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三个人并排来到了小楼的下方。
常小虎蹲下身子,面带狰狞:
“老刘,你们一队,还是负责动手。”
“有拿着铁锹之类的捣乱的人,都给我放倒拖走。”
矮胖的老刘闷声闷气的答应了一声。
他的脖子肩膀上都是纹龙画虎的,一看就给人一种滚刀肉的感觉。
“小葛,你们二队的,还是冒充帽子。”
“今天天黑,尽量给他们唬住。”
瘦高个儿的小葛连连点头。
依稀能够看到。
上次被郑西坡带人追出来吓跑的那群假帽子里,带头的就是他。
“老李,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痞里痞气的,用力嘬着嘴里的香烟:
“放心吧,小虎。”
“推土机、铲车,大型机械全部准备就绪。”
“咱们这三队可是机械化部队,五角大楼都能给他推平……”
这老李一贯是这种口气,常小虎也懒得理他。
不过在行动之前,他还是交代了几句:
“今天晚上,咱们是势在必得。”
“尽量避免流血,如果有人不识抬举,那也不要怕。”
“高总他们可是得了李书记的尚方宝剑,谁挡咱就干谁。”
“还有啊,最主要的……”
等三个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常小虎这才慎之又慎的说道:
“听好了啊,一定,不能出人命。”
似乎对这老生常谈的话已经听烦了。
老刘、老李、小葛三人都瞬间放松,满不在乎的随口答应着:
“知道了知道了。”
“虎哥放心吧,我们有数……”
常小虎看着几个人这幅样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下午的时候高小琴给他打的预防针。
但他还是看了一下时间,挥了挥手:
“行吧,准备出发。”
“十五分钟后,总攻开始!”
三名中队长纷纷离去。
常小虎摸了摸光头,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就是靠拆迁起的家,不但经验丰富,而且心狠手辣。
在京州甚至周边城市都有他拆迁大王的名号,是标准的地头蛇。
这次的大风厂,可是一块硬骨头。
不过山水集团许诺给他的报酬非常丰厚,背后还有京州李书记泰山压顶一般的命令。
想必动作哪怕大一些,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月黑风高,乌云密布。
拆迁队伍全副武装,像一股黑色的浪潮一般,涌向了大风厂……
郑西坡跟着蔡成功的车刚走没多久。
站在制高点值班的工人,最先发现了情况的不对。
“王队长,王队长!”
王闻革听到喊声,三步两步就跨了上来。
都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和机器冲了过来。
“这他妈拆迁队来的真是时候,这是要大总攻了!”
王闻革骂了一句,然后便冲着下面的几个护厂队的人喊到:
“紧急集合,快点,准备战斗!”
一名女工拉响了厂里的警报,气氛马上变得无比紧张。
大喇叭开始播放动员护厂的誓词。
巨大的夜灯照在从车间、宿舍各处涌出来的工人们的脸上。
他们激动亢奋,又有些紧张,好像真的要上战场了一般。
“怎么办,老郑刚出去就攻过来了。”
王闻革和其余的几个厂里的骨干商量着,脸上满是焦急:
“估计不用绝招,我们是挡不住这次进攻了。”
“对面应该是把所有的人员、器械都给派出来了!”
所谓的骨干,在厂里或许专业知识都能独当一面。
可这种事,却没有一个能拿的出手了。
他们所谓的绝招,也就是蔡成功一直所说的在战壕沟里点汽油。
按照那个倒霉老板的说法。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守住大风厂。
战壕加汽油,坦克想进来都要掂量掂量!
“行,王大哥,干吧。”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面对乌云一般压上的敌人,他们只能拼了。
于是乎,在王闻革的指挥下。
护厂队员们把排在墙边的一个个汽油桶,快速的滚了过来。
接着,大量汽油被倾倒进了挖好的沟里。
那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每个人的鼻腔。
即使是为了保卫自己的权益。
这种怪异的感觉,还是让这些老实了一辈子的工人们有些害怕。
尤会计凑上前来,脸色被灯光照的有些惨白:
“哎,老王啊,这么搞,不会烧死人吧?”
王闻革咬着牙,强行发着狠:
“就算烧死了,也是他们活该!”
“这帮王霸犊子,自己往里冲要拆厂,我们可是自卫!”
旁边的人互相鼓劲一般,纷纷应和着:
“就是就是,他们看见火自己往里走,那咱有啥办法!”
“是啊,又不是往他们身上泼汽油,咱不怕!”
……
尤会计作为场上最有文化的人,还是有些心慌。
他扯了扯王闻革的衣服,小声说道:
“赶紧给郑西坡同志打个电话吧。”
“他上次给陈老问了情况,不是很快就摆平了吗……”
王闻革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
可是电话一打过去。
这大风厂现在的最大干部,居然联系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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