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让卫冰将原石都收进仓库里，好帮助修炼。
他朝外面走去，坐车朝着“虞家老窖238号”驶去，那里是虞战友的家人，虞战友去世时还让自己多帮顾一下他的家人，现在该去看看了。
车轮碾过十五分钟的时光，停在一片与城市格格不入的废墟前。
虞家老窖，这个藏身在魔都繁华背后的城中村，斑驳的泥瓦房挤在污水横流的窄巷里，龟裂的水泥路面上积着经年的秽物。
枯槁的老榕树下，几个银发老人正用浑浊的眼睛打量来客。
卫渊踩着碎石钻进迷宫般的巷弄，在第十三次拐弯后，终于看见238号的门牌。
可眼前景象令他瞳孔骤缩，破败的屋宇正被烈焰吞没，火舌正疯狂舔舐房梁，焦黑浓烟直冲云霄。
“着火多久了？”卫渊拨开围观人群时，破碎的呼救声穿透火墙：“救……救救我……”
卫渊拽住旁边看热闹的老头：“谁在里面？”
“造孽啊！”老头啐了口唾沫，“准是虞彪家瘫了二十年的幺女虞知。那混账爹当年把钱都喂了赌场，活活耽误了骨髓病治疗期，现在报应来了。”
“火势这么猛，那姑娘腿脚不便，连自己翻身都做不到，这下肯定没救了，作孽啊。”
老伯话音未落，卫渊已如离弦之箭冲向火场，惊得他扯着嗓子大喊：“年轻人，你不要命了？”
“快回来，这么大的火势进去就是送死。”
可卫渊仿佛耳聋似的，身影眨眼间被烈焰吞噬。围观众人倒抽冷气，有人脱口而出：“这年轻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卫渊既没有疯，更不是活腻了。
既然虞彪是虞战友的父亲，那困在火场里的虞知自然就是虞战友的妹妹，战友还有一个大妹妹虞鸢说不定也在火场里，这叫他如何坐视不管。
此时整间平房已化作烈焰炼狱，浓烟像黑蟒般四处乱窜，普通人别说救人，光是睁眼都困难。
但卫渊不同，他贴身穿着水火不侵的金丝软甲，体内运转着寒冰属性的冰玄劲内力。
冰玄劲属于极寒属性的内家功夫，卫渊运功时周身三尺寒气弥漫，遇水结冰。
因此尽管火舌肆虐，却伤不到他分毫。
真正棘手的是浓烟和辣椒烟雾，房内存放的干辣椒被引燃，辛辣的毒烟呛得他双眼刺痛泪流满面。卫渊抹了把脸，知道必须动用压箱底的绝招。
重瞳秘术，这是家传独创的秘法。
一旦开启，水火毒烟皆不能伤目，还能看穿障碍物。只是以卫渊目前的修为，每次施展都会耗尽元气，轻则虚脱三日，重则折损寿数。
生死关头顾不得许多，卫渊双指按住太阳穴低喝：“开！”
霎时间左瞳泛起鎏金光晕，右瞳则如深海幽蓝。
透过重重火幕，屋内景象清晰呈现。
这是间两居室，主卧空无一人，次卧床榻上蜷缩着个穿碎花睡衣的少女，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正是见过两次的虞知。
虞知侧卧在浓烟里，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淬了毒的钩子。
卫渊刚瞥见那张脸就感觉喉咙发紧，少女裹着烟灰的睡裙领口歪斜，锁骨处细密的汗珠正顺着沟壑滚落。这不是寻常的美貌，倒像古卷里记载的妖物化形。
“要命……”卫渊扯下窗帘浸水捂鼻，指节捏得发白。
此刻火舌已经舔到床幔，虞知发梢卷起焦糊味，他顾不得多想，扯过湿毯将人裹成蚕蛹。
“你……”虞知呛咳着抓住他衣襟，眼底映着跳跃的火光。
卫渊撞开火星四溅的房门时，怀里的姑娘突然绷直脊背：“当心！”
承重梁带着烈焰轰然砸落。卫渊后颈汗毛倒竖，本能地旋身将虞知护在胸前。
三百多斤的橡木砸在背上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脊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卫……渊？”虞知从毯子缝隙里望见男人咬出血的下唇。
他踉跄着踹开坍塌的门框，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烙下带血的脚印。
屋外月光泼进来时，她终于看清救命恩人背后狰狞的灼伤，焦黑的布料黏在翻卷的皮肉上，像幅狰狞的泼墨画。
遭受这般猛烈冲击，卫渊硬是没吭一声。
可当他抬头时，嘴边分明渗着血丝。
虞知微指尖发颤碰了碰他嘴角：“你……受伤了？”
“没事儿，比这重的伤早都习惯了。”
卫渊勉强扯出个笑容，抄起人形立牌似的虞知微就往外冲，身后火舌都快舔到他们衣角了。
“这小子命真大！”
围观人群炸开了锅。
可当他们看清卫渊怀里护着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娘的，这小子不光自己逃出来，连虞彪那个瘫子闺女都捞出来了？”
先前那些嘲讽眼神顿时变成了清一色惊叹。
卫渊压根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刚冲出火场就把人往地上一放，左手撑着虞知微的腰，右手重重拍打她后背三次，精准落在风门、肺俞几个穴位。
虞知微先是呛出几口黑烟，接着“哇”地吐出大滩黑乎乎的东西。
待浊物吐尽，她涣散的瞳孔终于聚焦。
“卫大哥！”虞知微突然死死攥住他衣袖，指尖掐得发白：“姐姐被星光会所的人带走了，她说遇到危险只能找你，求你救救她！”
“什么情况？”
卫渊心头猛跳。方才冲进火场没见着虞鸢，就觉着要出事。
但实在没料到星光会所动作快得离谱，他自认已经足够警惕，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手段。
“放心。”卫渊转瞬恢复那副懒散模样，指尖轻弹她额头：“天黑前准把你姐接回来。”
虞知微仰起脸道谢时，卫渊才惊觉这姑娘的杀伤力。
那张妖冶面孔本就勾人，偏生配了双黑曜石似的眸子。此刻沾着泪花的睫毛轻颤，眼波流转间简直要把人魂儿勾出来。
饶是卫渊这等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也被这记眼刀戳得呼吸一滞。
“要命……”他暗自腹诽。
从前总嘲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是蠢材，这会儿突然有点理解古人了。
此刻卫渊终于明白了。
遇上虞知这种天生媚骨的绝代佳人，男人为她拼命都不稀奇。
“哥哥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真正媚骨天成的女子，根本无需脂粉修饰，也用不着搔首弄姿。那份勾魂摄魄的风情，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