语，全是些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什么“审计”、“避税”、“海外账户”……
我感觉脑袋更疼了。
「停！停！停！」我受不了了，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叽叽喳喳。
我看了看表，都这个点了，还没吃晚饭呢。
饿着肚子怎么跟这帮家伙周旋？
我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随口说：「给我送一份巨无霸汉堡套餐上来，加大杯可乐，多加冰！」
电话那头传来秘书愣住的声音，但我没管，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我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一脸轻松地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恰好是关于我之前那场荒唐的“深夜会谈”引发的舆论海啸。
「看看，这新闻播得真夸张。」我一边看一边评论，仿佛眼前这一屋子荷枪实弹的调查员不存在一样。
我的幕僚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救命”两个字。
陆远舟扶了扶眼镜，脸色惨白，他走到布莱克面前，试图用他那套逻辑严密的经济学理论来解释。
「布莱克先生，总统先生的税务问题可能存在一些误解，这涉及到一些复杂的财务结构和基金运作……」
他正说着，我的汉堡送来了。
我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纸，闻着那诱人的香气，一口咬下去。
嗯，芝士和酱料的味道真棒！
我一边嚼着汉堡，一边含糊不清地打断陆远舟：「老陆啊，别跟他们扯那些有的没的。」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陆远舟，一脸真诚地说：「我跟你说实话吧，别看我是这儿的头头，可我压根儿就、完、全、不、懂、税、务！」
我一边说着，一边朝他招了招手：「那个，你不是哈佛大学的教授吗？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帮我看看这个电视新闻说什么呢？顺便……帮我再点一份薯条，加大号的。」
陆远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一脸痛苦地捂住了额头，仿佛看到了整个世界的知识体系在眼前崩塌。
布莱克和他的手下也愣住了，大概是没见过这种操作。
他们以为会面对一个狡猾、试图隐藏证据的政客，结果来了个满脑子只有汉堡的家伙。
布莱克犀利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天，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但除了满足地咀嚼汉堡的表情，他什么都没看到。
「张建国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提供您的所有收入证明、银行流水以及相关财务文件。」布莱克语气僵硬地说。
我嚼完最后一口汉堡，抹了抹嘴上的油：「哦，那个啊……」
我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说：「我好像没那些东西。」
「没有？」布莱克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觉得我在耍花招。
「对啊，」我摊了摊手，「我来这儿之前，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哪儿有什么收入证明？银行卡里估计都没几个钢镚儿。」
「至于钱嘛……」我指了指天花板，「好像都是来了这儿之后，天上掉下来的。」
布莱克：「……天上掉下来的？」
「是啊，」我煞有介事地说，「你看，我住这儿，吃这儿，穿这儿，出行还有专车，偶尔还能收到一些……呃，好心人的捐款？或者是一些……神秘的礼物？我也搞不清具体是什么，反正钱就来了，我也没管过。」
「至于税务顾问嘛……」我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我的税务顾问比较特别，他不是这颗星球上的，所以他的计算方法你们可能理解不了。」
布莱克的手下们开始窃窃私语，眼神里充满了迷惑和震惊。
布莱克本人则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但他又不能发作，因为我的每一个回答都荒诞到了极致，反而让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点。
他说我逃税，我可以说我根本不知道有钱要交税，因为我连钱怎么来的都稀里糊涂。
他说我隐瞒收入，我可以说我的收入来源是“天上掉的”，这怎么查？
他说我的税务顾问有问题，我说他是外星人，你能把外星人叫来对质吗？毕竟，总统说有外星人你敢说没有吗？
我的每一个“昏招”，都恰好卡在了现有法规和逻辑的死角上。
布莱克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而且那团棉花还在嘲笑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阵阵喧哗声，透过窗户，我看到无数闪光灯亮起，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把白宫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显然，国税局突击调查总统的消息，已经像野火一样传遍了世界。
新闻报道出来了，标题一个比一个耸动：《国税局深夜突袭白宫，目标：总统税务！》、《史上首次！元首面临逃税指控？》、《草根总统能否逃过税务危机？》
我的幕僚们更慌了，他们以为这下彻底完了。
但事情的发展，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伴随着新闻报道的，是社交媒体上的爆炸式反应。
原本对我骂声一片的评论区，画风突然开始诡异地转变。
「卧槽！总统牛逼！国税局都敢闯白宫查他，他竟然还在里面吃汉堡看电视？」
「这才是真性情啊！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一遇到事就吓得尿裤子。」
「他说他不懂税务？哈哈哈哈哈！这不就是我本人吗？！」
「什么天上掉钱、外星人税务顾问？总统你在说什么鬼话！但是……莫名觉得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那些资本家刚走，国税局就来了？肯定跟那帮富豪有关！这是对总统的报复！」
「总统不畏强权！面对税务围剿依然淡定吃汉堡！他就是我们的草根英雄！」
「支持总统！至少他不像那些精英一样虚伪！」
媒体报道我的“不畏强权”和“另类应对”，加上之前我拒绝资本巨头的事迹，在我那些本该崩溃的支持者眼里，竟然变成了一种“真性情”、“接地气”的表现。
那些对建制派和精英群体感到厌恶的普通民众，突然觉得我这个“满嘴胡话”、“不太靠谱”的总统，反而比那些西装革履的家伙更真实，更像他们自己。
于是，一个荒诞的现象发生了——我的民调，在税务调查的冲击下，竟然！飙升了！
布莱克看着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新闻推送和民调数据，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带来的精锐团队，面对我的“昏招”，竟然无从下手。
他们带来的所有证据和预设的质问，都被我的“不懂”、“不知道”、“天上掉的”等等荒诞说法完全消解了。
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传统的政客，而是一个……规则之外的存在。
而且，我的荒诞行为，竟然意外地赢得了民众的喝彩。
他无法证明我有逃税行为，因为我根本没有承认任何“收入”或“支出”，也没有任何“财务计划”。
我的存在本身，在现有的法律框架下，就是一个无解的悖论。
布莱克的眼神越来越阴冷，他知道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而且踢的是一块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铁板。
他不能空手而归，但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在僵持了几个小时后，布莱克终于一挥手。
「收队！」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但最终，他还是带着他那群满脸问号的手下，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的幕僚们，他们依然一脸劫后余生的惊恐，以及对我无法理解的茫然。
陆远舟呆呆地站在那里，嘴里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符合逻辑……」
我则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感觉这场税务惊魂夜，还挺刺激的。
不过，布莱克走的时候那个眼神，可不像善罢甘休的样子。
而且，虽然民调飙升了，但陆远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肯定憋着大招呢。
我看，下一场闹剧，很快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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