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市局庆功宴的灯光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王刚站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目光扫过喧闹的人群。记者、警官、检察官...所有人都沉浸在破获猎手俱乐部大案的喜悦中。墙上的电视循环播放着新闻：副市长辞职受审，多名企业家被捕，警界高层震动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刘宇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天罕见地穿了裙子，深蓝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如玉，左臂还吊着固定带，但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不习惯这种场合。王刚递给她一杯橙汁，医生说你至少半年不能喝酒。
刘宇欣撇撇嘴，但还是接过橙汁：一手呢？
被记者围住了。王刚指向大厅中央，刘一手正红着脸回答各种问题，崭新的警徽在闪光灯下闪闪发亮。他现在是媒体宠儿，最年轻的破案英雄。
他值得这份荣誉。刘宇欣微笑，没有他的技术支援，我们拿不到那些关键证据。
王刚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独自站立的陈明身上。虽然洗清了叛徒的嫌疑，但大多数同事仍然与他保持距离。只有王刚和刘宇欣知道，如果没有他的内应，案件不可能这么快告破。
军方那边有消息吗？刘宇欣压低声音问。
王刚摇头：Mark的审判完全不公开，连关押地点都是机密。莫少校再没联系过我们。
Ψ符号呢？
查不到任何官方记录。王刚皱眉，但我父亲的一些旧笔记中提到过类似组织，二战后由某些前纳粹科学家组建，专门研究...人类狩猎行为。
刘宇欣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敲击，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所以Mark可能只是这个组织的一个分支？
很可能。而且...王刚犹豫了一下，张辉的尸体检验报告有些奇怪。官方说是自杀，但我在他指甲里发现了某种纤维，和蓝海会所的定制绷带一致。
刘宇欣的眼睛微微睁大：你是说...
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王刚迅速结束这个话题。今晚不适合讨论这些。
侍应生走过来添饮料，王刚注意到他右手腕内侧有一道细长的疤痕，形状像是一个残缺的Ψ。当他试图看得更清楚时，侍应生已经转身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刘宇欣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没什么。王刚收回目光，只是...案子结束了，但感觉还有很多未解之谜。
刘宇欣轻轻靠在他肩上，这个动作三个月前对她来说还是不可想象的：没有完全结束的案件，只有暂时搁置的调查。记得吗？这是你告诉我的。
王刚微笑，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是的，调查会继续，只是以另一种形式。现在，他们至少赢得了短暂的平静。
张局长走上讲台，敲杯示意安静：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要特别表彰几位英雄...
掌声中，王刚、刘宇欣和刘一手被请上台。闪光灯亮成一片，话筒递到面前，王刚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让刘宇欣站在前面。她流畅地总结案情，巧妙地避开敏感细节，将功劳归于整个团队。看着她自信从容的样子，王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曾经在解剖室吐得一塌糊涂的女警，如今已经成长为如此出色的领导者。
...最后，特别感谢王刚法医的专业贡献。刘宇欣突然转向他，眼中带着狡黠的光，没有他的科学分析和...偶尔的冒险精神，我们不可能破获这起案件。
王刚的耳根发热，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和掌声。刘一手在一旁傻笑，被刘宇欣暗中掐了一把。
宴会结束后，三人步行回警局。夜风微凉，街灯在雨后的人行道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刘一手喋喋不休地讲着记者问的奇葩问题，刘宇欣偶尔吐槽几句，王刚则安静地走在他们身边，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刻。
对了！刘一手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陈明让我转交给你们的。说是什么...补充证据。
王刚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张辉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一起，背景是某个实验室。照片角落的日期已经模糊，但能辨认出是二十年前。更令人不安的是，墙上隐约可见一个Ψ符号，以及一行小字：阿尔忒弥斯项目。
阿尔忒弥斯...刘宇欣皱眉，希腊狩猎女神。
也是军方带走Mark时提到的代号。王刚翻过照片，背面用褪色的笔迹写着一串数字，像是坐标。
刘一手凑过来看：要查查吗？
明天。刘宇欣果断决定，今晚我们休息。一手，你回家好好睡觉，明天正式报到别忘了。
刘一手夸张地敬了个礼：遵命，队长！然后跳上等待的出租车离开了。
剩下两人慢慢走向重建的法医中心。三个月前的战斗中，老楼受损严重，现在焕然一新。王刚的办公室搬到了顶层，窗外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城市。
上去看看吗？他提议，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电梯直达顶层，然后是一段楼梯通往天台。夜风比地面更强劲，吹乱了刘宇欣的头发。城市灯火在他们脚下延展，宛如星辰倒映。
看。王刚指向东方，那里将是新建的刑侦大楼，你的办公室有落地窗。
刘宇欣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会被分配到哪个办公室？
因为我看了规划图，然后...可能给了一点建议。王刚的嘴角微微上扬。
刘宇欣大笑，笑声清脆地融入夜风：王刚，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心机了？
跟你学的。他轻声回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还有这个...
盒子打开，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把钥匙。我家...我们的家，如果你愿意。离警局和法医中心都很近，有个大厨房，阳台朝南...
刘宇欣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向前一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环抱住王刚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胜过千言万语的承诺。
这是愿意的意思？分开后，王刚轻声问。
这是为什么不早点问的意思。刘宇欣笑着靠在他胸前，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无论调查Ψ还是阿尔忒弥斯项目，我们一起。不再有独自冒险，不再有保护对方而疏远的狗血剧情。同意吗？
王刚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同意。
他们在天台上站了很久，看着城市的灯光一盏盏熄灭。明天会有新的案件，新的挑战，新的谜团...但此刻，有这份宁静就足够了。
远处，一栋高楼顶层的窗户后，望远镜的镜片反射着冷光。一个右手腕有Ψ形疤痕的人放下望远镜，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目标持续观察中。然后合上封面，烫金的Ψ符号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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