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的农场计划带来的舆论胜利，梅丽莎就像一阵旋风般冲进了椭圆形办公室，脸色比昨晚见过的白宫幽灵还惨白。
「总统先生！大事不好！」她几乎是尖叫着把平板电脑塞到我面前，「谢尔顿·康特刚刚在国会发表正式声明，提出对您的弹劾动议！」
「什么？！」我一把抓过平板，差点把咖啡泼在上面。
屏幕上，谢尔顿那张刻板的老脸正在庄严宣布：「鉴于现任总统的一系列严重不当行为，包括税务不规范、滥用职权、有辱总统职位尊严等，我正式向国会提交弹劾议案。」
「这老狐狸终于撕破脸了。」我咒骂一声，「他拿什么证据说我税务不规范？布莱克那条线不是已经被我们掐断了吗？」
梅丽莎紧张地搓着手，「康特声称掌握了您在上任前的一些离岸账户信息，还有一些据说是您私下里对盟友国家领导人的不当言论录音。」
「放屁！」我一拍桌子，「那些录音要么是伪造的，要么是断章取义！至于什么离岸账户，我连银行卡都只有两张，哪来的离岸账户？」
正说着，陆远舟推门进来，表情严肃得像是刚参加完葬礼。
「总统先生，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他推了推眼镜，「康特已经获得了足够的议员签名支持弹劾动议，包括几位之前一直支持您的议员。」
「叛徒！」我气得直跺脚，「那些墙头草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梅丽莎焦急地翻看着手机，「社交媒体上的风向也变了，#弹劾昏招总统#已经成为热门话题，甚至超过了昨晚的#总统的鸡#。」
「看来昨晚的胜利只是暂时的。」陆远舟冷静地分析，「康特显然早有准备，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发动总攻。昨晚您的新闻发布会虽然成功转移了焦点，但也给了他足够的弹药——一只鸡和农夫帽，在康特看来，这正是您不适合担任总统的最佳证据。」
「那我该怎么办？准备辞职演讲吗？」我苦笑道。
「当然不是！」梅丽莎坚决地说，「我们要反击！」
就在这时，昏招系统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检测到极端危机，建议采用昏招98号：直面风暴策略。预计成功率：62.3%。」
「直面风暴是什么意思？」我在心里问道。
「当所有人都期待你逃避或狡辩时，你却主动迎向危机，承认部分错误，同时展现改革决心，这种出人意料的坦诚反而会赢得公众信任。」系统回答。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梅丽莎，安排一场全国电视直播演讲，就今晚黄金时段。」
「总统先生，您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露面吗？」陆远舟皱眉，「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准备充分的法律和政策反击方案，而不是冒然出击。」
「不，陆教授。」我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白宫草坪，「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期待我像一只惊慌的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我才要反其道而行之。」
「那您打算说什么？」梅丽莎紧张地问。
「实话。」我转身，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当晚8点整，全国各大电视台同步直播了我的讲话。我坐在椭圆形办公室的总统桌前，身着正式的西装，没有鸡，没有农夫帽，一切都庄重而正式。
「各位晚上好。」我开门见山，「今天，我要就谢尔顿·康特先生提出的弹劾动议向全国人民说几句话。」
我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首先，我要承认，我确实犯了错误。」
这句话一出，陆远舟在镜头外差点晕过去，梅丽莎则捂住了嘴。
「我犯的第一个错误，就是低估了那些为了保住自己特权，不惜摧毁这个国家的人的决心。」我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我犯的第二个错误，是以为揭露税务系统的腐败就足够了，却没有意识到整个体系的腐朽程度远超想象。」
我直视镜头，仿佛在与每一位观众进行眼神交流。
「至于康特先生所谓的离岸账户和不当言论，我在此明确否认这些指控。我挑战康特先生拿出真凭实据，而不是靠捏造的证据和断章取义的录音来误导公众。」
「更重要的是，」我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我要告诉全国人民，我来到这个位置上，不是为了讨好权贵，不是为了维护现状，而是为了改变。是的，我的方式可能不够传统，我的决策可能看起来离经叛道，但请看结果。」
我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
「我承诺，从今天开始，我将启动清朗政府计划，彻底重组税务系统，调查国防部在康特任内的所有可疑合同，并公开白宫的每一笔开支。」
「我还承诺，成立一个由普通公民组成的监督委员会，直接监督总统办公室的工作。我将为他们提供办公空间、资源和权限，让他们成为人民的眼睛。」
我重新坐下，声音变得柔和而坚定。
「我知道康特先生和他的朋友们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会继续抹黑我，攻击我，试图通过弹劾把我赶下台。但我要问全国人民一个问题：你们是想要一个完美无缺、循规蹈矩但毫无作为的总统，还是想要一个可能犯错但敢于尝试、敢于改变的总统？」
「谢谢大家的收看。晚安，愿神保佑这个伟大的国家。」
直播结束后，椭圆形办公室里的气氛凝固了几秒钟。
「总统先生，」陆远舟打破沉默，「您刚才的讲话...非常大胆。」
「简直是疯了！」梅丽莎惊叹道，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您竟然公开宣战，要调查康特在国防部的合同？那可是动了军工复合体的奶酪啊！」
「没错。」我解开领带，长舒一口气，「既然他们要玩大的，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但清朗政府计划和公民监督委员会...」陆远舟犹豫道，「这些都是即兴发挥吗？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那就从现在开始准备。」我坚定地说，「梅丽莎，明天一早就开始招募公民委员会成员，越普通的民众越好，工人、教师、护士，让他们代表普通人的声音。」
「陆教授，请你负责起草清朗政府计划的具体方案，重点是税务系统改革和国防合同审查。」
陆远舟皱着眉头，「总统先生，您可能不了解那些国防合同的复杂性和敏感性...」
「所以我需要你的专业知识。」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得罪谁，反正他们已经站到我的对立面了。」
就在这时，梅丽莎的手机响了。她接听后，脸色变得越来越惊讶。
「总统先生，」她挂断电话，声音微微发颤，「太不可思议了！您的讲话刚结束，就有三位原本支持弹劾的议员公开表示要重新考虑立场。而且，推特上#支持改革总统#的话题正在飙升！」
陆远舟快速浏览着自己的平板，「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两家主流媒体的评论员刚刚在直播中表示，您的坦诚和改革决心令人印象深刻。」
「政策的专业性可以慢慢补，但政治的真诚和勇气却不是每个政客都能拿出来的。」那位评论员的话被陆远舟引用出来。
「没想到真的有用。」我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看来直面风暴确实是个好策略。」
梅丽莎兴奋地手舞足蹈，「您成功扭转了舆论风向！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您的改革计划，而不是康特的弹劾指控。」
「不过，」陆远舟的表情仍然凝重，「康特不会就此罢休。我担心他可能会采取更激进的手段。」
「让他来吧。」我信心十足地说，「现在球在我们这边了。」
第二天早上，国会山庄的氛围紧张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谢尔顿·康特脸色阴沉地走进听证会现场，本以为会看到一群支持他的议员，却发现气氛明显有些微妙。
「康特先生，」一位原本支持他的议员悄声问道，「我们是否应该重新考虑弹劾的时机？总统昨晚的讲话在我的选区引起了相当积极的反响。」
「不要被表象迷惑。」谢尔顿厉声说，「那只是他的又一招障眼法。我们必须坚持到底。」
但当听证会正式开始时，情况却比谢尔顿预想的更糟。一名原本坚定支持弹劾的民主党议员突然发言：
「在继续弹劾程序之前，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了解总统提出的清朗政府计划的具体内容。如果他真的有意推动实质性改革，也许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会场上顿时议论纷纷。谢尔顿的脸色由阴沉变得铁青。
同一时间，白宫内，我正在会见刚刚招募的首批公民监督委员会成员——一位退休教师、一名护士、一位蓝领工人、一位小企业主和一位社区志愿者。
「欢迎你们加入这个前所未有的实验。」我诚恳地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代表全国普通民众，直接监督总统办公室的工作。你们有权查阅除国家机密外的所有文件，参加所有重要会议，并直接向公众报告。」
「总统先生，」那位退休教师犹豫地问，「我们真的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当然。」我笑着回答，「我希望通过你们，让白宫的墙壁变得透明。」
这场会面被全程直播，观看人数创下了白宫直播的历史新高。
下午，当谢尔顿·康特步履蹒跚地从国会大厦走出来时，一群记者立刻围了上去。
「康特先生，您对弹劾程序被延迟有何评论？」
「您如何看待多位议员改变立场？」
「您是否认为总统的改革计划动摇了弹劾的基础？」
谢尔顿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强撑出一丝冷笑，「总统的所谓改革不过是分散注意力的把戏。真正的问题是他的不当行为和无能领导。我们拥有确凿的证据，很快就会公布。」
但他的话音刚落，一条爆炸性新闻就在各大媒体平台同时出现：「独家揭秘：康特任国防部长期间签署的可疑军工合同清单曝光」。
这份清单详细列出了康特在任期间批准的十几个价格高得离谱的军工合同，以及与之相关的公司和金额。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公司中有几家与康特家族有着密切联系。
谢尔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康特先生，您对这份合同清单有何评论？」一位记者大声问道。
「这是...这是栽赃！」谢尔顿几乎是咆哮着说，「这是总统的报复行为！」
但更多的记者已经开始追问那些合同的细节，以及他与那些公司的关系。
当天晚上，白宫，我满意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
「计划进行得比预期更顺利。」我对陆远舟和梅丽莎说，「康特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推动弹劾？」
「那份合同清单是怎么搞到的？」陆远舟好奇地问，「是您授意调查的结果？」
「不完全是。」我神秘地笑了笑，「只是提前预测到了康特的计划，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梅丽莎兴奋地报告，「总统先生，最新民调显示，您的支持率上升了12个百分点！而且，有六位原本支持弹劾的议员已经公开表态反对继续弹劾程序。」
「看来我们赢了这一仗。」我长舒一口气。
「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争的结束。」陆远舟警告道，「康特虽然受挫，但他背后的势力依然强大。而且，别忘了查理颜。她在这场风波中异常安静，这本身就值得警惕。」
「说到查理颜...」我若有所思，「她昨天邀请我私下会面，但康特的弹劾风波让我把这事忘了。」
「您不会真的考虑去见她吧？」梅丽莎惊讶地问。
「为什么不呢？」我耸耸肩，「了解敌人的想法永远是有价值的。」
「如果您真的要去，」陆远舟严肃地说，「至少让我们做好全面的准备和安全措施。」
「当然。」我点点头，拿起手机，「我这就给查理颜发消息，约她明天见面。」
发完消息后不到一分钟，查理颜就回复了：「期待明天的会面，总统先生。我想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讨论。」
看着这条信息，我心中不禁产生一丝不安。查理颜到底想要什么？她为什么在康特发起攻击时保持沉默？她与康特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所有这些问题，明天或许就能揭晓答案。但无论如何，我已经成功挫败了谢尔顿·康特的弹劾阴谋，证明了昏招系统的价值。
然而，政坛的生死局才刚刚开始。康特虽然暂时退却，但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而查理颜这个神秘的大法官，她的真实意图可能比康特更加危险。
我站在椭圆形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华盛顿的夜色。这座城市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而我，这个所谓的昏招总统，正站在这场权力游戏的中心，一步步地走向未知的命运。
明天与查理颜的会面，究竟是转机还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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