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是块磨得发亮的青石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清冷的光，四周密密麻麻地挤着鬼市的三教九流，嘈杂的人声像潮水一般在耳边涌动。
林昭踏上石板时，脚底传来粗糙的触感，鞋底沾了块血渍——不知是哪场打斗留下的，那浓烈的腥气混着刺鼻的汗味直往鼻腔里钻，熏得他眉头微皱。
阿龙已经站在对面。
这男人赤着的上半身泛着青黑，像是被某种阴毒功法淬炼过的铁石，在阳光下闪烁着暗沉的光泽，胳膊上的铁链随着呼吸轻晃，每粒铁环都磨得发亮，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咧开嘴，白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笑声如同破锣一般刺耳：“小药童，让老子先打断你一条腿，省得你跑太快。”
台下传来哄笑，那笑声像利刃一样割着林昭的耳朵。
有人抛来酒坛，阿龙抬手接住，仰头灌了半坛，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胸肌上，发出“滴答”的声响，“老子打生打死三年，就爱欺负这种细皮嫩肉的。”
林昭盯着他的喉结，目光紧紧锁定。
阿龙说话时，喉结下有块暗红胎记，随着吞咽起伏——那是刚才络腮胡提到的“吃生肉”留下的痕迹。
他想起《百毒秘录》里说，长期生啖兽肉的修士，血脉里会残留兽类凶性，虽能短时间提升力量，却会让呼吸变得粗重。
此刻，阿龙那粗重的呼吸声，像拉风箱一样在林昭耳边回响。
“叮——检测到生死危机，万灵抉择系统激活。”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时，阿龙的拳风已经裹着腥气砸来，那拳风带着呼啸的声音，像一头愤怒的野兽。
林昭脚尖点地，游龙步的轨迹在眼底流转，整个人像条滑溜的鱼，擦着拳锋侧移半步。
石板上“咔”地裂开道缝，那声音尖锐而刺耳，那拳要是打实了，他的肋骨得断三根。
“第一拳试探力度。”林昭背抵擂台边缘，额头沁出冷汗，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阿龙的攻击比铁熊狠三倍，每一拳都带着筑基期修士的灵气波动——这哪是黑拳选手？
分明是哪个隐世家族养的死士。
第二拳更快。
阿龙的铁链突然绷直，像条毒蛇缠上林昭的手腕，铁链与皮肤接触的瞬间，传来一阵冰冷和粗糙的触感。
林昭咬牙甩臂，腕骨几乎要被勒断，却在接触的刹那摸到铁链上的锈迹——这铁链浸过腐骨草汁，专门用来破防。
那腐骨草汁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钻进他的鼻腔。
他袖中淬毒飞针已经顶在指尖，可阿龙的第三拳又至，带起的风压刮得他眼角生疼，那风压如同锋利的刀片，割着他的脸颊。
“系统选项已生成。”
林昭看着阿龙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心中一阵慌乱，但他深知如果不冒险，自己绝无胜算。
他的目光在系统面板上的选项间来回扫视，咬着牙，心中默默权衡着利弊，最终，那一丝对胜利的渴望压过了恐惧，他在心里默念“选二”。
选项一：使用幽光盾（风险值60，消耗当前30%灵气，可抵挡三记强击，气运增益 10）
选项二：召唤万灵契约符·玄鳞蟒（风险值85，需支付100抉择点，灵兽可战十五息，气运增益 50）
选项三：撤退布防（风险值40，需放弃擂台中央位置，暴露游龙步底牌，气运增益-20）
“玄鳞蟒……”林昭咬碎舌尖，血腥味让他清醒。
阿龙的攻势越来越密，游龙步虽能闪，但每次闪避都要消耗灵气，他练气七层的修为撑不过十息。
选项二风险高，但气运增益最大——系统升级后，因果推演功能显示，选二有73%概率逆转战局。
“选二。”他在心里默念，系统空间里那枚暗金色符箓突然发烫，那热度透过手掌传来，让他的手微微颤抖。
玄鳞蟒出现的瞬间，擂台周围的温度骤降，一股寒意像冰针一样刺进他的身体。
这头灵兽足有两丈长，鳞片泛着幽蓝的光，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色彩，蛇信子扫过之处，石板上结出层薄霜，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阿龙的拳还停在半空，瞳孔骤缩成竖线——他认得出这种蛇，是幽冥山脉深处的玄鳞蟒，连筑基大圆满修士都不敢轻易招惹。
“畜生！”阿龙暴喝，铁链“哗啦”甩向蛇头，那铁链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玄鳞蟒却不硬接，蛇身一扭缠住他的腰，鳞片摩擦发出刺耳鸣响，那声音如同金属刮擦一般刺耳。
林昭趁机欺身而上，淬毒飞针精准刺入阿龙颈侧的胎记——那是他刚才观察到的，因长期生啖兽肉导致的血脉薄弱处。
“啊！”阿龙痛吼，铁链疯狂乱砸，铁链砸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玄鳞蟒趁机收紧，骨骼碎裂声混着蛇信子的嘶鸣，震得台下观众捂住耳朵，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林昭退到擂台边缘，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阴影里的李四——那黑拳老板原本挂着笑的脸此刻拧成了猪肝色，右手正往袖中探。
“有问题。”林昭的心跳突然加速，那心跳声在他的胸腔里像敲鼓一样剧烈。
他想起刚进鬼市时，小梅曾说李四养了群“会咬人的狗”——那狗，怕不是淬毒的透骨钉？
几乎是本能地，他旋身撞向玄鳞蟒。
蛇身吃痛，尾巴横扫，正扫在李四掷出暗器的方向。
“叮”的一声，透骨钉擦着林昭耳尖钉进木柱，钉尾还在震颤，泛着幽绿的光，那幽绿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李四爷这是要灭口？”林昭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脸色发白的李四。
台下观众这才反应过来，嘘声、叫骂声炸成一片，那声音像炸开的火药桶。
阿龙终于瘫倒在地。
玄鳞蟒吐了吐蛇信，化作流光钻进林昭袖中。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抉择成功，获得玄鳞蟒契约碎片×1，抉择点 200。”
“林昭！林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台下的喝彩声像潮水般涌来。
卖糖葫芦的老头扔了扁担，小梅攥着的手帕都快绞成了团，眼睛亮得像星子。
林昭弯腰捡起阿龙掉在地上的铁链，指尖擦过那枚刻着“冥”字的铁环——和他怀里的青铜残片，似乎能拼成完整的图案。
石板缝里的血渍被阳光晒得发黏，那黏腻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头，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林昭望着台下沸腾的人群，又瞥向缩在阴影里的李四，突然笑了。
这一笑，比刚才任何一拳都让人心惊。
因为他知道，李四袖中还有第二枚透骨钉。
而鬼市的暗巷里，还有更多双眼睛，正盯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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