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结束后,王刚发现刘宇欣站在警局天台边缘,手指紧紧攥着栏杆,指节发白。夕阳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血色,警服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
媒体很满意。王刚走到她身边,递过一杯热茶,特别是我们公布抓获六名净化者成员那段。
刘宇欣接过茶杯,没有喝,只是用双手感受着温度:我们隐瞒了教授逃脱的事实,也隐瞒了药物的事。她的声音干涩,三十多个孩子可能已经服用了那种药物,而我们甚至不知道如何救他们。
王刚沉默片刻。实验室初步分析显示,净化者使用的药物是一种复合神经毒素,会逐渐破坏大脑的自主调节功能。最可怕的是,它具有延迟性——受害者可能在看似康复后突然死亡。
实验室正在全力分析药物成分,王刚说,48小时内会有更详细的结果。
刘宇欣突然转向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48小时?你知道那些孩子的家长在急诊室外哭成什么样吗?李志明今早心脏骤停,抢救了半小时才回来!她的声音哽咽了,他才十六岁,王刚。
王刚从未见过刘宇欣如此情绪化的一面。他下意识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我们会找到解药。
刘宇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还有那个内鬼...就在我们中间。她咬着下唇,我看了二十年刑侦队每个人的档案,想不出谁会背叛警徽。
刘一手还在分析数据?
嗯,他把自己锁在技术科,连我都不让进。刘宇欣揉了揉太阳穴,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专注起来六亲不认。
王刚想起刘一手在会议室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敏感信息。
刘宇欣刚要回答,她的手机响了。接听后,她的表情瞬间凝重:什么时候?...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她的眼中燃起新的火焰:张明远开口了,供出了一个药物仓库地址。
审讯室里,张明远看起来比在印刷厂时老了十岁。他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手腕上的手铐反射着冷光。王刚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有细微的蓝色粉末——可能是药物样本残留。
...仓库在老工业区,三号厂房地下室。张明远的声音嘶哑,但你们找不到的,入口伪装成配电箱。
刘宇欣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着张明远:为什么针对青少年?
张明远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他们是社会的未来。淘汰弱者,强化基因库...这是科学。
谋杀就是谋杀,别用科学当遮羞布。王刚冷冷地说。
张明远的目光转向王刚,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法医先生,你每天解剖尸体,不也在筛选死因吗?自然死亡、他杀、自杀...谁该死,谁不该死,你不也在做判断?
王刚感到一阵恶寒。张明远的话扭曲了法医工作的本质,却带着诡异的逻辑。
够了。刘宇欣打断道,教授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张明远摇摇头:没人知道。他总是戴着面具,连声音都经过处理。顿了顿,他又补充,但他医学知识很丰富,有一次我听到他引用《柳叶刀》上的论文
离开审讯室,刘宇欣立刻组织行动队准备突袭仓库。王刚则回到实验室,继续分析药物样本。他刚穿上白大褂,门就被推开,刘一手闪了进来,迅速反锁了门。
王主任,我需要你帮忙分析这个。刘一手递过一个U盘,眼睛下有浓重的黑眼圈,我从张明远的电脑里恢复的加密文件,但不敢在技术科电脑上打开,怕被监控。
王刚将U盘插入一台不联网的独立电脑:你怀疑技术科有内鬼?
不只是技术科。刘一手压低声音,这份名单的警方信息来源非常精准,只有高级警官才能接触到。他调出一份文档,看这个标记——来源C,我查了近三个月所有案件档案的调阅记录...
王刚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交叉分析结果,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眼前:陈国栋。刑侦队副队长,刘宇欣的搭档,二十年警龄的老警察。
你告诉你姐姐了吗?王刚问。
刘一手摇头:还没有确凿证据。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如果是陈叔,姐会崩溃的。他就像我们的第二个父亲。
王刚理解这种信任被背叛的痛苦。他继续浏览文件,突然发现一组奇怪的数字:这是什么?
GPS坐标,指向北郊的一个私人诊所。刘一手凑近屏幕,更奇怪的是,这个坐标只在每周三晚上八点后活跃,正好是净化者线下聚会的时段。
王刚立刻想到了逃脱的教授:可能是他的另一个据点。
我已经做了些调查,刘一手说,诊所注册在一个叫徐世铮的精神科医生名下。查了他的背景——哈佛医学院毕业,专攻青少年心理疾病,发表过几篇有争议的论文,主张基因净化治疗法。
王刚迅速将这些信息联系起来:医学背景,心理学专家,极端优生学观点...符合教授的特征。
问题是,刘一手咬了咬嘴唇,徐世铮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车祸,尸体烧得面目全非,只靠牙齿记录确认身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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