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急性子的人边骂边冲,人群随着蔡成功开始拥挤了起来。
紧接着,不知道谁从旁边借了个脚。
蔡成功一个没站稳,直接就摇晃着摔了出去。
这一下摔的不轻,脑门刚好磕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一股殷红的献血伴随着蔡成功的惨叫,缓缓流了出来。
“哎呀,别这样别这样。”
“蔡老板,蔡老板呢。”
郑西坡这才冲到人群处,使劲往里挤着。
“我给蔡老板担保,他也是受害者,他和我们一样!”
人群听到他发话了,这才终于平静了一些。
郑西坡拉着蔡成功埋怨道:
“黑灯瞎火的,你突然自己跑回厂里干嘛?”
“和我知会一声,也免得生了误会不是。”
蔡成功眼珠子提溜转了一会,这才捂着伤口摸了摸兜:
“尤会计呢?”
“我这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又搞了一些钱回来吗。”
“股权被骗了,我得给大家发点补贴,总不能让护厂弟兄们心寒啊……”
这一番话下来,再加上有郑西坡在,工人们顿时有些动容了。
王闻革接过支票,透过路灯看了看随后说道:
“那行,我这就去拿给尤会计。”
郑西坡伸手挪开了蔡成功捂伤口的手帕,又唠叨了起来:
“哎呀,你别用这个,再感染了。”
“你这,这摔的有点严重,我陪你去医院吧。”
路灯之下,那伤口足有四五公分长,确实有点吓人。
蔡成功点了点头,还要再说两句做做样子:
“老少爷们们,辛苦大家了。”
“这个厂子是咱们的命啊,守厂的事,就全交给你们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低头拱手。
配着血淋淋的额头,还真有点英雄气短的样子……
另外一边,丁裕安解酒粥已经喝完了。
他让王可可开车带他再到光明湖边转转,看看情况。
“那个蔡成功,在厂里还挺受欢迎的。”
“虽然认识狡诈了点,但是在外面投机做生意,也没亏待了那些工人。”
王可可继续讲着她打听到的消息。
丁裕安伸手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
“哦?那还是个良心老板了?”
王可可点了点头:
“恩……也可以这么说吧。”
“当初咱们国有企业搞改革,抓大放小。”
“大风服装厂这类的中等企业,政府是主动出让股权的。”
“蔡成功以前做些建筑工程,攒了些钱。”
“趁那个机会,他买下了大风厂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鼓动工人一定守住厂子。”
“毕竟,这也算是他的厂……”
思索了片刻,丁裕安开口了。
他像是在问王可可,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既然如此的话……”
“他是真的被坑了吗?”
“有没有可能,这个厂子,侯亮平也有份。”
“所以,蔡成功才有上访的底气呢……”
大风起兮云飞扬。
拆迁队长常小虎此刻站在一个座拆了一半的楼上,摸着自己硕大的光头。
头发虽然是不能飞扬了。
但是他的心里,却适时的想到了这句为数不多他听过的诗词。
这栋二层小楼,是他一个月以前的“战利品”。
也是他们拆迁大队目前的临时“基地”。
山水集团出钱垫付了比市价低了四成的价格,强制动工。
五十多岁的夫妻膝下没有儿女。
双双被气的住进了医院后,最终在各种压力下也不得不妥协。
毕竟同意拿到钱,才有钱去治病,才能活着。
常小虎点燃一支香烟。
眯着眼睛站在破楼顶,那里是大风厂的方向。
总攻时刻,就要到了。
“喂,你们三个马上到小二楼过来。”
“据我的消息,郑西坡已经不在厂里了。”
“对,今晚总攻。”
挂掉电话,常小虎回想着下午高小琴的安排。
里面的几个关键词,他琢磨了很久。
蔡成功今晚会到,郑西坡会离厂。
工人会放松警惕,但是自己的人一定要够快。
尽量避免流血事件发生,一定不能死人。
尽量,一定。
这个尺寸,就算没读过书,常小虎心里也还是清楚的。
只不过,高总一介女流之辈,居然能够预测到这么多事情?
蔡成功真的回来了,而且真的把郑西坡带了出来。
看来大风厂今天势在必得。
这今夜的大风,也要见证他常小虎成为山水功臣的时刻了!
想想那高总下午面色酡红的样子。
常小虎不由得露出一丝邪笑,顺便伸手把裤腰带松了松。
“奶奶的,今晚干成,我非得到庄园里玩上他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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